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6章 可悲可嘆，卻又可歌可泣！

  深夜，慘烈的戰鬥將森林夷為廢墟，Ⅲ號收起了巨靈神相，緩緩落在了地上，看著倒在血泊中的Ⅰ號。


  十一號準備上前查看，Ⅲ號卻制止了他，一根木刺於掌心生出，飛射而去！


  轟隆隆隆！


  Ⅰ號身體被刺中后如皮球般泄氣，同時發生了大爆炸，如果不是Ⅲ號阻止，十一號恐怕已經被炸得屍骨無存。


  Ⅲ號皺眉道：「被他逃掉了，這傢伙的瞳術，甚是棘手……」


  七號說道：「怎麼辦，要繼續追擊嗎？」


  Ⅲ號看向極遠處漸漸平息的戰火，說道：「Ⅰ號已經是風中殘燭，那副樣子，也不可能回到庄月華身邊了，我比較在意那個戰爭雅典娜，既然她和庄月華關係密切，想必會威脅到本尊（庄楓）的安全，若能趁著她虛弱之時，殺掉是最好的了！」


  轟！轟！轟……！

  一直到天空泛起魚肚白，黑暗女神拉托納和戰爭雅典娜才接近尾聲，戰爭雅典娜狼狽地躺在地底深處，雙臂殘缺，兩條手臂落在遠處。


  「呼……哈……呼……哈……」


  拉托納在半空中喘息著，貼身的魚鱗網絲軟甲襤褸，露出喋血的香肩與半邊胸脯，一雙暗銀色瞳孔瞳色略顯黯淡，兩行鮮血順著香腮滴落……


  大地上，散落著她巨靈神相的碎片，蚩尤魔羅之眼，寄宿在蚩尤亂天魔這個蚩尤族族長之時，可以將巨靈神相，開啟到四百丈，但易主拉托納之後，她竟憑著過分強大的實力，強行突破了這雙眼睛的極限，開出了五百丈以上的巨靈神相，但即便如此……還是在戰爭雅典娜毀滅的攻擊力下瓦解了。


  只不過，戰爭雅典娜也付出了慘痛代價，拉托納太強了，三清天上位天，外加滅絕之眼的加持，已經強到近乎神明的地步。


  咻！

  「你很強，讓我想到了少女時代的自己，但結束了……」


  拉托納冷艷地呢喃著，身軀降落向地面，單手持死靈刀·棠溪，對準戰爭雅典娜的心臟，狠狠地刺了過去！

  咻！

  就在這時，戰爭雅典娜睜開雙眼，嘴角勾起一抹輕笑……


  「不好！」


  拉托納察覺不妙，疾速後退。


  唰唰唰~黑色藤蔓破地而出，向著拉托拉糾纏而上，她一邊倒退，一邊用亂刀狂斬藤蔓！


  咻！

  戰爭雅典娜的一條斷臂飛了起來。


  嗡~一隻斷臂手中凝聚出光劍，飛刺向拉托納后心！

  「喝！」


  拉托納喝一聲后，空閑之手后伸，黑暗氣盾凝聚，咣得一聲抵擋住光劍！


  咻！

  戰爭雅典娜另一條斷臂飛起。


  嗞嗞~~！


  伽馬刀！


  能量匯聚成一柄風車一樣的刀，疾轉之後，拋擲向拉托納！


  咻！

  拉托納口出吐出一支黑箭，與那伽馬刀碰撞在一起，相互抵消，只是……


  戰爭雅典娜輕笑道：「伽馬刀·六片刃！」


  咻！咻！咻！咻！咻！

  被抵消的只是其中一片刃，剩下的五片刃從五個方位切割而來！


  此刻拉托納前有糾纏而來的黑色藤蔓，後有仍在發力試圖衝破盾牌的光劍，似乎避無可避！


  但拉托納心念一動：元神出竅！


  咻！拉托納的元神出鞘，雙掌黑氣化成黑刀，翩翩舞動間，咣！咣！咣！咣！成功化解了四片刃，就在她打算將第五片刃擊落之時，漂浮在後方的斷臂，突然鬆開手中光劍，從盾牌之上飛躍，握住第五片飛刃，猛地斬下！

  喀！！！


  鮮血飛濺，拉托納執盾牌之手，猛地被斬斷！

  與此同時……拉托納元神所對應的手臂，竟一同斷裂！

  伽馬刀的強大之處，就是可以牽連元神！

  「啊……」


  肉身和元神同時斷腕，那突如其來的疼痛，讓拉托納眉頭緊蹙，不由地發出一聲痛吟！

  咻！！


  黑暗藤蔓糾纏而上，將拉托納和其元神一併纏住！

  喀！喀！


  戰爭雅典娜的兩隻斷手一同對準拉托納，瘋狂地發射著能量彈！！

  轟！轟！轟！轟！……！爆裂的火光轟鳴作響。


  喀嚓！！


  突然，火光散去，藤蔓飄零，拉托拉在黑暗護罩的保護之下飛上半空，咻……！護罩散去，拉托納已經成了一個血人。


  拉托納凝眸望向戰爭雅典娜，說道：「你和庄楓一樣，戰力……堪比三清天高手！」


  咻！咻！咻！

  她冷漠地一甩手臂，三根尖銳的黑棒分射三個方向，兩根射中戰爭雅典娜的兩隻斷臂，不可抗拒的力量之下，兩條芊細斷臂……老化，乾枯，碎滅！


  最後一根則飛向戰爭雅典娜的眉心，有了之前的教訓，拉托納不再貿然接近對方，而用遠程殺戮手段。


  喀嚓！

  千鈞一髮之際，戰爭雅典娜所躺的地面……突然綻放出一朵妖異黑蓮，花瓣合攏將她嬌軀裹在其內！那黑棒雖刺入花瓣之中，並致使數片花瓣碎裂，但終是未傷及戰爭雅典娜的身軀。


  咕嚕嚕嚕嚕……！

  花瓣裹著戰爭雅典娜的身軀，緩緩沉入地下。


  拉托納捂著斷臂，佇立在天空中，呢喃道：「唔……氣息消失了嗎？」


  拉托低頭看著自己空缺的一隻手臂。


  炎黃宮之時，她吸收了初代和二代曼珠沙華的死氣，境界回升到三清天下位天，庄楓用逆天瞳術擰斷她一隻手臂。


  但拉托納身為Joker之時，就見識到庄楓強大的恢復力，便打起了注意，在庄楓擊敗Joker之後，她化身蒂娜之前，為了以防萬一，就已經在體內植入了庄楓的細胞，身份敗露，從炎黃宮逃出生天之後，她被庄楓擰斷的手臂，很快便藉助恢復力癒合了。


  之後，羅馬教皇死亡，限制拉托納實力的封印解除，拉托納實力恢復到三清天上位天，又得到了滅絕之眼的力量，在那之後，她一度認為不會再受斷臂這等嚴重的傷。


  但她做夢也想不到，竟有人能和她戰至這步田地，並用硬實力再度弄斷她的手臂，甚至……這次的斷臂，她無法恢復了，因為當肉身和元神一同受到殘缺，靈魂亦會受到牽連而殘缺，而靈魂層面的殘缺，對肉體和元神而言，都是無比強烈的詛咒，是再強大的癒合力，都無法恢復的……


  也就是說，拉托納，將永遠缺失這隻手臂。


  雖然程度有限……但拉托納的實力，必將因此受到影響，戰爭雅典娜雖不敵黑暗女神拉托納，但無傷逃遁，綽綽有餘，但卻用她的雙臂，和『元神黑蓮』，生生拼掉了拉托納一隻手臂，若說戰爭雅典娜，不，若說季雯雯沒有非此不可的理由，誰都無法相信吧……


  拉托納銀眸不甘地望著季雯雯消失之處，冷聲道：「這筆帳，我會和你討回來，在奪到蚩尤魔太斗和庄楓的眼睛，融合成『史上最強的滅神之眼』后！」


  咻！

  拉托納轉目望著天邊，嘴角勾起一抹冷艷的弧度，消失在天空上，繼續追尋著她的獵物——蚩尤魔太斗！


  ……


  噠！

  荒蕪之地，失去雙臂的少女艱難地行走著，每一步，傷口都會有黑色血液和機油流淌。


  這個人稱戰爭雅典娜的女子，此刻憔悴地令人心疼。


  真正造成她如此傷勢的，並非雙臂缺失，而是元神黑蓮，被拉托納最後發射的『暗黑之力具象化的黑棒』刺中，並因此被破壞的花瓣。


  戰爭雅典娜，不，季雯雯雙目渙散著，卻執拗地挪動著腳步……


  「堂哥，多想再見見你啊……」


  撲通！她呢喃著，但最終，她因為體力不支而倒在了地上。


  半晌之後，四道身影，降臨在她前方。


  為首的一人，黑髮紅瞳，神色冷峻，正是Ⅲ號。


  他看著倒在地上，一動不動的少女，說道：「看來……要抹殺你，比我想象的還要容易！」


  噼啪！！

  黑色的閃電纏繞手臂，如千鳥般嘶鳴，Ⅲ號冷漠地高舉起手臂，對著少女的后心刺了下去！

  「堂哥……是你嗎？」


  但……那少女突然的呼喚，讓Ⅲ號的手臂，突然頓住！

  只見，少女艱難地抬起了頭顱，近乎失去焦距的雙眼，顫動著異樣的光彩，注視著Ⅲ號的臉……


  Ⅰ號和Ⅱ號，同樣是庄楓的克隆人，實力還原度也是最高的，但季雯雯，卻對他們絲毫不感冒，那兩個還原度最高的克隆體，恰恰缺少了本尊庄楓最關鍵的特質——在黑暗中貫徹仁義的氣質！


  如果說克隆體中誰具備類似的特質，僅有被庄楓感化后，模仿本尊意志行事的Ⅲ號了……


  所以，季雯雯才會錯把Ⅲ號，認作本尊，即便只有短短一瞬。


  季雯雯很快發現了不同，Ⅲ號的氣質……終歸是欠缺三分火候。


  她眼神微微黯淡道：「哦……堂哥的克隆人嗎。」


  Ⅲ號眉頭一凝，揣摩出一些東西來，問道：「你知道我是克隆人，那你說的堂哥，該不會就是庄楓吧？」


  季雯雯說道：「是的……」


  Ⅲ號說道：「那你和庄月華，到底是什麼關係？」


  季雯雯說道：「庄月華，是我媽媽！」


  唰！

  Ⅲ號身後，七號，八號，十一號，面色同時劇變，一同道：「Ⅲ號！還是抓緊把她除掉好，否則咱們就完了！」


  Ⅲ號搖頭示意無妨，深思片刻之後，問道：「戰爭雅典娜，你和那麼強大的對手，戰到那個地步，到底是圖什麼？」


  季雯雯自嘲地一笑，道：「是為了……我媽媽處心積慮都要操縱的人，我的堂哥……庄楓。」


  Ⅲ號複雜道：「但你的堂哥，應該很恨你們母女吧……畢竟，他的父母都是死在你媽媽庄月華手中，是吧，季雯雯……」


  季雯雯雙眸詫異道：「你，怎麼會知道這些事，又怎麼會知道我的名字？」


  Ⅲ號回憶道：「我們四個都是多年前庄月華利用本尊細胞克隆出的，並被她按照先天優劣編號，我是Ⅲ號，我身後分別是七號，八號，十一號，當時庄月華要我們冒充本尊去引誘本尊的女人，以讓本尊陷入莫大的痛苦之中……而我們選擇的，是一個叫作『曉夢』的女子，但曉夢識破了我們，我們沒有成功……」


  季雯雯問道：「那後來呢？」


  Ⅲ號嘆道：「後來……本尊趕來了，我們以為死定了，但本尊卻沒有殺我們，而是看在我們和他存有淵源的份上，為我們講述了他的過去……並放我們走了，他讓我們自己選擇自己的命運，不要被任何人所擺布……是他給了我新生，所以……至今我都感懷著他，即便我能力有限，依舊想為本尊做些什麼，我感知到了Ⅰ號和Ⅱ號的氣息，一路追來，從Ⅰ號那了解到本尊的現狀，至少想著把你幹掉，除去一大後患，現在看來，你似乎和庄月華，不太一樣啊……」


  季雯雯複雜地點了點頭，說道：「原來如此……不過這正是堂哥不可思議的地方，Ⅲ號，你的本尊，正面臨前所未有的大危機，現在……也許只有你能避免最窮凶極惡的事態，幫幫他吧……我的命，你隨便取！」


  Ⅲ號眉頭一皺道：「什麼事？」


  季雯雯說道：「除了我外，有兩方勢力，都意圖奪走蚩尤魔太斗的雙眼，一旦被其得逞，堂哥將再也沒有覺醒成『滅神之眼』的機會，而且……敵人一定還會去奪走堂哥的眼睛，希望你不惜一切代價，幹掉蚩尤魔太斗，搶先敵人取走雙眼，交給堂哥，若事與願違，至少毀掉雙眼，不要讓敵人得到！」


  Ⅲ號說道：「兩方？莫非……除了拉托納和你之外，還有人？？」


  季雯雯說道：「是青幫賀煒派出的人，世界高手榜第三位，北歐頭號強者——『爆破』，自然系岩漿符文超覺醒者，實力不在拉托納之下！」


  Ⅲ號驚愕！


  季雯雯道：「所以……我才請求你們盡全力幹掉蚩尤魔太斗，而不是……幹掉敵人。」


  平息之後，Ⅲ號問道：「你就不怕……我得到雙眼之後，自己貪掉了嗎？」


  季雯雯微笑道：「不會的，你清澈的眼神，和他當年如出一轍……」


  半晌之後，Ⅲ號方才複雜道：「好吧……為了本尊，我願意一試，但你的性命就免了……另外，這樣不管你的話，你不會死掉的吧？」


  季雯雯細若遊絲道：「無所謂，不用管我，我沒那麼容易死掉，你們抓緊動身，拜託了……」


  說完……季雯雯就昏了過去。


  Ⅲ號掃視一下周圍，俯身將季雯雯抱起，放在一處隱蔽之地，將一身大衣脫下蓋住其身軀，轉身毅然地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