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55章 蕩氣迴腸，置之死地後生！

  隨著死門針法在體內施展完成，我艱難地挪動手臂，五指扣在靈衣心口的位置上，猛地一扭！！


  喀~！


  那代表三重『六道甲子鎖』封印的咒文最內一層開始剝離……已經不需要這個鎖了，只燃燒命火，限制住命火的火種，將死門弱化成『羅生門』，這種事情……已經不需要了！！！！

  轟~！！！


  當第一重六道甲子鎖完全被剝離的一瞬間，那早已呼之欲出的命火如同脫韁的烈馬一般，貫通我四肢百骸，我體內那細密的經絡系統因為過載膨脹至平時千倍大小，如同一條條虯龍般浮現在體表。


  但，即便如此，仍舊是我無法容納那『核聚變』一般溢出的力量，我的經脈出於自我保護，將過盛的力量擠入我的皮膚，那白皙的皮膚，登時化作火山烈焰般的赤紅！！！！

  僅僅是一瞬間，我的皮膚……就達到了承受的極限，所以……骨骼，內臟，血管，甚至是毛髮……都成了力量的容器……


  呵呵呵……僅僅是第一重死門開啟，這力量就近乎摧毀我的一切，還真不是與維多利亞女王交手的時候了……


  「嗷嗷嗷嗷嗷嗷嗷嗷~~~~！！！！！」


  狂暴的血氣超出符合，從我毛孔內宣洩而出時，我終於忍不住，發出一聲遠古洪荒般的吶喊！

  轟~~！！轟~~！！轟~~！！

  將我死死束縛住的劍氣，竟然在一瞬間被推出了三尺！那可是相當於四名道法自然高手聯手下的傑作啊！！

  「怎麼回事！！！我感到一股由內而外的巨大張力！！那個小子……怎麼可能還保留著如此龐大的力量！！！」


  察覺到劍陣內發生異變的破軍，不由地驚呼一聲。


  就連先前滿臉瘋狂的龍九，臉上都浮現出驚色，但旋即她猙獰一笑，道：「嗬嗬嗬嗬……全力抵抗中的獵物嗎？很好……不放棄希望的人，當發現希望根本不存在時，才會墜入更深更大的絕望中啊……喝！！！！」


  隨著龍九和其劍靈異口同聲的爆喝，劍陣內劍氣規模更甚方才，破軍見狀也是面色一狠，和劍靈同時加力……


  轟轟轟轟~~~！！！


  四個陣位力量提升，再加上正反兩儀對力量的增幅，此刻劍陣的威力……乃是方才的『八倍』，而對於置身劍陣中心的人來說，承受四面八方的壓力，亦是方才的『八倍』！！


  如此誇張的增幅下，那在庄楓一重死門之力下，被逼退了足足一丈的劍氣瞬間反客為主，好不容易宣洩出來血氣瞬間被壓縮回了體內……


  「啊啊啊啊啊啊啊！！！！！」


  那爆炸一般的疼痛，讓我發出一聲凄入肝脾，哀感頑艷的慘叫聲……


  「嗬嗬嗬……好，很能幹嘛！！反正橫豎都是死，老子陪你們玩到底！！！」


  喀~~~！！

  第二重，六道甲子鎖，崩解！！！！

  「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


  砰！！！砰！！！！我的四肢……在一瞬間，被膨脹的力量震成了血沫！！！

  那宣洩而出的力量，再次將八方壓來的劍氣推了回去！！

  這一次，破軍和龍九的臉色，何止是震撼那麼簡單！


  破軍愕然道：「不合常理，太不合常理了！四個道法自然高手，已經將力量透支到極限，借住正反兩儀劍陣，那種強大的壓力可以瞬間讓金剛石在瞬間蒸發，為何他還能抵抗！！！」


  龍九瞳仁劇烈顫抖著，甚至閃過了片刻慌亂之色，但想到亡兄的慘狀，燎原的怒火再度佔據心神，她咆哮道：「讓劍靈自爆！！！」


  破軍皺眉喝道：「你瘋了嗎！！！」


  龍九瘋狂道：「怕什麼！！現在劍都在咱們的手中，劍靈可以無限再生！！！」


  破軍卻說道：「身為超一流劍士，不靠劍道取勝，卻靠自爆劍靈這種邪魔外道，每自爆一次，身為劍士的『道心』就會破裂一絲，下一次修復劍靈，也會有更加龐大的消耗，這樣……是自毀根基，現在還來得及，只要咱們將壓力轉為切割力，可以瞬間將庄楓抹成虛無！！！！」


  然，已經被仇恨迷了眼的龍九，哪能聽進去這些解釋，她兩指結印，獰笑道：「呵呵，道心？根基？那種東西，不需要的，哥哥沒了……我早就不想活了！！！！」


  轟~~~！！！


  龍九的劍靈面色驟然一變，轟得一聲爆開，道法自然後期的力量……被當成內勁炸彈來引爆，那般威力……


  咻咻咻~~~！！

  龍九內勁注入龍泉，劍靈再生！歸位之後再次引爆……周而復始！！！

  轟轟轟轟轟轟……！！！！！！


  而每引爆一次，龍九的面色就慘白一次，斷臂之痛侵蝕下，她渾身上下都被暴汗打濕，儼然已是強弓之末……


  破軍望著不顧一切的龍九，震撼之後複雜地問道：「龍九，對你來說……龍七他，到底算什麼？」


  龍九痴痴地一笑，憧憬道：「他，是我的一切，我，亦是他的……」


  破軍震驚道：「莫非……龍七一生未娶，是因為！？」


  龍九靡靡地點頭，凄美道：「嗯，當時我們已經約定好了，再為青幫盡忠三年，就歸隱田園，倚樓聽風雨，淡看江湖路，也不再顧及世俗的眼光……如果，不是庄楓的話，我和哥哥，此刻已經雙宿雙飛了吧……嗬嗬嗬嗬，庄楓，該死的庄楓，死死死死！！！！！！」


  龍九姣好的面色，驟然變得怨毒，更加瘋狂地催動著劍靈再生……自爆……


  破軍望著已經為愛墜入魔道的龍九，不禁念及自己的妻兒，他何曾……沒有想過遠離江湖紛爭，不再揮舞手中的劍，把酒桑麻男耕女織，一蓑煙雨了此平生。


  但，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劍在手中，斬不由心，到頭來……也只剩下自己欠下的那些死也還不清的血債，以及……就算死也要討回的來自別人的血債！！


  「呵呵呵，若有來生，寧為馬前卒，勝作一劍客！」


  破軍發出一聲自嘲般的笑聲，感嘆之後，將自己劍靈……引爆了！


  轟轟轟轟轟轟轟……！！！！！

  此刻……已經沒有什麼劍陣不劍陣的了，三個瘋子的對壘……還擺什麼陣法？都是各自透支自己的性命罷了……


  外面的瘋狂攻勢下，二重死門下爆發的力量，竟是完完全全被壓制了回來……


  「我，要輸了嗎？不……論拚命，我庄楓不懼任何人，抱歉了，小音，看來我回不去了……嗷嗷嗷嗷嗷！！！三重·六道甲子鎖·碎！！！！」


  喀~~~~！！！！

  第三重六道甲子鎖轟然粉碎，這一瞬間，我庄楓此刻剩餘的殘軀，轟得一聲……完完全全爆成了血沫！！！

  天人合一之後，死門……雖有三重，但人體內的命火之種，終歸只有一個！

  一重死門，燃燒的，乃是過去的力量！


  二重死門，燃燒的，乃是現在的力量！


  三重死門，燃燒的，乃是未來……一切存在的可能性！

  這份厚重……根本不是現在的庄楓，所能承受的……


  轟~~！！轟~~！！轟~~~！！！！

  狂暴的血氣……推動著爆炸的氣焰，三人的力量圈，也由百丈逐漸上升至千丈！！！

  破軍劍靈誕生的速度越來越慢，當他感受到那來自庄楓的抵抗，再度爆發至一個新的巔峰時，他知道……即便報仇成功，自己的劍士生涯，也徹底結束了！


  以破軍的天資，此刻已是極限！

  另一人，也是如此嗎？

  喀~~！！

  龍九一頭青絲，已經轉成白髮，她已然油盡燈枯！而她手中的龍泉劍，喀嚓一聲裂開了！


  她舉起手中黯淡無光的龍泉劍，慘笑一聲道：「呵呵……我的道心，已經千瘡百孔了嗎？好……狗屁道心，我不要了！」


  唰~~！！！


  她猛地將龍泉劍投入前方的爆炎中，兩指結印：「毀劍！！！」


  轟隆隆隆隆！！！！！

  嘩~~！！！


  也不知為何，將劍本身都捨棄之後，龍九反而覺得自己的心道……正在產生某些變化……


  ……


  炎黃宮，軒轅殿！

  閉目中的劍神，猛地睜開了雙眼，其內有滔天劍氣迸發而出……


  他驚嘆又惋惜道：「這麼多年了，終於有人，再度達到這個境地了嗎？只是，我所看到的，乃是曇花一現的命運……」


  咻咻咻咻~~~！！！


  龍九白髮舞動著，但身上，卻散出一種前所未有的波動……


  破軍突然倒吸一口冷氣：「師傅……不，龍九……你！！！」


  龍九淡漠道：「原來如此……這就是所謂的『無劍勝有劍』嗎？不，這是『手中無劍，心中卻有劍』乃是當年『劍聖莫離殤』達到的境界，還不到『劍神七殺』『手中無劍，心中亦無劍』的地步……沒想到哥哥畢生追求不得法的境界，竟然被我搶先了一步，不過……我不稀罕，殺了庄楓之後，我就下去陪你！」


  轟！！！！


  龍九手掌前推，虛空中……無數氣劍飛蛾撲火般飛入爆炎之中，庄楓那透支一切爆發出的血氣……再一次，被徹底壓了回去……


  不斷地退縮，退縮……直到最後，庄楓這個存在，連帶著那無法宣洩出去的『三重死門』之力，通通被擠壓到了一團『拳頭大的黑色血球』中，血球，無法被壓縮了，因為……那血球的最核心，乃是『靈衣玉佩』！

  外界，那來自龍七和破軍龐大的力量，隨著擠壓，源源不斷地匯入血球中，而如此擠壓，靈衣玉佩本能地釋放出龐大的力量抵抗……


  而兩者的對抗，正是以血球為媒介，而這血球……從某種意義上，等同於『庄楓』這個存在！

  他的精神……此刻正被囚在一片混沌之中，那裡……某種不可思議的變化正在產生……


  熟悉的地方，卻是截然不同的景緻，這裡是我的精神世界！

  我睜開了雙眼，天上……沒有金色祥雲，四處，都是望不到頭的『血獄』，我被整整九根鎖鏈，懸吊在半空之中，那九條鎖鏈，正向外拚命地撕拉著我，這既是……天人合一至道法自然的桎梏『天道枷鎖』了，只要掙斷了他，我就會突破『道法自然』，而被它掙斷，我就會形神俱滅！

  只不過……現在的我，肉體已經消亡，化作一團血球，等同於死亡，但是……外面龐大的壓力，讓我的精神都無法逃逸，被困在這片混沌之中……


  這鎖鏈，是與精神綁定的……亦是我此刻唯一的希望……


  咯吱吱吱吱吱……


  精神具象化的我，被鎖鏈拉扯地咯吱作響，隨時都有撕裂的危險，但現在……不知為何，我卻感覺不到絲毫地疼痛，因為……你根本無法想象，先前我經歷了什麼，這種僅僅比五馬分屍厲害一萬倍的疼痛，對我來說早已麻木……


  舉目四望，我內心不禁感慨道：呵呵呵……到底是怎樣離奇的人生，我才能以這種方式得以突破呢？破軍和龍九近乎全部力量，我庄楓三重死門的力量，靈衣玉佩的力量，三者相互衝撞，以我無法抗拒地方式戲劇般地匯聚在此，讓我可以藉此突破『潛在可能性的外殼』，這就是所謂的置之死地而後生嗎？我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壞蛋，所以……我命不該絕啊！

  「嗷嗷嗷嗷嗷嗷！！！！」


  伴隨著我仰天一聲咆哮，這廣袤精神世界中無窮無盡的血獄，向著我體內洶湧而來……血氣之後，是劍氣……劍氣之後，是靈氣……


  直到這個世界中，再也沒有一絲可以吸收力量，我的雙眼猛地睜開，表情無比地殘暴……


  「斷裂吧！！枷鎖，爆裂吧，世界！！！！！！」


  咔~！咔~！咔~！咔~！咔~！咔~！咔~！咔~！


  九重枷鎖，幾乎在同一時間，崩斷，這個世界，亦瀕臨瓦解！！！！

  外界……


  轟隆隆隆隆隆！！！！！


  破軍猛地抬起頭，天空，裂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