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被抓
任誰都沒想到,事情會演變到這個地步。
老村長更是一臉的驚訝,像是沒有緩過神來,獃獃愣愣的看著大兒子。
「你個狗日的!!!老子是你爹啊!!!」村長如夢初醒,忍不住咆哮了起來,又是驚又是怒的看著自己兒子:「連我的話你都不聽了??」
「不是不聽。」大兒子也顯得有些苦惱,很無奈的看著老村長說:「爹,為了你一個人,葬送整個村子進去,這不合適!」
「我跟你說了!我有辦法救咱們村子!」
老村長在說這話的時候,那表情很是絕望。
真的,從他的語氣跟神態來說,我覺得他不像是在吹牛,而是在說事實。
我不知道他還有什麼底牌沒打出來.……但他確實不像說謊啊!
「老爹,這事我們不能冒險,你放心,打起來我肯定第一個救你。」大兒子咬了咬牙,應該是下定決心了:「放他們走就是放虎歸山,放不得!」
「還說什麼?!打!!!」
當第一個村民揮舞著柴刀衝上來,七寶也沒猶豫,猛地扣動了扳機,手中端著的五連發再一次響了起來。
五連發這種獵槍我曾經見過,大多是被山民用來打獵的。
它打出來的子彈算是霰彈,裡面裝著的全是鐵砂。
遠距離被崩一槍,別說是人了,就是小動物也沒事,但要是距離夠近,那麼肯定是一槍撂倒一片的人。
先前七寶開槍打人的時候,我沒敢往仔細了看。
直到現在我才看清楚,五連發打到活人身上是什麼樣子。
槍口火星一冒,子彈直接是炸出去的。
跑在最前面的三個村民全都中彈了,胸前到腹部都是密密麻麻的傷口,血流了一地。
那種傷口很特殊,像是在肉上挖出米粒大的小窟窿,之後再往裡塞了黑芝麻,直看得人頭皮發麻。
由於距離過近,被打中的村民也是重傷,倒在地上誰也沒能爬起來。
那些後面擁擠過來的村民,大多都被這幾個傷員絆了一下,常龍象的反應也不慢,將老村長往地上一砸,硬是抓住這個機會沖了上去,一左一右的揮舞起了巴掌。
在前面我就提到過,常龍象天生怪力,自小習武,學的武功倒也有名堂,似乎是少林寺的大摔碑手。
他的功夫套路是什麼?
就是一個字。
摔。
常龍象的身材有些臃腫,手掌更是大如蒲扇,指頭跟小蘿蔔一般粗。
但到了動起手的時候,他比誰都靈活。
一邊躲避著村民手中的武器,一邊還要伸出手去摔人,動作行雲流水,一點都不慢。
他打倒敵人只需要兩個步驟。
伸出手拽住別人的胳膊。
抬起手橫著一甩。
每一個被他甩出去的村民,下場都是一樣的,要麼是被摔落在豬糞里再起不能,要麼就是砸在牆上傷筋斷骨。
不過幾秒的工夫,常龍象已經甩出去了五個人,額頭上青筋畢露,眼睛瞪得比銅鈴都大。
砸翻這麼多人,他身上也不可避免的掛了彩。
胳膊上,手臂上,背上,都有或多或少的傷口,全是被利器割開的,沒有一處鈍傷。
「閃開!!!」
七寶大吼著,往邊上閃了一步,沒有心慈手軟,照著人群就摟了火。
連著兩聲槍響,又倒下去了一批人。
但這種景象卻沒有嚇住那幫山民,反而是刺激到他們了。
越來越多的人涌了過來,先是將常龍象圍住,之後又圍住了七寶……
我看著這一幕,只覺得腦子裡都混亂成一團漿糊了,被重擊腦袋的後遺症也顯現了出來。
暈,只有暈。
那種天旋地轉一般的眩暈感,讓我暫時忘記了害怕,直控制不住自己的身子,仰頭就栽在了地上。
陳秋雁想拉我起來,但很快,那幫村民就將我們給圍住了。
無論是臉上還是身上,他們踩著我過去的時候一點都不留情,有人還故意在我臉上多踩了幾腳,疼得我都清醒了一些。
「跑!!!」我扯著嗓子大喊道,拼盡了全身的力氣,沖常龍象他們吼著:「七寶!!胖子!!帶著陳姐跑!!別管我!!」
「跑個屁!!有我在誰也別想動你!!!」七寶嘶吼著,槍不再響,應該是沒子彈了。
陳秋雁是個累贅,這點並不是貶低她,而是事實。
我在這時候更是個累贅,別說是跑了,連站都站不起來,還不如陳秋雁呢!
要是常龍象他們不顧勸阻,鐵了心要帶著我一起跑,那麼最終的下場就是一塊死……死我一個總比死一堆強吧?
「我跑不動了!!你們趕緊帶著陳姐.……」
我話還沒說完,先前躲在人堆里的大兒子,已經擠到了我身邊,橫著一腳就踹在了我腦袋上。
在那瞬間,我只聽見他說了一句話,之後我就沒了意識。
他說的話好像是.……
「全弄死。」
在昏迷之中,我不知道自己處在什麼樣的情況下。
感覺不到疼,感覺不到暈,猶如睡著了那般,莫名的有種舒暢感。
這就是死亡的感覺?
應該不對……我記得老爺子說過.……人死了會看見光.……之後魂魄才會離開肉身……我也沒看見光啊!
難道我沒死?這就更不對了!
那幫畜生這麼恨我們,而且還鐵了心的要殺人滅口,怎麼可能讓我活下來?
我是死是活無所謂,誰叫我自己跑不動呢?怨不得別人。
只希望常龍象他們都能逃走……千萬別跟我一樣讓這幫牲口給陰了!
「你說這人是不是死了?」
「應該沒死,我看見他呼吸了。」
「幺妹,要給他點水喝不?看他嘴唇都干成這樣了.……」
「他們早上送來的水還有點,我去給他拿過來。」
聽見這一個個陌生的女人聲,我腦子稍微清醒了一些。
使勁咬了咬牙,鼓著氣還是沒能把眼睛睜開,上下的眼皮都粘在了一塊。
就在這時候,我感覺有人拿毛巾幫我擦了擦臉,貌似還是熱毛巾。
「你沒事吧?」
我皺了皺眉,感覺眼皮鬆了一些,便鼓著勁緩緩睜開了眼睛。
剛開始我什麼都看不見,哪怕我把眼睛睜開,所能看見的還是一片漆黑。
但過了半分鐘左右,我的視覺能力也開始慢慢恢復了,能看見幾個模糊的人影,還能看見不遠處放在地上的煤油燈。
給我擦臉的女人,就蹲在我的身邊,年紀不大,應該是在十八九歲,還是個小姑娘。
「你醒了?」她問我。
我吃力的點點頭,想張嘴說話,卻發現喉嚨像是被火燒過那般,幹得連一個字都蹦不出來。
那小姑娘嘆了口氣,拿著小水瓶,小心翼翼的湊到我嘴邊,往我嘴裡灌著水。
發現這水沒味兒,應該就是普通的井水,我也不再警惕,拚命吞咽了起來。
「你被打成這樣還能活下來,真是你命大。」那小姑娘低聲說道,把空蕩蕩的水瓶放了下去。
我咳嗽了兩聲,回頭看了看她。
原本我還打算找她問問情況,但這一看,我卻愣住了。
這姑娘似乎沒穿褲子,身上只穿了一件破破爛爛的汗衫。
她也覺得害羞,蜷縮著身子,蹲在地上,死死用汗衫遮蓋著下.身。
在那時,她有動作,身上就嘩啦嘩啦的響。
順著聲音一看,她的兩隻腳腕上,都拴著兩指寬的大鐵鏈子。
這些鐵鏈早已磨破了她的皮膚,深深的陷進了肉里,傷口似都腐爛了,有一股難聞的氣味兒。
「你是從城裡來的嗎?」她怯弱的看了我一眼,小心翼翼的問:「是來救我們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