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盤活全局的關鍵
我一把將他揪住，按到在桌子上：「混蛋，你是不是故意騙我？」
「大哥，饒命，不敢啊！」胖子聽了，整個人都快嚇傻了，一股濕熱的水流順勢蔓延出來，滴落在地上。我低頭看了眼，這傢伙居然嚇尿了。
「不是騙我？三年前的事情，你怎麼將細節記得如此清楚？」
「因為。。因為幾天前，有人問過我同樣的問題！」
「什麼人問的？」沒想到，竟然還有人在暗中關注著這起人彘案，而且對方的行動，遠遠領先於我。
胖子的表情突然變得異常的難看，眼神里露出了恐懼的神情，回憶了一陣，他低著聲調告訴我：「當時天黑了，看不清那人的樣子，他就站在門口，給了我一千塊錢。那人穿著一身紅衣，像鬼一樣，要不是當時喝醉了，早就嚇跑了。」
「什麼？紅衣！那人還有沒有其他特徵！」
「我就記得他的身體比例十分不協調，兩邊肩膀像是垮掉了一樣，至於其他的特徵，我也。。。。。」
我聽了之後，感覺渾身的毛髮都豎立起來了，居然又是那個紅衣怪人！
先從路遠家後院開始，然後是一路順風旅店，現在又到了心理諮詢室這裡。那個紅衣怪人當真像是個魔怪一般，與我如影隨形，不！甚至可以說，我的每一步行動，都在他的掌控之內！
不過，我總算可以確定下一個訊息，那就是患有精神疾病的，的確是郭方正。至於胖子醫生描述的精神分裂，我卻並不贊成這一點。
精神分裂在臨床上表現為癥狀各異的綜合征，涉及感知覺、思維、情感和行為等多方面的障礙以及精神活動的不協調。
患者一般意識清楚，智能基本正常，但部分患者在疾病過程中會出現認知功能的損害。
可郭方正明顯認知正常，且思維，情感等各種方面也並沒有不協調，他的癥狀，遠遠不是一句精神分裂，就可以解釋的清楚的。
我腦袋煩的厲害，似乎所有的東西，全都攪亂在了一起，而且每每想到什麼重要的細節時，謝嘉怡那張臉總會有意無意在我眼前閃現。我終究還是無法釋懷她被余天龍樓著時的模樣，或許，這就是男人自私的一面吧。
想著，我坐回了桑塔納車內，可就在這時候，路遠打了通電話給我，帶來的消息，更是噩夢。
郭方正順利通過了老嚴的測謊鑒定，所有與嫌疑人有關的陷阱問題，他都能對答如流，完美的通過了這次測謊。
老嚴給出的鑒定是，郭方正不可能是這起案件的犯人，甚至連知情者都不可能是。因為，他有完美的不在場證據，而且和案件有關的細節，他也一概不知情。
測謊結果，則會在法庭上作為重要推論呈現，換言之，再不找到些有用的線索，和余天龍的這場較量，我是輸定了。
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一遍又一遍梳理著案件的細節，把所有可能畫面，再腦海里重新放映一遍。
先是柳萍被製作成了人彘，拋屍於公共廁所。通過錯誤的左腿殘肢，我們找到了裝有慕容白屍塊的箱子。又通過箱子中屬於第三者的屍塊，找到了蔣笑笑的屍體。我認定蔣笑笑的死是一場意外，兇手是臨時決定，殺死蔣笑笑，並把她的左掌，塞進了行李箱中。
神秘的紅衣怪人，郭方正前後不一的表現，以及，突然從中介入的余天龍和老嚴。人彘案就像一張無形的巨網，把許許多多的人牽連其中。一時間，無數光怪離奇的畫面在我眼前悉數浮現，有的沒的，重要的與不重要的。
「滴滴！」就在這時，一輛黑色別克車突然停在我後邊，瘋狂按著喇叭，吵得我腦仁都快炸了。我不耐煩的拉下手剎，把桑塔納朝著邊上移了點，給後面的別克讓出道路。
可是，別克車並沒有因此打住，而是直接硬生生開到我邊上，就那麼停著。把我整輛車賭在停車位上，根本開不出去。
雖然不知道車主是誰，可這傢伙擺明是故意拿我開心！我現在心裡煩的很，也沒心情和那傢伙理論，下車找了塊石頭，直接沖著別克車走了過去。
「媽的，十秒內不把車給我開走，老子把你車窗卸了！」
「哎呦，高飛哥哥，怎麼剛見面就生人家的氣嘛？」主駕駛的車窗緩緩下來，隨後，一張熟悉的面孔出現在眼前。
只見林曉雪嘟著小嘴，一臉無辜的望著我，那模樣要多可愛有多可愛。我被她弄得有些無語了，原本噴涌而出的憤怒，只能自己生生壓了回去。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這個古靈精怪的丫頭，每次出現准沒好事。
她沖我招了招手，讓我進車裡再說，我被她磨得沒辦法，只能照辦了。
「我知道你去了華源市！可惜沒在警局找到你，後來問了那個叫路遠警官，他追蹤了桑塔納的GPS，告訴我你一個人跑到這郊區來了！」
靠，路遠這個混蛋，肯定是看林曉雪長得漂亮，居然隨便把我的位置信息泄露給不認識的女人，要是哪天我被人暗中做掉了，十有八九和他有關係。
「所以，你突然來這裡來找我做什麼？」
「來找你玩呀！」她一臉天真的開口道，彷彿在說一件很正常事情一樣。
這傢伙打扮得像個明星似的，甚至背了個旅行包來，我瞥了一眼，包里居然塞著一整套比基尼泳衣和防晒霜，頓時心裡就像千萬隻草泥馬奔騰而過般。
「姐，我在這兒辦案的，還有兩天就開庭了，人命關天懂嗎？哪還有時間陪你玩啊？」
林曉雪努了努嘴，順勢從旅行包里拿出了一疊文件出來：「好辦呀，我替你破案，你帶我玩遍華源市，陪我這個大美女逛街，可是你賺了喲！」
我把文件打開，發現裡面記錄的赫然是記錄著這起人彘案的案情以及各種調查報告，甚至還有專業的屍檢結果。如此完善的機密情報，連柯墨白都不一定能弄到手，林曉雪這個外省的丫頭，是從哪裡得來？
「你哥林峰給你的？」
林曉雪摸了摸我的臉，一臉驕傲的說道：「屁啦，我哥哪有空關心你的案子！告訴你，姐姐我自有門路，這可是我很辛苦才弄到手的。快說，要怎麼感謝我？是不是要以身相許！」
我沒搭理她，把文件中記錄的每一處細節都認真看了一遍，霎時間，無數曾經的畫面，都一一在我腦海里閃現。林曉雪看我想的認真，也識趣的閉嘴了，只是呆在一旁，認真的盯著我看。
屍體，細節，不對勁的細節，各種邏輯推理。每一個腦海中的畫面，都是案子的玄機所在。而每一個被忽略的細節，都可能成為制勝的砝碼！
突然，一張曾經看見過的圖片，猛地映入眼帘。
冷汗順著額頭不停的滴落，我突然想起來，這個人或許才是盤活整起案件的關鍵！無論是按郭方正有罪的邏輯來推斷，還是郭方正無罪的邏輯推斷，他都是不可越過的一環。
沒錯，那張圖片上的人就是慕容白，本案的第二個發現的死者，也是郭方正口中柳萍包養的對象。
我原本只是知道慕容白是鄰市的混混，可當我翻開林曉雪給我的資料后，卻驚訝的發現慕容白之前生活的城市，居然就是大黃市，也就是「一路順風」旅店所在的地方！
這麼關鍵的線索，居然一再被忽略，看來，謝嘉怡的出現，的確影響了我對於案件作出的判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