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被救
幻覺與真實,只在半步之遙。
這一次我蘇醒的速度飛快,連陳秋雁他們都沒反應過來。
聽見她的聲音時,我猛地睜開眼,跟詐屍似的從地上爬起,驚慌失措的左右看了看,確定自己還身處地窟之中,這才鬆了口氣。
我還在之前的地方,何息公也恢復了過來,正蹲在我身邊,拿著陳秋雁的銅佩往我胸口上按著。
陳秋雁,秦兵,白小平,林珊珊,爩鼠.……
他們都圍在我身邊,又是緊張又是擔憂的看著我。
「我不是在做夢吧?」我皺著眉頭,很警惕的打量了他們一眼:「難道我又出現幻覺了?你們怎麼來了?」
「要不是他們來,你小子就死了!」何息公一臉無奈的說道。
我沒搭理何息公,死死的盯著陳秋雁他們,眼裡的疑惑越來越重。
「你們怎麼來了?」
「世安你沒事吧??」陳秋雁滿臉擔憂的問我,又伸出手來,在我額頭上摸了一陣:「頭還疼嗎??剛才你天靈蓋上都裂開一條口子了!我還以為你……」
「這些不重要,我只是想知道……我到底是在幻覺里,還是在現實里?」我忍不住問道,一把握住了陳秋雁的手。
她的手還是那樣柔若無骨,帶著些許的溫度,將她的手握住,我的情緒也不禁平復了一些。
「舊教的追兵都被我跟小胖殺了,外面沒人了,但洞口還是開著的,我們就想.……」陳秋雁搖了搖頭:「你半天都不回來,也不怪我們追下來啊,還以為你出意外了……」
「他本來就出意外了。」秦兵嘆了口氣,抬起手擦了擦臉上的血跡,說道:「咱們現在走吧,先從這裡出去再說。」
白小平跟林珊珊從頭到尾都沒說話,安靜得詭異。
如果說白小平本來就比較沉默,那麼這也可以理解,但是林珊珊……她可是屬於那種比較活潑的女孩,遇見這麼多事,不可能一聲不吭啊。
等我仔細一看,這才發現她們倆的表情有些不對勁,似乎是受到了極大的驚嚇那般,臉色慘白如紙,眼睛更是瞪大到了極致。
那種模樣,活像是有人扒開了她們的眼皮,整個眼球都是往外凸的,像死魚那般,直直的瞪著前方。
她們都在發抖,我能看出來,那種顫抖的幅度,是因為恐懼才產生的。
白小平是我見過的女人里,唯一一個能像陳秋雁那樣冷靜的人……不對,或許她要比陳秋雁更加冷靜理智,因為她給我的感覺,就是那種純學術派的人。
什麼也不怕,什麼也不怵。
冷靜,理智,自信,勇敢,這種種東西都能在白小平的身上看見。
但是此時此刻,她顯露出的狀態,卻是我怎麼也想不到的。
恐懼。
她跟處在幻覺之中的我一樣,恐懼得無以復加,哪怕身邊有人站著,她也把理智跟冷靜拋置於腦後。
看見我一直在打量她們,秦兵跟陳秋雁也回過頭,看了看那兩個情緒不算穩定的人。
「怎麼了??」秦兵有些驚訝的問道,語氣也有些慌了:「你們倆看見啥了?!怎麼臉色這麼難看??」
沒等秦兵反應過來,林珊珊猛地一聲慘叫,雙手緊緊的抱著頭,蹲在地上瘋狂的嘶叫了起來。
那種如同動物受驚發出的慘嚎聲,直讓我們覺得這姑娘是受刺激了,怎麼跟瘋了一樣??
「你們怎麼了?!!」
秦兵現在更慌了,有些手足無措的看著林珊珊,沒有猶豫,伸出手打算將她扶起來,但秦兵沒想到的是,林珊珊像是真的喪失了理智,張嘴一口就咬在了秦兵的手臂上。
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秦兵手臂上瞬間就少了一塊肉,看起來就跟一個血窟窿似的。
林珊珊撕咬下一塊肉后,也沒有繼續攻擊秦兵,緊緊的咬著那塊肉,蹲在地上不停的慘嚎著,眼淚如同決堤的洪水,止不住的流著。
不得不說,秦兵確實是一條硬漢。
被人咬走一塊肉,也只是悶哼一聲,咬著牙就把疼給忍住了。
我也顧不得這是不是還在幻覺之中,拿出匕首往自己脈門一劃,沒等秦兵多問,直接將自己的脈門湊在了他的傷口上。
等到他的傷口碰觸到我的血,秦兵的表情也漸漸輕鬆了起來,似乎是沒有剛才那麼疼了。
「瘋了。」
何息公嘆道,沒等我們做出反應,他猛地一抬手,在林珊珊的後頸上敲了一下,隨之又在白小平的後頸上敲了一下。
看似他沒怎麼用力,但被他敲中之後,林珊珊跟白小平都很乾脆的暈了過去。
「你幹什麼?!」秦兵有些著急,惡狠狠的瞪著何息公,等他給出一個解釋。
「她們倆應該很聰明,是四九城研究所的人吧?」何息公笑了笑,也不在乎秦兵滿是敵意的目光,擺了擺手說:「越是聰明的人,心智就越堅定,因為她們的世界觀比咱們更牢不可破,特別是那些搞科學研究的人,如果他們親眼看見了那些超越理解,超越常識的舊日生物,會比咱們更快的發瘋,更快的陷入幻覺……」
話音一落,何息公抬起頭,看了看秦兵:「敲暈她們,是為了保證她們不攻擊我們,也為了保證她們不會自殺,你聽懂了嗎?」
「什麼舊日生物??」秦兵有些詫異的問道。
聽見這話,何息公也有些意外,皺著眉回頭看了看,見那個陷入沉眠的怪物還在那裡,表情頓時就更疑惑了。
「你看不見?」何息公問道,指了指那怪物。
秦兵搖搖頭,然後看了我們一眼:「你們能看見?」
「能。」我點點頭,陳秋雁也隨之點點頭,說能看見。
聽見我們的回答,秦兵自己也納悶了,滿頭霧水的往怪物那邊看著:「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你們都能看見?我怎麼看不見呢?」
「是啊,他怎麼看不見那怪物?」我也有些疑惑,問了何息公一句。
「不知道。」何息公搖搖頭:「但這種事我也遇見過,自在師他們能看見,我就看不見。」
我嗯了一聲,也沒追問,在陳秋雁的攙扶下,我慢慢站穩了身子。
這時候我才發現,何息公所找尋的那塊法印,此刻已經掛在了他的脖子上,應該是他趁我昏迷的時候自己撿起來的。
「我自己拿的,你不會介意吧?」何息公似乎知道我在想什麼,笑著問我。
我搖搖頭,說不會。
「其實我得謝謝你,如果不是你把這塊法印丟開,我肯定得死。」何息公有些后怕的說道,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慢慢站起來:「這塊法印是跟怪物有聯繫的,拿著法印的人,會被怪物認為是自己人,沒拿法印的人,哪怕是我們這些舊教的先生,也會讓這個怪物覺得陌生。」
「你跟它不是朋友嗎?」我苦笑道:「它還會攻擊你?」
「一般來說,舊日生物是不會攻擊舊教先生的,因為我們教內的先生,都會攜帶那些舊日生物的氣息,那種聞不見的味道.……」何息公無奈道:「但這個怪物的敵意太重了,沒拿法印就得被攻擊,幸虧你把它丟開讓我撿起來,要不然.……咱們都得死!」
「它睡著了,是你弄的?」我問道。
何息公點點頭,也沒有過多解釋,語氣里隱隱約約透出了一種著急的味道。
「它只是暫時性的睡一會,我們的時間不多,先撤出去,出去了再想辦法。」
我嗯了一聲,轉過頭看了陳秋雁一眼,問道:「那個佛家的老前輩還在外面?你們應該見過了吧?」
「見過了。」陳秋雁低聲道:「本來他是不讓我們下來的,但是他看見這個.……」
說著,陳秋雁把胸前的銅佩拿在手心裡。
「他說他見過這個,所以就讓我們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