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你就是兇手(3)
「誠如你所言,可只要是當晚住在那間旅館,隨便一個帶著化縴手套的人,都可能是殺害蔣笑笑的兇手,單憑這一點來推斷,未免有些太過武斷了吧!」
對於他的質疑,我則是微微一笑:「確實,當夜任何一個在旅館中的人,只要他帶著化縴手套,都有可能是殺死蔣笑笑的兇手,單憑這一點,我們無法定郭方正的罪,可我之後要說的東西,卻是只有他才能夠做到的!」
之前已經說到,郭方正為了趕時間,倉促的處理完屍體之後,便開車前往小樹林與慕容白會合。他們共同處理了已經被製作成人彘的柳萍,並將其帶回華源市完成了拋屍。
我們在搜索小樹林的案發現場時,發現除了有柳萍大量的血跡之外,還有一部分由慕容白遺留下的血跡。
通過對血液凝固時間的比對,我們得出了一個結論,慕容白留下血液的時間,相較於柳萍整整延後了幾乎十二個小時。那麼在慕容白已經砍下柳萍四肢情況下,現場又有誰,可以讓他受到那麼嚴重的傷呢?
我話還沒說完,一時間,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都被我引導到了郭方正的身上。
沒錯!慕容白初中輟學就開始加入幫派,就單論打架鬥毆的技巧,肯定非同一般。至少我敢保證,在座的除了路遠之外,沒有第二個人可以在一兩招之內讓他喪失行動力。
慕容白雖然白肢解成了無數的碎塊,可真正引發他死因的,卻是顱骨後方遭遇鈍器擊打的機械性損傷。
命案現場卻並沒有發現任何爭鬥的痕迹,也就是說,慕容白是在完全沒有防備的情況下被人用鈍器偷襲後腦,並直接引起死亡的。在當時那種情況下,能將身後完全暴露給兇手,這個偷襲他的傢伙,肯定是他十分信任的人。
無論從那個方面推斷,這個人偷襲慕容白的人,只有可能是你,郭方正!你在偷襲了慕容白之後,就把車開回了華源市,完成了殺人拋屍的工作。
並且還特意將慕容白的左腿與柳萍的斷肢對調,又將蔣笑笑的斷手,摻進慕容白的屍塊中。
不得不承認,你的這種做法的確很聰明。
一來,以如此殘忍的手段殺害自己的妻子,任誰都不會懷疑到你這個丈夫的頭上。
二來,刻意的搞混屍塊,無疑大程度的增加了警方的調查量。
你冒著風險故意早鬧市區拋屍,就是為了案子能夠引起軒然大波,這樣一來上級部門肯定會對案件施壓。
倘若在規定時間內無法找出兇手,加上你的一番「轉移視線。」警方很可能就會以慕容白是兇手為由草草結案,至於你這個真兇,則可以繼續逍遙法外!
「哼,空口白話,證據呢?你有任何證據可以證明嗎?」郭方正情緒激動的站了起來,沒想到在警局呆久了,這個傢伙也知道談論證據了。
「你要證據?很簡單!」我順勢將預先準備好的文件抽了起來,我拿出的那一頁,恰好是一份鑒定報告,那是華源市鑒證科的工作人員,連夜幫我鑒定出來的。
當郭方正看見那份文件中心的圖案時,他那冰冷的眼眸中,終於閃過了一絲驚駭。
沒錯,我交由法醫鑒定的東西,正是在案發現場撿拾到的那個染血的紅繩。
紅繩外部染滿了乾涸的黑血,而這些血跡全是由柳萍留下的,幾乎形成了一圈保護膜。
這串紅繩是慕容白的妹妹替他編織好的,從他離開家鄉后就一直帶在身上,可以算是他的貼身飾品。
基於這一點出發,憑藉慕容白與郭方正的關係,所以我決定賭一把,把證據的希望寄托在這條紅繩之上。
通過鑒證科的努力,終於在那圈早已經凝固的鮮血之中,發現了一絲極其不易覺察的男性毛髮。而通過鑒證比對,這根毛髮與郭方正的DNA匹配程度,高達百分是九十九!
我拿著那份鑒證報告,直接看著郭方正的眼睛,一字一句的問道:「如果你和慕容白的死沒有關係,為什麼在命案現場發現的這根紅繩上面,會留下你的毛髮樣本?」
郭方正看著我,渾身顫抖起來,他的臉上青筋暴起,原本有著傷痕的右手,正在漸漸握緊,這正是我希望讓在場的所有人都看見的場面。
如果郭方正真的因為憤怒,用右手狠狠的打了我,那麼之前關於她右手肌無力的檢測就會徹底被推翻,這樣一來,又多了一條可以釘死這個惡魔的鐵證!
也許在殺死慕容白前,他也有過一絲的猶豫,在他體內的其中一個人格,可能是真的愛上了慕容白。而正是這個猶豫,讓他留下了足以擊破整個布局的致命線索。
「高飛先生,精彩的推理,我收回之前對你的污衊之詞!」偏偏在這時候,余天龍給了一個眼神,隨後樊飛月就一臉鐵青的站了起來,直接將我和郭方正相隔開了。
原本安靜的場面瞬間變得劍拔弩張起來。
一旁的警員,甚至包括路遠在內都想趕過來幫忙,可是礙於余天龍的勢力所在,他們也不敢做出什麼太大的舉動。
我擺了擺手,示意他們冷靜下來。所有的情況都在我的掌控之內,我倒要看看到了這個時候,樊飛月還能耍什麼花招。
樊飛月偷偷將手搭在郭方正的右拳之上,示意他冷靜下來,與此同時一臉凝重的看著我。
「你確實很優秀,相信換成任何一個人,都不可能找出多的「線索」。」樊飛月的眼神一直來回閃爍著,在我剛才講解案情的時候,他就一直用筆在本子上寫著一些東西,看來這個優秀的律師還要繼續頑抗下去。
「可你別忘了,就算紅繩上留下我當事人的DNA樣本,也頂多說明我當事人和慕容白曾經認識,可能正如你所言,他們之間曾經存在過某種關係,所以才在紅繩上留下了一根毛髮。
可這根本不能直接證明六月四號晚上我當事人去過命案,並且殺了慕容白。你還能拿出其他更有效的證據嗎?」
如果我面對的是一般人,如此重量級的證據,勢必在一瞬間就能擊潰對方的心理防線。可沒想到,樊飛月非但沒有放棄繼續為郭方正辯護,甚至又在不經意將壓力推回到我的身上。
所有人的目光有重新聚焦到我的身上,余天龍又摟住謝嘉怡,在他嘴角露出了宛若勝利者一般的微笑。而林曉雪和路遠則是一臉憂心忡忡的看著我,看來,在場所有人都以為我到此為止了。
「快說吧,別再賣關子了!」老嚴深深吸了口煙,淡淡的開口道。「你這臭小子,還是像在警校時一樣,每次和別人交鋒的時候都喜歡給自己留好後路,不到最關鍵的時候,肯定不亮出最後的底牌。」
嘿嘿,還是老嚴了解我。我轉頭看向謝嘉怡所在的位置,發現她依舊氣若神閑的看著前方,還是那一副漠不關心的樣子。直到現在,我還是沒弄明白她心裡究竟在想些什麼,甚至我開始有點懷疑,她今天和余天龍一起出現在這裡的目的只是單純的陪他的「未婚夫」出現罷了。
我先是沖著邊上的路遠與林曉雪微微一笑,隨後走過去,拍了拍路遠的肩膀:「老兄,多虧了我,你的這身警服,看起來是保住了!不過,這最為重要的線索,卻是你引導著我發現的。」
「我?我做了什麼?」路遠一臉懵逼的看著我,以他那種超長的放射弧,恐怕直到我說出來,他也不會注意到那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