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治療的方法
「你們不像是下來旅遊的,是不是也讓別的東西困在這兒了?」方時良問我們,叼著煙,半睜著眼睛,笑眯眯的說:「如果能回去的話,你們應該早就走了吧?」
我嘆了口氣,說可不是么,要是能回去,誰還願意待在這裡受罪啊?
說著,我忽然想起剛才那香艷的一幕,特別是陳秋雁那柔軟的嘴唇,以及她呼吸時帶著的那種水果香.……
「但是也不錯。」我自言自語似的嘀咕道:「要是再給我一個機會,我還得下來。」
我說這一番話的時候,腦子是迷糊的,完全都沉浸在回憶里了,壓根就沒注意到身邊還有人。
等我說完了,陳秋雁的手也掐過來了,就像是想從我身上掐下來一塊肉似的,狠狠的在我胳膊上一擰,疼得我一陣齜牙咧嘴。
「哥們你的愛好很獨特嘛。」方時良不知道先前發生了什麼事,所以就將信將疑的看著我,估計他是在懷疑我腦子不好使:「這地方有這麼好嗎?」
「不好不好,一點都不好。」我忍著疼,輕輕拍了拍陳秋雁的手背:「姐你先別掐了,我救人要緊!」
陳秋雁輕輕哼了一聲,也沒說話,把手鬆開,走到一邊蹲著去了。
「你說的第二條路是什麼?」方時良這時候才問我。
「拿我的血來救你。」我低聲道:「我的肉身跟普通人不太一樣,跟你解釋起來很麻煩,大概就是……」
「不用解釋,能救我就行。」方時良倒是很乾脆,擺了擺手:「哥們,不管成不成,我都欠你一個人情,要是成了,我還多欠你一條命。」
「我也不知道能不能成。」我苦笑道:「因為這種事我原來沒幹過,只是有這麼一個設想.……」
落陰身是肉身蠱入門的境界,之後便是我前段時間所處的昇陽身,在這個境界後面,應該就是老爺子所說的,還真身。
據老爺子所說,只要肉身蠱到達了這個境界,那麼修鍊肉身蠱的活人,血肉都可以入蠱做葯,甚至於連血肉都能直接使用。
但具體是怎麼用,又有哪些作用,老爺子到現在都沒搞明白。
因為這一切在《蠱經》里都沒有細說,只是說了個大概的意思,還真身就是蠱氣產生蛻變的境界,不光是肉身恢復力變強了,身子里行走的陰陽二氣,也漸漸蛻變成了獨特的蠱氣……
「我肉身都含著蠱氣,而且是那種最純粹的,近乎於生氣的蠱氣……」我低聲說道:「所以我就在想,要不然直接用血肉幫你處理一下傷口,看看能不能起作用。」
聽完我簡單的敘述,方時良也有些愣了,像是沒反應過來似的,傻乎乎的看著我。
「問你呢,要試試不?」
「行啊,你說試試就試試唄。」方時良笑道:「需要我怎麼配合你?」
「忍著疼就行。」我說道。
方時良嗯了一聲,擺出了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大大咧咧的癱坐在地上:「就這一百來斤肉,你看著隨便整吧,能不能治好都看天意,反正我都承你的情。」
我苦笑著搖搖頭,沒多解釋什麼,將腰間別著的匕首抽出,橫著一刀劃開了我的脈門,血瞬間就從傷口裡流了出來。
看見我下手這麼乾脆,方時良也是嘖嘖有聲的感慨個不停,大意就是:對自己下手都這麼狠,可想而知你對敵人有多狠了,怪不得都說沈家人心狠手辣呢,這還真沒說錯啊.……
「現在有兩點我沒搞清楚,所以我不敢保證成功率有多少。」
我說著,小心翼翼的把手伸了過去,讓傷口裡流出來的血液都滴落在了他身上。
「第一,我不知道自己究竟到沒到那種境界,因為我不知道到了那境界是什麼感覺,我爺爺也沒跟我說過,所以這事我壓根就沒想……」
「這第二呢,我也不知道這種使用血肉的方法對不對,別人都是拿來煉蠱,我這是直接用,說不準有多少藥效呢.……」
在說話期間,已經有不少血液滴落在了方時良的傷口上。
每滴下去一滴,方時良的傷口上就會呲的一聲,冒出一股子白煙,聞著就像是塑料被燒焦了似的,那種臭味特別的刺鼻。
而方時良呢,看著也比我想象中的要痛苦得多。
他看起來不像是在治病,更像是在經受什麼折磨,額頭上全是疼出來的虛汗,身子都開始打哆嗦了。
「很疼嗎?」我試探著問了一句:「要不我停下?」
「別,咱們再試試。」方時良說:「這感覺就跟酒精消毒差不多,疼是疼,但還有種說不上來的爽!」
聽見這話,我也不禁鬆了口氣,仔細觀察了一下他腹部的傷口。
那些被血液碰觸到的地方,大部分都冒出了水泡,赤紅色半透明的那種,並且還在不斷的膨脹著,直到噗的一聲炸裂開。
剛冒出來的這些水泡,裡面裝著的不是膿液,也不是那些髒兮兮帶著腐臭的東西,全都是略帶腥味的鮮血。
與此同時,那些帶著膿液的水泡都癟了下去,正在不斷的被新的水泡取代。
「該下手就下手,別墨跡,人死鳥朝天,不死萬萬年,拼一次試試唄。」方時良似乎不敢再看了,緊閉著眼睛跟我說:「我肚子上的傷口不淺,你要是再不處理,過不了幾分鐘就得把腸子爛透了。」
「刮你一層肉,你能忍住不?」我試探著問道。
方時良嗯了一聲,說,媽的,干!
聽見這話,我沒再猶豫,咬著牙將匕首頂了上去,橫著貼在他皮膚上,就跟削水果皮一樣,緩緩的順著他肚子開始切割作業。
每切開一塊皮肉,我就用匕首掀著那塊死皮爛肉,將勉強流著血的脈門湊過去,往裡滴了一些帶著溫度的血。
但無奈的是,肉身蠱對於自身的修復力實在太強,我剛割開的傷口,現在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血都快止住了。
實在沒辦法也騰不開手,再加上匕首也髒了,我也不想冒險,便讓陳秋雁過來幫我,用我隨身攜帶的棺材釘再給我劃一道。
不得不說,在這種情況下,陳秋雁倒是要比一般的姑娘冷靜,她沒有掉鏈子的意思,大大方方的就過來幫忙了。
雖然在我脈門上「下刀子」的時候,她表情有些不忍,但手裡還是帶著力氣的,很乾脆的劃了一道,血瞬間就流了出來。
「以後這種事你還是少干比較好。」陳秋雁蹲在我身邊,低聲說了句。
「放心吧,這種事對我自身沒什麼影響,有肉身蠱護著呢。」我笑道。
陳秋雁搖搖頭,看了我一眼,說,但你還是會疼,不是嗎?
聽見這話,我稍微愣了一下,看著陳秋雁,心裡忽然就有了種說不上來的感覺。
「你這麼給他開刀,不會把他弄死吧?」陳秋雁岔開話題,有些擔心的問我:「這塊肉要是全被你割下來,止不住血是得出大事的。」
「所以我就是試試嘛,實在不行也沒辦法了,只能死馬當作活馬醫.……」
「我他媽還沒死呢。」方時良很無奈的說道。
「醫生說話,你個患者頂什麼嘴!」我笑了起來,往他傷口上看了一眼,稍微鬆了口氣:「我的血對你的肉身也有一定的恢復作用,上面的肉好像在癒合呢!」
「真的?」方時良猛地睜開眼問我,滿臉的期待。
我聳了聳肩:「不過好像是我看錯了……」
「你他媽……」
「哎不對,我沒看錯,好像是真的!」
「哥你別逗我了.……到底是真的假的啊……」方時良著急得都快哭了:「能給個準話嗎??」
「你還頂嘴嗎?」我不動聲色的問道。
方時良急忙搖頭,豎著三根手指頭髮誓,說再也不頂嘴了,我說什麼是什麼,他就是一匹標準的死馬,這點毋庸置疑。
「啊,我沒看錯,確實是恢復了。」我聳了聳肩。
得到這答案,方時良瞬間就翻了臉,一把拽著我衣領就要炸廟:「好啊你個狗日的還敢威脅我,我他媽.……」
「刀。」
在這時,陳秋雁不動聲色的提醒他一句。
「刀還在你肚子里呢,別急著翻臉,等會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