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完美的不在場證明
難道，殺死慕容白的，和將柳萍製作成人彘的傢伙，並不是同一個人？
更讓我意外的是，經過成分檢驗，發現在柳萍的雜貨鋪里出現的大量血跡，並非是人血，而是豬血！
柳萍家的雜貨鋪，壓根不是第一犯罪現場。至於她家中的衛生間內，警方所提取到的，也只有慕容白一個人的血跡罷了。
事到如今，我們還是不知道，兇手是在什麼地方將柳萍製作成了人彘。至於出現在行李箱里的疑似第三個受害者的左手手掌，讓本案變得更加錯綜複雜起來了。
我還是堅持自己原來的意見，將案件的偵破點放在郭方正身上。因為不久前，莫西干給我傳來了他調查的結論。
他證實了柳萍的賬戶，確實在過往一年的時間裡，先後十餘次先慕容白的賬戶匯款十多萬。而且，柳萍的社交賬戶里也確實有慕容白的好友，只是一個月前，被她個人刪除了。
莫西干恢復了一些他們二人聊天記錄，裡面充斥著各種惡俗與不堪入目的辭彙，柳萍甚至還讓慕容白將自己的裸照發給它。
以上種種，幾乎可以斷定在此之前，柳萍和慕容白之間，確實保持著不正當的男女關係，而這一切，郭方正卻都是看在眼裡的！
不管怎麼想，我總覺得郭方正這個人太有嫌疑了。隨後，我再次從警局那裡求證了他當時的不在場證明，得到的結論，卻和柯墨白整理出來的，稍微有些出入。
能夠證明郭方正不在華源市時間，是六月四號一天，與六月五號中午十二點之後。
換言之，在這兩段時間內，他有著確切的不在場證明。可六月五號凌晨這段時間，也就是慕容白遇害與兇手拋屍公共廁所的時段，他的不在場證明是相對模糊不清的。
以他自己的證言，在那段時間裡，因為不用工作，所以他一直呆在鄰市的一間小賓館里，可並沒有任何人可以證明這點！
我曾經設想過，有沒有可能郭方正是與別人合謀，由對方把柳萍製作成人彘，而他則是借著六月五號凌晨那段時間殺死慕容白並完成拋屍的。
可後來徵詢了柯墨白的意見，卻發現這一點也行不通。
因為火車票與飛機票都是實名制了，郭方正想在這段時間趕回華源市作案只剩下跑公路這麼一條路了。
從鄰市開車回華源市，最算再怎麼超速行駛，也得要五個小時左右，一趟來回十個小時，剩下不到兩個小時的時間，他家與拋屍現場，還有一個小時的車程，就算他是超人，也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完成拋屍加上殺害肢解慕容白吧。
原本明朗的案情，一下變得每個地方都不怎麼對勁了，究竟是哪一環出了問題呢？不得而知。
我在警局一直睡到了第二天清晨，醫院那邊才傳來結論，說是郭方正被搶救回來了。這是個好消息，如果他死了，整起案子就真的無從下手了。
與此同時，路遠這孫也終於被領導放出來了。
扣兩個月工資與全年獎金，再加上打掃一個月警局的衛生間，這就是他因為這次衝動付出的代價。
路遠雖然有那麼股暴脾氣，可最近幾年也消停很多了，當了這麼多年卧底，見慣了各式各樣的罪犯，我實在不明白他為什麼會做出這麼不理智的事情。
他當時沒和我解釋，就拉著我去街邊的小攤點了份豆漿油條，在那悶頭吃著，等到吃的差不多了，遞了根煙給我，這才憤憤不平的開口道。
「你都沒見那傢伙當時囂張的樣子！正常刑訊的時候，裝的像個孫子似的。等到要押他回監獄的時候，扒著我耳朵就承認是他就是兇手，你都不知道，他當時的樣子有多賤！」
我笑了笑，跟著把煙點上了：「會不會只是他故意逗你？想尋你開心什麼的。柯墨白已經確認了，郭方正沒有作案時間的！」
以往的案子中，也出現這樣的傢伙，明明什麼都沒有，非得承認自己殺了人，犯了事，到頭來，不但自己沒好果子吃，還完全擾亂了警方的調查方向。
我估計，以郭方正那種性格，可能被當時那種情況嚇傻了，然後腦子也跟著混亂了，要不怎麼之後又在監獄裡面企圖自殺了，當真依照路遠所言，郭方正做出的這一系列的事情，都是沒有任何邏輯可循的。
「誒，小子，你咋就不相信我呢？」路遠拍著我肩膀開口道：「你老哥這麼多年的卧底直覺不會出錯的，那孫子真的就是兇手。我就是看不慣他當時在我面前嘚瑟的那個勁頭，所以才出手教訓了一下，我也沒真用力，誰知道他就倒了！」
「這麼大人了，做事還沒個分寸！郭方正究竟說了些什麼啊，能把你刺激成這幅樣子！」
路遠深吸一口氣，似乎在努力回憶著審訊時的情境。
當時，正常的流程全都結束了，整個過程他都表現的十分唯諾，問他問題，要麼就是不知道，要麼就是給出模稜兩可的答案。連問他們夫妻感情如何，最近一次房事是什麼時候，郭方正都能撓頭想上半天。
所有手段都用過了，奈何真的問不出有用的線索，警方也忙活了一個晚上，想著不然先放他回去，等鑒證科那裡出了結論，再繼續審問。
就在路遠押他回去的間隙，這孫子突然靠向路遠的耳朵，壓低聲音說了句：「那三個人就是我殺得，你們找不到證據的。這群傻逼警察，都頭來還得被我耍的團團轉，哈哈哈！」
等等！突然間，像是有什麼東西在我腦海里一閃而過，我本能覺得郭方正說的這段話里，有些不對勁。
「你再說遍，他當時對你說了些什麼！」
「那三個人就是我殺的，你們找不到證據的。這群傻逼警察，都頭來還得被我耍的團團轉！我發誓他當時就是這麼說的，漏了一個字我是你孫子。怎麼了，這段話有什麼問題嗎？」
「有，問題大了去了！」
警方這邊是在進行了屍檢之後，才知道行李箱的碎石中隱藏著第三個人的左手掌。可郭方正在發現那些碎屍塊的時候，就已經被帶進了警局了，期間沒有任何機會收取到外界的信息。
那麼，他是怎麼知道有第三個受害者存在的？
一時間，我和路遠大眼瞪著小眼，誰都說不出一句話來，只顧著埋頭吸手裡的煙。我因為昨天被打的傷還沒有好全，抽了幾口，腹部就疼的厲害，到了後來，索性把煙頭給滅了。
片刻之後，路遠一拍桌子，直接站起身來，把邊上幾個吃早餐的嚇得夠嗆。
「我特么就說這孫子有問題！走，咱們再去醫院裡懟他一次，這次不說實話，老子非得把他的左手也給打骨折了！」
卧槽，老哥，別這麼激動。就算郭方正承認他是兇手，可現在根本沒有任何證據可以定下他的罪，以路遠這脾氣，現在再衝去醫院裡，只會無限期延長自己打掃警局廁所的時間。
我想了一下，和他達成一個協定，去醫院找郭方正的事情，由我去做就好。至於路遠，我則是讓他去調查碎石塊中發現那個左手掌。
無論是屍檢報告，還是郭方正說的話，都表明了人彘案中，還有第三個受害者存在。
可案子進展到了現在，華源市警局卻並沒有收到任何關於失蹤人口的報案。我隱約覺得，第三個死者可能和慕容白一樣，都是外地人。
如此一來，找到他的屍體所在，就顯得極其重要了。因為這名死者的身份信息，可能是整起人彘案中最為關鍵的一環，儘管，我們誰都不願意接受再多一名死者出現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