第七十四章 我是誰？
隨著哈爾斯起身，一股晦澀難明的氣息自哈爾斯身周浮現。
看著面目氣息大變的哈爾斯，老頭臉色變得有些凝重，臉上的笑容也漸漸消失。
「這個氣息.……」老頭魂力涌動，身後白髮分出一股，逐漸增長著，「小子，你不太對勁，這股氣息，老夫有些看不透了啊。」
微微低著頭，在老頭看不到角度，哈爾斯嘴角掀起一絲詭異的微笑，右臉處的疤竟然在閃爍著一絲微弱的黑芒。
「怎麼可能啊，前輩，我現在的感覺，可是……好到爆啊！」
轟
一股邪惡的氣息衝天而起，黑芒一閃，原地只剩下一個影子緩緩消散，下一刻一個人影出現在老頭身後，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伸出漆黑的右臂，直直的刺向老頭后心。
眼神一凝，老頭背後頭髮瞬動，瞬間化為了一張白盾格擋住了哈爾斯來勢洶洶的一掌。
「彭」
雖然老頭反應迅速，擋住了這勢大力沉且致命的一擊，但身體卻是不由得向前踉蹌跌去。
眼中魂焰的光芒一閃而過，哈爾斯輕飄飄的一點地，身形卻是再次消失，出現在了老頭的身側。
感知到哈爾斯氣息消失又出現在自己身旁，老頭穩下心神，臨危不亂的伸出右手撐住地面，手腕發力，身形扭轉，躲過了蘊含著殺意的一爪。
手上動作不停，一腳踢向了襲來的哈爾斯腹部，嘴上也沒閑著，有些氣急，老頭大聲嚷嚷到：「好你個小子，我不就是下手重了一點嗎，你這是來真的？」
沒有回答，哈爾斯只是笑，但笑容卻是那麼詭異和陰冷。
躲閃不及，哈爾斯被很狠狠地一腳踢在了脖頸處。
「咔嚓」
一聲脆響，哈爾斯脖頸彎曲，頭顱詭異的向後折去，身體也是倒飛出去，沒入了黑霧之中。
看著消失不見的哈爾斯，老頭雖然內心有些惱火，但還是有些擔心，憂慮著自己剛剛那一下是不是太重了點。
這樣想著，老頭的防守就有了一絲鬆懈。
「噗嗤。」
利刃入體的聲音，老頭猛地一挺腰，一陣劇痛自腰間傳來。
「嘶」
倒吸一口冷氣，老頭卻並沒有驚慌，而是憑著經驗，反手一拳抽在了身後的哈爾斯臉上。
「碰」
一聲悶響，一顆雪白的牙齒出現在半空中，而後掉落在地。
「媽的」老頭顫顫巍巍的伸手摸索著后腰處穿透了黑髮盔甲的那道利刃，肉手冰涼，老頭一咬牙，右手發力，一把散發著寒意的冰霜利刃出現在了老頭手中，扭頭瞥了一眼腰間流出的鮮血，臉色一黑，隨手將匕首扔掉，而後肌肉蠕動，封住了傷口。
看著身周環繞的無邊黑霧，老頭臉色徹底陰沉了下去。
「你小子，玩的挺嗨啊……」
沒有回應，甚至就連外界的聲音也已然消失。老頭心底有些發寒，呼吸也是急促沉重了許多。
黑霧繚繞，一股刺骨的寒意漸漸籠罩了老頭，莫名的，一股窒息感撲面而來。
臉色有些發白，老頭拚命思考著自己為何會突然這樣，他不相信，一個初成封號斗羅的年輕人可以對自己造成威脅，一定是，暗中做了什麼手腳.……
老頭沒有發現，自己思索以及過去了許久，但哈爾斯仍舊沒有出手，似乎，他的感知出現了問題.……
不知何時，夜空的雲已經散去，但月亮看起來卻有一絲詭異，細細望去，似乎散發著與屍體一樣的慘白。
「不對！」老頭終於意識到了不對，「想了這麼多，為什麼那小子卻是一點也沒有動靜，而且我為什麼會想這麼多？是毒嗎.……?」
一念至此，老頭毫不猶豫，果斷的，運轉魂力，身後無數黑髮中那一根格格不入的白髮，無風自動，狠狠地扎入了自己後背。
「哼」
一聲悶哼，老頭臉色驟然泛起一絲不健康的紅潤，一股幽藍色的寒霧順著那根白髮意圖侵蝕老頭的大腦，當機立斷，老頭的那根被侵蝕的白髮，猛然從根部斷裂，卻好似十分沉重般，快速跌落到地面。
「啪嚓」
一聲脆響，那縷髮絲悄然碎裂，化為無數冰渣散落在地，混雜在泥土裡。
隨著體內的這一股「毒」被拔除，一絲違和感終於出現在老頭心頭，但還沒等老頭慶幸，身後驟然傳來的劇痛便讓他的心神再一次激蕩起來。
「媽的」
痛罵出聲，老頭身上的黑色發鎧炸裂，露出本體的同時也是將趴在自己身後的哈爾斯炸開。
沒有遲疑，老頭腳掌發力，在地面炸開一個巨坑的同時，也是迅速拉開了與哈爾斯的距離，同時轉身，將自己的正面朝向了哈爾斯。
看著眼中魂焰已然變為深邃的黑色，嘴角還殘留著一絲鮮血的哈爾斯，老頭心裡莫名的出現了一絲恐慌。
哈爾斯低著頭，聲音低沉的笑了笑，但每一聲笑聲卻是好似敲在了老頭的心臟之上。
晃了晃脖子，那脖頸處的一絲斷痕出現在老頭的視野之中。
「你不是那小子，你是誰？」老頭自己都沒有發現，自己的聲音竟有些顫抖。
「我是誰？」
哈爾斯低聲呢喃到，那嘴角處的一絲弧度越發詭異，抬手摸了摸脖子，隨著一股黑霧的拂過，那脖頸處的傷口也是瞬間癒合。
低下頭，哈爾斯的嘴角越咧越大，一絲鮮血也是不斷的滴落在地。
猛然抬頭，一張嘴角咧到耳邊的面龐詭笑著看向老頭，身影也是瞬間化為黑霧消失。
「我是誰？」
「我是我。」
「我是你。」
「你，也是我……」
「噗嗤」
「滴答，滴答……」
老頭僵硬的低下頭，看著胸口出現的一隻手掌和那手掌中不斷跳躍著的一顆心臟。
意識有些模糊，但老頭卻是依稀看見心臟中有著一個慘綠色的身影在詭異的對著自己微笑，那是誰？
意識逐漸模糊，但卻又一幅畫面出現在老頭的視野里。
世界唯有血紅和慘綠二色，老頭看到一個人影正低著頭，朝自己微笑著，看視角，自己好像在他的胸口……
視線有些模糊，老頭竭力的想要看清楚那是誰，一股莫名的強烈的探知欲在心頭滋生蔓延。
一頭白髮，堅毅的臉龐.……
哦，那是我啊…… ——
「彭」
隨手將手臂上掛著的乾癟屍體丟掉，那一絲詭異的笑容還在哈爾斯的臉上，緩慢的抬起手臂，將手中的那顆心臟送到嘴邊，而後，一口咬下.……
轉身慢慢走向黑霧，哈爾斯嘴裡還咀嚼著極有韌勁的心肌，嘴角卻是依然掛著一抹詭笑。
「嘎吱，嘎吱，咕咚.……」
「嘿嘿嘿，我是誰？」
哈爾斯身形隱入黑霧，黑霧也逐漸消散。
「我是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