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誰在說謊？
聽老嚴這麼說，一旁的路遠，也是立馬鬆了口氣，他渾身都被汗水浸濕，看得出來，剛才測試的過程，這個傢伙表現的比我還要緊張。
等到老嚴說測試通過了的時候，路遠幾乎要蹦躂起來了，他立刻跑了過來，替我把呼吸機，還有血壓計一一取下。
只是因為電極夾比較難拆，這個笨手笨腳的傢伙搞了半天愣是沒弄下來。
現場的氣氛終於所有緩和，這才發現，整個測謊的過程，我的手都一直死死的摳著正前方的桌子。
我不得不承認自己低估了老嚴，他的測謊鑒定，還是相當具有專業水準的，倘若有人在他面前說謊，一定無所遁形！
「現在，可以著手調查這起命案了，看看是哪個嫌命長的傢伙，陷害了我們的高飛偵探！」老嚴掏了根煙，笑了笑，緩緩開口道：「高飛，命案發生前後，你有見過什麼可疑的人嗎？」
命案發生前後，是否有見過可疑的人？
聽他這麼說完，那個紅衣怪人的樣貌，瞬間浮現在眼前。
如血般鮮紅的外套，以及垮塌的雙肩。那傢伙就像鬼魅一般，無所不在，幾乎每一件怪事，都會與之扯上聯繫。我不禁咽了一口唾沫，隨即開口道：「有的，我見過一個人。」
「滴滴滴！」
路遠還沒來得及解開電極夾，就在這時，測謊儀突然發出了急切的警報聲，一種不好的預感當即湧上心頭。
老嚴見狀，臉色驟變，一下撲了過來，緊緊按住我的手臂。
「你撒謊！你根本沒見過什麼可疑人出入過案發現場！」
「我。。我是沒見過，可是盧偉和我說過，幾天前，有個奇怪的人找過他！」我心裡不禁一顫，豆大的汗珠順著額頭一顆顆滴下，難道僅憑這個小小的偏差，就能使得儀器發出如此劇烈的動靜？
「你找盧偉，是為了要他的命？」老嚴神情突然變得十分嚴肅，現場的氣氛，再次得緊張起來。
「沒有，我只是想問他問題！」我盡量平復了自己的心情，保證情緒不再發生波動。
「你見到盧偉前，他已經死了？」
「沒有，在我離開「新豐」前，他一直都是活著的？」我如實說道。
「今天，是晴天嗎？」
「沒錯。」
「你剛才從大黃市過來？」
「對！」
「那個怪人問盧偉的問題，恰好也是你想知道的，對嗎？」
老嚴太厲害了，竟然就在短短的一瞬間，重新編好了一套問題。而且，他通過我面部的微表情觀測，已經弄明白我當初找盧偉的意圖！
「對，確實如此。」
老嚴的眼睛一直在我和圖譜儀上徘徊著，片刻后，從其中閃過一絲寒光：「那個怪人穿著一身紅衣！」
「對！」
「滴滴滴！」測謊儀再次發出了警報聲，將我原本就迷糊的大腦攪得更亂了。
我沒有說謊，說的句句都是實話，可為什麼每每涉及到那個紅衣怪人的問題時，測謊儀就會發出警報呢？
「胡說，你口中的那個紅衣怪人，壓根不存在！」老嚴一臉的肅穆，他的銳利的雙眸，彷彿能要人性命。
「不，他存在著，我們都親眼見過！」
「滴滴滴！」測謊儀的警報聲依舊不停，在雜訊的刺激下，我幾乎嘶吼著站起來，拉著路遠和柯墨白一起過來。
「路遠，你還記得嗎，那晚上在你家後院里，出現的那個穿著紅衣的傢伙！就是他，把屬於柳萍的左腿，放在你家後院的！」
路遠一邊勸我冷靜下來，一邊壓低聲音說道：「當時後院確實有動靜，事後就發現那個斷肢出現在禮盒裡。我出去之後，只看見你和墨白在院子里。隨後就聽過了關於紅衣怪人的事情，至於那傢伙是否存在，我並沒有親眼看見過。」
說完話，路遠把頭轉向了柯墨白，似乎在等待她的答案。
「墨白，告訴實話，那晚的紅衣怪人，究竟是什麼樣子的？」我真誠的看著柯墨白，等待她說出答案。
沒想到，柯墨白使勁咬了咬下嘴唇，隨即下意識的朝後退了一步。她，為什麼會害怕我？
「我。。我也只是聽高飛這麼說，才走出院子查看的，從頭到尾，壓根沒有見過他口中那個紅衣怪人！」
「墨白，你說。。。什麼？」我不敢相信，這段話是從柯墨白口中說出來的。
整個案件里，她都是在盡心儘力的幫著我和路遠。為什麼，偏偏在這個時候，她要選擇說謊？那天，她明明和我一起看見紅衣怪人的出現，而且，她還是在我之前先衝進院子里的。
「這麼說來，上次在「一路順風」旅店出現的那個紅衣怪人，好像，也只有你一個人看見！」
路遠聽了柯墨白的話，突然說出了這麼一句。
他說的是事實，可那個紅衣怪人，卻是我親眼所見，他是實實在在存在於這個世界上的東西，為什麼沒有人願意相信我得話呢？
「你在撒謊，壓根就沒有什麼紅衣怪人！只有你一個人看見了那所謂的紅衣怪人，所有關於他的細節，都是從你口中杜撰出來的！」老嚴狠狠壓住了我的手腕，他強勢的語調壓根不留給我反駁的餘地。
「高飛，告訴我真相是什麼，否則，這裡沒有人可以幫得了你！」
「我說的就是真相，我敢用自己的生命發誓，剛才所說的，句句屬實！」我迎著他尖銳的眼神，重新看了回去，剎那間，辦公室里的空氣彷彿凝固了一般，不再流動。
片刻之後，老嚴解開了我無名指上的電極夾，無奈的搖了搖頭：「算了，測謊已經結束，我會如實上報結果。」
路遠看了老嚴一樣，尷尬的開口詢問道：「那，嚴老師，高飛呢？高飛怎麼辦？」
老嚴把嘴一撇：「至於案子的真實情況，我會親自去調查清楚的，如果高飛真的沒有殺人，我這個當老師的，一定會還他清白。在此之前，路遠，請把他關進監獄里。不能再讓這個危險分子，隨意行動了！」
「不可以，我還不能呆在監獄里！」人彘案還沒有出最終結果，現在案子的諸多線索，全都掌握在我手裡，倘若這個時候我進去了，余天龍那伙人肯定會把郭方正弄出監獄的。
「老嚴，你難道不相信我的為人嗎？你真的認為，我會是殺死盧偉的兇手？我為什麼要殺他，我有殺人動機嗎？」
「不能再查了，你必須進去！」老嚴直接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他的的情緒無比激動：「高飛，你難道還不明白，我這麼做的用意嗎？這起人彘案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的！
這次，對方不惜用一條無辜的人命來阻止你繼續調查，下一次，說不定，死的那個就是你了！余天龍這個人，不是你想象的那麼簡單的。」
老嚴的這句話，宛若一發重炮，直接在我腦海里炸開了。
原來，他一早就知道，盧偉究竟是被誰殺死的。他一早就知道，我與盧偉的死亡沒有關係。莫非，他這次來華源市進行測謊的目的，完全是為了，阻止我繼續進行人彘案的調查？
「老嚴，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我求你告訴我，謝嘉怡，謝嘉怡她究竟是不是唐以柔，我知道，你一直都在調查關於她的行蹤，對不對！」我幾乎是以懇求的語氣，求著老嚴告訴我真相。
可他依舊閉口不言，眼神里充滿了決絕，我知道以老嚴的性格，但凡他不想說的事情，就算拿刀架在他脖子上，也是無濟於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