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九章 泥潭毒沼
下一秒,我直視著唐以柔的雙眼,緩緩開口道:「接下來,我需要知道旅館的那起命案,究竟是不是江生所為!」
儘管我已經徹底看清了唐以柔的真面目,可事到如今,我依舊不認為她和江生這二人之間有著太多相似的地方。
唐以柔雖然被仇恨蒙蔽了雙眼,可倒也沒墮落成江生那種瘋狂的地步,否則我也不可能站在這裡,和她面對面交流了。
「你指的兇案,死者是不是名叫李靜?」
「就是她!」黑暗中,我直視著唐以柔的雙眼,企圖從中讀出一些蛛絲馬跡,然而事實證明,微表情對於現在的唐以柔來說,並沒有太多的用處。
「我也聽說了這起案子。」唐以柔微微側過身去,似乎在有意迴避著我的目光:「這起案子應該不是江生所為,至少在李靜被殺的那段時間裡,他沒有作案的時間。不過。。。。。」
「不過,什麼?」
看著唐以柔欲言又止的樣子,我感覺她可能知道一些什麼,只是礙於某種因素,沒有告訴我真相。
唐以柔猶豫了一陣子,依舊肯定的告訴我,李靜肯定不是江生所殺,如果調查陷入了瓶頸之中,那麼她建議我從其他方面入手,嘗試著尋找突破口。
「這樣啊!」我嘆了口氣,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剛才你那句話,是不是猶豫了很久才說出口的。」
「哪句?」
如果我沒記錯,剛才唐以柔分明告訴我「至少這起案子不是江生所為」。
我可以將這句話理解為,這起案子和江生無關,可是之前幾起黑金案,卻都是那個混蛋做的。
一共五個無辜的女人加上現在下落不明的花花,那個混蛋遲早會為他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隨你怎麼想,我只是告訴你我所知道的真相!」唐以柔緩緩開口,很快的把之前那瓶試劑緩緩甩到了我的面前:「這是下次的用量,足夠你撐過三天。三天之內,和余氏集團的人接觸,並盡量博取他們的信任,事情順利,我們會再次聯繫你。如果膽敢耍任何花招,那麼在下次病發時,你一定會後悔自己的選擇!」
說罷,她便直接轉身,朝著浴室的門口走去。
黑暗中,看著唐以柔離開的背影,我突然覺得有著一絲凄涼。
我和她曾經是那麼的相似,從小就被作為教化場計劃的受試者培養起來。
我們的精神以及身體都經歷了常人無法忍受的痛苦,這麼久以來,我們都曾經在黑暗中生活過,人生毫無希望可言。
唯一不同的是,我遇到了老嚴,遇到了路遠,遇到了林曉雪還有其他那些人,是他們將我逐步帶出了黑暗,讓我感受到了光明的美好。
我也逐步擺脫了七年前的陰霾,至少變得能像個正常人一般生活,思考。
然而在這七年的時間裡,唐以柔卻依舊卻匍匐在那片泥沼中,被仇恨完全蒙蔽了雙眼。
七年前,我曾和她一樣生活在黑暗中,可這七年之後,我們卻走上了兩條截然不同的道路。
經歷了這麼多事情之後,見證了這麼多人的離開之後,我已經不知道什麼樣的選擇是正確的。可我唯一能做的的事情,就是承擔肩上的責任,不辜負死者託付給我的事情,徹底的摧毀教化場計劃!
唐以柔走了之後,身體的異樣感越來越強,那種感覺就像是有成百上千隻螞蟻在撕咬著我的靈魂一般。
我的大腦還是逐步失控,幾乎身體內的每一處細胞,都開始發出了哀鳴。
離著我被注射進那種試劑,已經過去了將近一天的時間了,沒想到身體第一次的反應,竟然就來的這麼的劇烈。看起來,唐以柔的確沒有和我鬧著玩的,若是我膽敢違背命令,那些人真的有辦法讓我生不如死。
撕咬感愈發的強烈,那種怪異的感覺逐步轉變成劇痛,繼而席捲了全身,我幾乎得把身體倚靠在牆壁上,才能保持著自己不徹底昏厥過去。
看了眼手中那瓶淡藍色的試劑,不自覺的咽了一口唾沫。
這試劑雖然能夠緩解一時的痛苦,可它就像是毒藥一般,能夠讓人越陷越深。
在荒村的時候,我已經見識過了「浴鹽」的恐怖之處。而這種由「浴鹽」提純出來的新型藥劑,其依賴性只會更加的可怖,若是深陷其中,我估計撐不到事情了結的時候。
收起了試劑,咬著牙,在地上撐了足足十分鐘。
待到痛苦逐漸減輕,我才扶著牆壁,緩緩從地面上站起。
在此之前,我也曾想過向警方求助,看看有沒有辦法去處藥劑帶來的依賴感。然而三思之後,我最終還是沒有選擇這麼做。
一來,黑金市這裡的情況太過負責,警方本就人手有限,不太可能將過多的精力分配到其他的事情上面。二來,即便路遠和徐富貴他們知道了這件事,我估計一時半會也無法研製出對應的解藥。
唐以柔既然敢用這種藥劑控制我,證明她已經有了十足的把握。沒想到七年來,我在她心裡的映像,居然還是這麼的不堪。
出了公共浴室之後,發現那些「黑影」早已經不見了蹤跡。那些傢伙還真和鬼魅一般,神出鬼沒。
夜風陣陣,吹得我不住的顫抖著,回過神來,才發現後背已經全被冷汗浸濕了。
唐以柔已經給了我下一步的指示,而我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就是儘可能的接近余氏集團,並弄清楚花花究竟被他們藏在了那裡。
若是只憑我一個人,估計很難做到這一切,我順勢撥通了市局那邊的電話,讓路遠趕過來幫忙。
「你說,你有花花的線索了?從哪找到的!」單聽路遠的語氣,就能想象到他此刻一臉不可置信的模樣。
我沒有和路遠解釋太多,只是讓他儘快開車趕到定安路這裡,就算之後進行的順利,下半夜還有很多事情需要我倆繼續忙活著。
通話的尾聲,我順勢多留下了一句:「對了,替我轉告給徐富貴,李靜的兇案很可能與之前的黑金案不是同一人所為,讓他別再沉迷於從黑金案中找線索了,有時間,多著手調查李靜的人際關係!」
就在這時,手機的另一端卻突然傳來了徐富貴的嗓音:「你的意思是,李靜的案子只是有人模仿作案,並不是江生所為?」
「從目前掌握的線索來看,確實是這樣的!」這種情況之下,唐以柔完全沒必要騙我。
她能肯定李靜絕不是江生所殺,卻不否認江生系之前黑金案兇手的事實,單從這一點,並足以支持我之前的推論。
江生並不是真兇,可兇手卻能模仿著他曾經使用過的手段,如法炮製的殺死了李靜。
黑金案與李靜的案子,這兩者之前應該有著某種關聯點,只是我還需要更多的線索,才能找出這其中的關聯性。
趁著路遠趕來這裡的時間,我拿出手機,打開了黑金市的地圖。
唐以柔透露給我的另一則消息,明確的指出了余氏集團那般人正藏在黑金市的某處地下建築內。既然他們是想把花花作為1667實驗的受試者,那麼在綁走花花之後,那些混蛋大概率會把她也帶進那處地下建築內。
「臨時搭建的地下研究所么?倒還真是符合余氏集團那些傢伙的作風。」
我嘀咕了一句,很快的把注意力集中在了黑金市的地圖上。
這座城市說大不大,說小確也不小,當把整個地圖完全瀏覽一遍之後,我就有了下一步的計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