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人間蒸發
「喂，你在裡面幹嘛呢？」劉浩一聲怒吼，嚇得我一哆嗦，差點從椅子上面翻下來。
「聽得這麼認真，話筒裡面有發現什麼情況嗎？叫了你三遍都沒動靜，我還以為你死在裡面了！」
「沒。。沒發現什麼！」我這才發現話筒之中除了盲音什麼都沒有。只是剛才的幻覺實在太過真實了，就像在眼前發生的一樣，導致我渾身上下全都被冷汗所浸濕。
「沒發現就趕緊出來看看，監控畫面這邊有點兒不對勁。」
「好！」我長出一口氣，隨即掛了電話，走到屋外。
顯然劉浩已經調試好了監控器，所有屏幕呈現出畫面的時間點，都是在夜裡我們和昌青山相遇的前後。劉浩指著十三層樓樓道口的一處監控器，問我看見那個人影沒有。
因為光線緣故，儘管拍的有些模糊，可還是勉強能夠認出昌青山的模樣。說實話那傢伙的形象也好辨認，更何況他手裡還抱著一個紙箱，赫然就是我們在「白夜」編輯部看見的那種瓦楞紙箱。
畫面中，昌青山緩緩朝著樓道口走去。
只是，他的動作十分奇怪，就好像是被吊線牽扯著一樣，每走出一步，中間便要停頓個幾秒鐘，給人一種極其不協調的感覺。
「像是個吊線木偶一樣！」林峰在我身後嘟囔了這麼一句，正是這句話，讓我的記憶一下又湧現了出來。
記得在黑金案的時候，我在無意識的情況下被帶去了後山還差點死在了上面。
當時監控畫面上的我，和眼前的昌青山如出一轍，都是像吊線木偶一般。
「我說警察同志，畫面里的這個人該不會是被鬼上身了吧，尋常人哪有這麼走路的？」邊上的老漢也有些耐不住寂寞，直接發表了自己的意見。
「不可能，這世界上哪有鬼啊！」況且，在昌青山走進樓道之前，他所有的表現都和正常人無異，甚至還將我和劉浩狠狠的戲弄了一番，所以我是鐵定不信鬼上身這種事情的。
片刻之後，昌青山便消失在了這個監控畫面中。看起來應該是走出了十三層，準備前去搭乘電梯。
劉浩熟練的切換屏幕，從大屏中央調出了十二層的監控畫面，過了一會兒，昌青山果然再次出現在了畫面里。
周圍幾乎沒有燈光，黑的嚇人。昌青山就那麼挺直腰桿，渾身綳直，抱著紙箱一步一步的從樓道口走出。
眼前詭異的畫面，讓我聯想到香港恐怖電影裡面殭屍的形象。
「注意了，接下來就是我說不對勁的地方。」劉浩緊盯著屏幕，冷不丁冒出了這麼一句話，霎時間，保安室里的氣氛也如同監控畫面一般，變得詭異起來。
畫面里，昌青山緩緩朝著屏幕這裡走來。
等他完全站在監控器正下方時，便抬手，按了一下前方。從所處的地點來推測，昌青山應該是按了電梯上行的按鈕。
就在這時候，昌青山突然木訥的轉頭，隨即看向了監控器。
畫面中的昌青山沒有絲毫血色，面部僵硬的嚇人。那傢伙沖著監控畫面，強行擠出了一個笑臉，就像是有一張無形的手在他身後，掐著他的面部做出的笑容一般。
他為什麼要在這時候看向監控器，然後露出那種詭異的笑容。難道那傢伙已經提前預料到我和劉浩會在這時候查看監控器？
還沒來得及想明白這個問題，眼前的畫面突然開始出現噪點，起初只有一到兩個，隨後噪點越來越多，幾乎將整個屏幕扭曲，導致我們根本無法看到畫面之後的內容。
監控畫面會出現噪點，要麼是主系統內部出了問題，要麼就是受到了強電磁波的干擾。
事後我們得知寫字樓內所有的監控器，都是共享著同一條電路系統的。可是在那個時間段，卻只有十二層的那個監控畫面被扭曲了，這就顯得有些不太正常了。
難道當時在十二層發生了什麼可怕的事情，直接影響到了監控器的正常工作？
「注意看下面！」劉浩依舊是那種沉穩的嗓音，把我們的注意力重新帶回到屏幕上。
約莫三四分鐘之後，監控畫面又恢復了正常工作，可眼前的昌青山已經消失不見了，唯一的解釋，就是那傢伙在監控器出問題的時間段里，走進了電梯間里。
劉浩也心領神會，立馬切到了電梯間里的監控畫面，就在此時，詭異的事情發生了。
通過電梯間的監控畫面，我們得知了此時電梯確實是朝著一樓下降的，一層樓的樓層按鍵也是亮著光芒。
可是，偌大個電梯間里卻是空空如也，絲毫不見昌青山，甚至是任何活人的影子。
「那傢伙去哪了？」我幾乎是直接喊出這句話的。
劉浩心領神會，瞬間暫停了屏幕，將大屏里其餘二十多個監控錄像全都切換了一遍，可我們卻根本沒有從任何一個畫面里再次看見昌青山的影子。
就像變魔術一樣，那傢伙在十二樓的電梯間前憑空消失了，連同他手裡抱著的那個紙箱一起，消失的無影無蹤。
片刻之後，在場的所有人也全都是被驚得說不出話來。劉浩原本還打算根據昌青山消失的方向，從而制定追捕計劃，現在看來，這個念頭也只能作罷了。
他長嘆了一口氣，隨即拿出三根香煙，分別發給我和林峰。
儘管林峰還想強裝鎮靜，可他臉上驚恐的神情也早已出賣了自己的內心。相信除了人體自燃案之外，這傢伙應該再沒有遇見過如此詭異的事情了吧。
「畫面中消失的這個男人，就是你們這次要追捕的對象？」片刻后，林峰緩緩吐出了這麼一句話，聽語氣，好像沒有了之前那種敵意。
「廢話，如果不是和他有關，我們為什麼要花這麼多時間在這裡研究監控錄像？」
「消失的這個男人，他犯了什麼事？為什麼會出現在這棟寫字樓里？」似乎出於警察的本能，林峰一下來了興趣，連忙追問下去。
劉浩看了林峰一眼，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久違的微笑。出於之前的關係，估計劉浩也不想一直和林峰站在敵對的立場做事吧。
「那個男人和兩起命案有著關係，一起發生在華源市，另一起則是在我們z市。華源市那起命案，具體細節我就不得而知了，至於z市的，則正好是我負責的。」
劉浩說完之後，無奈的看了看了我：「不湊巧的是，兩起命案，都和這位高飛有著直接關係。他既是案件的受害者，又是見證者，所以才會這麼急於想要抓住兇手，證明自己的清白。」
「那麼劉警官，你呢？你為什麼要這麼急於抓住昌青山，而且為什麼這麼相信我？」想起來，也確實有點說不通。
我和劉浩也不過是在月台有了一面之緣，可是他從頭到尾，卻都是無條件相信我著的判斷，甚至不惜差點自己往日的恩師林八一反目。
就算是真心想要破案，換做任何一個警員，恐怕都會先把我定義成是嫌疑人，再繼續案件的偵破吧。
劉浩並沒有直接回答我，而是深吸了一口煙，隨即他的眼神里，突然閃過了一絲不易覺察的哀傷。
「首先，昌青山是極有可能犯下了兩起人命案的殺人兇手，我身為一個人民警察，自然要抓捕他歸案！至於你嘛。。。。」
劉浩說著，突然無奈的搖了搖頭：「原本在大廳我是不打算幫你的。可你這臭小子和林八一對峙時的模樣，讓我想起了從前的某個人，如果他還活著，或許也會希望我能幫你把案子破了吧。」
「你說的那個人，是誰？」
「算了，不提也罷。」劉浩一抹眼角，轉過頭去，直抱怨手裡的香煙品質太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