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章 老嚴被套路了
沒想到,我和老嚴以及曉雪才剛走出站台,迎面上來是個彪形大漢便立馬衝上前來,將我們三人團團圍住。看那架勢,大有來者不善的意味。
為首的那個大漢將我們三人從頭至尾環顧了一遍,隨即將注意力轉移到了老嚴身上,略帶恭敬的開口道:「請問,您是嚴老師嗎?」
老嚴被這幾個彪形大漢的行為弄得有些找不著北了,摸著腦袋回應道:「我是嚴樹森,你們又是誰,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為首那個人聽罷,突然露出了笑臉,隨即給了身後一個眼神。
周圍那些人見罷,急忙殷勤的走上前來,替我們拿包扛箱的。
「看來,我們沒等錯人,是程志民警官讓我們來接您的!」
「哦,原來是老程讓你們來的。」聽到程志民這三個字,老嚴臉上的表情頓時輕鬆了許多。
之前他就曾有意無意和我透露過,在Z省這裡有著他的幾個老相識。如果不出意外,彪形大漢口中的程志民,應該也就是其中一個。
看來,老嚴的臉面還真是夠大的,這四個彪形大漢為了迎接他,特意開了兩輛別克車過來。畢竟我們對京安港這裡人生地不熟的,如果有車代步,加上專人架勢,能夠省去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畢竟眼下這種情況,我們已經是爭分奪秒,如果不在警方正式起訴路遠之前找到殺人兇手,路遠那個傢伙,可能這輩子都要長眠於此了。
為首的大漢,以及我們三人搭一輛車,後面的三人,搭另一輛車。
將我們的行李抗上車之後,那個大漢便一腳油門,直接開出了停車站。看得出,大漢對著高鐵站周圍的地形十分熟悉,好幾個十字路口,連車載導航都不用,就直接開了過去。
通過他和老嚴短暫的交流,我也得知了這位大漢姓劉,其實是京安港當地的一名見習警員,因為身材魁梧,局裡的人都喊他大劉。至於其他三位警員,也是同大劉同一批招進局裡的見習警員。
大劉是土生土長的京安港人,因為對這裡已經有了感情了,所以在畢業分配的時候,主動申請調來這裡。大劉在警校的時候曾經受過程志民警官的照顧,按他的話來說,自己也算是程志明的學生了。
路上老嚴還打趣的讓大劉喊他叫師叔,說自己當年是怎麼一起帶著程警官破案的。
這個老傢伙,若是不在外面面前顯擺一陣,估計就渾身不舒服。
「是是是,我也沒少聽程警官描繪起當年和嚴老師一起出生入死的英勇事迹,學生心裡也是十分佩服。這不,這次程警官知道您老要來,所以特意吩咐我一定要招待好你們!這樣,我先帶你們去這裡最豪華的街道游一圈,嘗嘗這京安港當地的海鮮,之後,再去酒店好好休息一下。你們第一次來京安港這裡可要。。。。。」
眼瞅著大劉在駕駛位上對著老嚴侃侃而談京安港的民風民俗,我卻突然感覺到一絲不對勁。
講道理,剝皮案鬧得如此沸沸揚揚,甚至已經多次震驚到了省廳。
此刻正是案情進行到最為關鍵的時刻。調查,取證,各個方面都需要人手,大劉以及其他三人,身為京安港的警員,就真的無所事事,可以隨意陪著我們三人在這京安港內肆意的玩耍?
老嚴似乎也意識到了問題所在,借著後視鏡的餘光,我明顯能瞥見那老傢伙的臉色有些不對勁了。
借著點煙的功夫,老嚴暫時打斷了自己與大劉的談話。
深吸兩口之後,瞥了眼周圍的路況,老嚴順勢開口道:「你們警員可太辛苦了,這大半夜的還想著帶我這個糟老頭出去玩,這要是傳出去了,非得被那般老朋友說我嚴樹森得意忘形,從第一線退下來之後,凈搞腐敗了!」
老嚴話音剛落,從大劉突然左右搖晃了一下身子,隨即下意識的抬頭腦袋,立起了下巴。
這是微表情中,心中厭惡的典型特徵!不出所料,我很快大劉那堆滿訕笑的面容上,看見了一絲不易覺察的尷尬。
「不會不會,嚴老師的地位擺在這裡,哪有人敢這樣說!再說這也是程警官的意思,若沒把嚴老師招待好,回去之後,他肯定要削我了!」
老嚴話鋒一轉,繼續開口道:「這樣,遊玩的事情暫且放在一旁,反正以後有的是時間,現在就勞煩你帶我們去見老程把,這麼多年沒見了,怪想他的,也不知道那老傢伙現在怎樣了?」
「啊,程警官,他有事在忙,可能暫時不方便見你們把!」這一下,我明顯能感覺到程警官加快了車速。不經意間,別克車已經走下了高架。
儘管我並不認路,可沿路的標識還是認識的。現在汽車所走的方向,絕對不是京安港的市區。明知道老嚴要去市區,大劉還故意反著開,他究竟想帶我們去做些什麼?
「有事,有什麼事?老程那傢伙成天一副弔兒郎當的樣子,可不像有公務在身啊!」老嚴應該也覺察出了不對勁,將手裡的香煙熄滅,話鋒一轉,索性直接開口道:「大劉,我也不跟你兜圈子了。
前陣子Z省這裡發生了兩起剝皮案,其中一位被害人甚至是省廳的在職人員。我知道案件影響十分惡劣,這趟也是專程為了這起案子來找老程那個傢伙。所以你別給我彎彎繞了,快帶我去找老程那個傢伙,我沒空在這裡瞎耽誤功夫!」
不得不說,老嚴在人際交往這方面還是行家,知道在什麼時候該說什麼樣的話。有時候把話說的明白了,反而更好辦事。
大劉聽到老嚴這麼說完,整張臉頓時變得慘白。然而,那傢伙腳底的油門卻沒有絲毫的鬆散,車速始終維持在90碼左右,沒下來過。
在深夜的公路上,這兩別克宛若一隻猛獸般穿行著,望著兩邊來來往往的大型貨車,我真擔心大劉一個不注意,直接拉著我們整車人和他同歸於盡。
半晌,那傢伙終於放下了一臉的訕笑,咧開嘴,緩緩開口道:「嚴老師真會說笑,Z省這幾年來一直很太平,哪有出過什麼剝皮兇案,更沒有什麼省廳人員被害的事情。不知嚴老師是從哪裡聽來了如此可笑的傳聞,難不成,這是程警官和您之間的一個笑話?」
什麼,Z省沒有發生過剝皮兇案?
大劉的這一席話,驚得我們三人全都啞口無言。如果真的沒有發生過什麼剝皮案,那唐衍為什麼要大老遠的趕去H省緝捕路遠歸案?如果沒有發生過剝皮案,老嚴手中的卷宗又是從何而來的?
大劉的舉動,明擺的是不想讓老嚴介入剝皮案中,只是再拙劣的借口,也要有個限度。他這麼說,無疑將我和老嚴全都當成了白痴。
這下,我還沒發火,老嚴倒是率先急了,二話不說,對著大劉就是一陣狂噴,連帶著將程警官全家都問候了一遍。
人和人之間的關係,有時候真是奇妙。前一秒還客客氣氣的兩人,到了現在,已經完全撕破臉皮了。
然而,罵歸罵,我們卻根本不能採取任何實質性的措施。畢竟正在駕駛著車輛的可是大劉,別克車已經行駛了打大半小時了,我們也總不能像電影里演的那樣跳車逃生,單憑這個車速,在逃生之前,我們可能會先被摔死。
等到老嚴罵累了,他也就不再開口,自顧自的叼著香煙坐在一旁生悶氣。估計老頭這輩子還沒受過這樣的委屈,明擺著被人狠狠的擺了一道。
在來之前,我就已經預料到調查的過程將會受到巨大的阻力,Z省的警察不會讓我們這麼輕易的救出路遠。可我萬萬沒想到,他們竟然會採取這樣卑鄙的手段,直接派人在火車站門口堵我們一行人,連同案件,都不讓我們介入。
不過Z省警方越是這樣,我就越敢斷定剝皮案中肯定有貓膩。
路遠那倒霉催的,十有八九是剛好被人當成替罪羊了。我相信剝皮案若是調查下去,其中的內幕絕對不亞於我以往經歷的任何一起案件!
就這樣,在無比壓抑的氣氛之下,我們度過了之後的二十分鐘。
凌晨兩點鐘,大劉將別克車開到一家偏僻的汽車旅館邊上,熄了火,二話沒說,就讓後面車的三個兄弟下來替我們把行李扛進了旅館里。
那陣勢,就差像唐衍當初那樣,直接把我們當成犯罪嫌疑人扭送至警局裡。
等到那四個人一通忙碌之後,大劉還不忘叮囑我們,說是晚上好好休息,不要亂跑,等到過幾天程警官忙完了,就會親自趕來接我們回去。
望著絕塵而去的兩輛別克車,老嚴的臉已經氣綠了,也就是在Z省,他才能忍這麼久。這要是在他自己的地盤,估計大劉的警察生涯已經就此斷送了。
這周圍荒郊僻壤的,兩邊都是大山和田地,我估計這地方,距離市中心得有個幾十公里的路程。
就算要找車去市局,最少也得是明天的事情了。而且就沖著大劉這態度,市局裡面估計也不會給我們好臉色的。
看了眼後面那簡陋的招待所,房間內要啥啥沒有,大晚上連撒尿都得去外面公廁解決。這特么真比幾十年前下鄉支教還要辛苦。
「老嚴,你找的「老朋友」還真是靠譜啊,大晚上的,就把我們丟在這裡了?」
「別特么BB,老子就不信了,偌大個京安港口,還找不到一兩個肯幫我的人!」
接下來的過程中了,老嚴的手機就沒有離開過他的耳朵。
這期間我也沒閑著,索性和曉雪一起找了經營這家旅館的那對夫妻聊聊天,想從他們嘴裡多問出一些關於剝皮案的細節。
沒想到夫妻兩個壓根把我們當成是壞人了,別說是剝皮案,就是去前台倒杯水,他們都害怕半天。
我估摸著大劉應該是之前和他們交代了一些什麼,否則那對夫妻兩個不可能對客人保有如此高的戒心。
約莫忙碌了有個把鐘頭,那老嚴才終於鬆了口氣,說是辦妥了,讓我們趕緊上樓把行李搬下來,要不了多久,就能離開這個鬼地方了。
「真的,你找著幫忙的人了?」
「那是,以我這麼多年建立的威望,還怕找不來人解決這點小事情?」
看著老嚴這勁頭,不像是在騙我們,我滿心歡喜的上樓去把行李重新抬了下來,在寒風中苦等了一個小時。
直到天邊已經吐出了魚肚白,在那遙遠的公路線上,才搖搖晃晃的開來了一輛五菱榮光。看這開車的架勢,那司機應該之前在秋名山送過豆腐。
五菱榮光行駛到我們跟前就緩緩停下了。
俗話說得好,你永遠不知道一輛麵包車上會下來多少人。隨著車門的緩緩開啟,從車裡一下鑽出了六七個人將我們三人猛地圍住。那些人手裡全都拿著各式專業的儀器,攝像機,話筒,收音器,應有盡有。
不知道的,估計還以為我們這裡是電影的臨時片場。
「你們小心著點,可別把嚴老師給嚇著了!」就在這時,一陣極其富有磁性的女性嗓音從駕駛位上緩緩傳來,聽得我心裡一陣酥麻。
隨著車門的緩緩開啟,一位身材標誌的職業女性徑直從中走了出來。女人畫著艷狀,前凸后翹,倒真和電影明星有幾分相似。
我心裡一陣嘀咕,莫非,老嚴這傢伙還和娛樂圈有聯繫?
隨著女人緩緩走進,我心裡頓時猶如千萬隻草泥馬奔騰而過。
眼前的女人,我分明認識!媽的,這世界真小,我怎麼在這裡遇見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