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77章 虛實心變！
「嗷嗷嗷嗷嗷嗷！！！」
冷藏庫里，回蕩著我瘋狂的咆哮聲，赤紅色陽靈氣破體而出，向著八方散逸，若非此地是絕對封閉，恐怕這般動靜會讓整個基地都聽得一清二楚……
我的雙眼不自覺流血，巨靈神相甚至都忍不住要呼應而出，一旁的曼珠沙華秀眉微蹙，凝重道：「內氣飽和，溢出體外，作為五氣朝元來說，他的身體已經無法容納那過於強大的內勁，所以被迫尋找新的突破口，沒想到他竟然觸及到那一步了嗎？這樣來說，福與禍尚未可知啊，這是每個五氣朝元大圓滿的高手，晉陞煉虛合道所必經歷的『虛實心變』，根據個人應變不同，引導向兩種截然不同的局面，一乃沒有尋找到正確的突破口，走火入魔，所修內氣會毫無節制地宣洩出體外，若無外力強行阻止，畢生所修盡數荒廢，二乃……」
眼前的少年，大聲咆哮道：「嗷嗚嗚嗚嗚嗚嗚嗚嗚！！混賬！！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何內勁暴漲了這麼多，身體卻裝不下！！FUCK！！！混賬！！！！」
曼珠沙華皺眉道：「看來果然對這個孩子而言還太早了嗎？楓當年十七歲時，內勁強橫程度並不在這孩子之下，就因為虛實之變需要強大的閱歷和參悟，他那樣要強的人，都才在十八歲之後，才去觸及這個門檻，罷了，這種狀態之下，只能靠他自己，虛實心變的過程，屏蔽了外界所有感知，一炷香之後，若是沒有邁過去，只好強行用外力阻止，縱然難免對他修心有影響，總好過一身內勁消散於虛空……」
少年依舊抱頭大喊道：「嗷嗚嗚嗚嗚嗚嗚嗚……好痛苦啊！不要再往外跑了！不要再往外冒了，給我回去啊！回去啊！！你們都跑了，我不就成弱雞了嗎？我不想心愛的人再離我而去啊！！！」
而這時，幾千公里之外的四海省四海市，太乙山雲峰之上。
庄夢蝶，林若溪，左幻音，左雲夜，左焰靈五女盤膝環繞，閉目運功，各自頭頂百會穴各有一團氤氳之氣散逸而出，於虛空中交織成一氣旋，浮於在五女環繞之下，正於中央閉目盤膝的左幽蘭頭頂，只見左幽蘭十指時而拈花，時而掐訣，時而妙曼勾動，頭頂那團氣旋隨著左幽蘭的協調，流轉著周圍五女……
仔細望去，這六人的功力，赫然都已經是五氣朝元大圓滿，此刻周圍五人都閉目凝神，因為她們心中，正響著左幽蘭那古井無波的呢喃：「一片光輝周法界，虛空朗徹天心耀；雙忘寂凈最靈虛，海水澄清潭月溶……」
遠處一棵榕樹下，趙曉鈺正在盤膝打坐，易初手中卻正扯著一個玩偶，那玩偶正是庄楓的形狀，她看著遠處盤膝的六女，呢喃道：「吶吶吶吶，曉鈺姐姐，她們到底在幹什麼，好像很厲害的樣子啊……」
盤膝而坐的趙曉鈺睜開雙目，她說道：「那是由左幽蘭姐姐的娘親葬夏月所創的六合一心觀想大陣，由夢蝶之遁擁有者，且心道到達極高境界之人幽蘭姐姐作陣眼，六人精神同時進入幽蘭姐姐的迷蝶領域內，由參悟力最強的幽蘭姐姐引導大家，一旦察覺有人苗頭不對，馬上從中作調停，同時結合六名五氣朝元大圓滿高手的內勁，盈虧互補，同心協力，修鍊速度將是單人修鍊的六倍乃至更高，當然這其中，作為陣眼的幽蘭姐姐，心神消耗也是最大的。」
易初望著螓首之上布滿淋漓香汗的左幽蘭，道：「她為什麼不惜如此，也要做到這個地步呢？」
趙曉鈺複雜地說道：「因為幽蘭姐姐，知道那一關之兇險，也知道等那個人觸及那一關時，自己是唯一能幫上他的人，為了他，她必須搶在前面，以身試法，然後才能將最精準，最直觀的信息傳達給那個人，同時，她知道冰冰姐的逝去對那個人打擊有多麼的沉重，所以她想要每個人都變得無比強大，用自己的方式，不讓那個人再次承受那種痛苦……」
易初玩弄玩偶的動作停了停，看向趙曉鈺，說道：「那曉鈺姐姐，一開始庄夢蝶不想去，讓你去，你為什麼不去呢？雖然你沒到五氣朝元大圓滿，但幽蘭說不差太多的話，影響也不大，不是嗎？」
曉鈺一笑道：「因為，我在等你呀……」
易初懵懂道：「我，才剛剛五氣朝元啊……」
曉鈺道：「因為，我們是姐妹嘛……」
易初內心一顫，呢喃道：「姐妹嗎？」
她放下了玩偶，閉目盤膝，趙曉鈺會心一笑，繼續閉目……
迷蝶領域中，幽蘭道：「小音，集中精神，向雲夜姐姐和若溪靠攏，還有小蝶，你的氣息有點冷，和焰靈姐姐的中和一下，嗯？諸位，稍等一下……」
雲峰上，左幽蘭睜開了幽紫色的雙眸，展開自己的左手，其上那隻赤色蝴蝶變得極其不穩定，紅色蒸氣從掌心散逸，顏色逐漸黯淡。
幽蘭舉目望向北方的天空，呢喃道：「比想象中的還要快觸及到這一步，看來吃了不少苦頭呢，還好我也做足了功課，這樣或許能夠幫到你……」
左幽蘭咬破自己的右手拇指指尖，殷紅的血線滴落左手掌心那赤色蝴蝶之上，幽蘭那虛弱的臉龐，登時變得有些慘白，但她仍是閉目，心中呢喃道：莊周夢蝶！
與此同時，幾千里之外，帝京MSS基地中，那在迷茫黑暗中掙扎少年的腦海中一片黑暗……
黑暗中，響徹著少年的呢喃：「好痛苦……好痛苦……」
一道七彩光芒突然照亮少年的眼前，那是一隻色彩斑斕的七彩蝴蝶，迷茫的少年停止了大喊大叫，輕輕地伸出手指，讓那蝴蝶停在指尖……
唰！！
七彩蝴蝶消散，出現在少年眼前的，乃是左幽蘭那虛幻的身影，少年一怔道：「幽蘭？」
幽蘭道：「庄楓，越是害怕失去，你越是得不到。」
少年說道：「可是……如果我失去了力量，將無法保護自己心愛的人們，冰冰和師傅的悲劇又會重現，我不想你，不想任何我親愛的人，再從我的身邊離去，求求你告訴我，我該怎麼辦，我的身體裝不下力量了，我想將散出去力量的全部收回來，結果自己本來的力量反而離我而去，怎麼辦？怎麼辦？」
幽蘭道：「身體力量裝不下，一般習武之人窮盡一生，都未必能有這樣的經歷，而你自習武一來，境界增長神速，中間必要的過渡反而沒有經歷，而且因為你年少經歷如此坎坷，對常人來說如同桎梏的心道，你也能輕而易舉地達到，自然會產生一種錯覺，那就是你的力量可以一直無休止地增長下去，但是，這世界上從不缺少驚才絕艷之輩，你可知煉虛合道為何卻寥寥無幾，與五氣朝元之間擁有如同天塹一般的鴻溝？」
少年道：「為什麼？」
幽蘭道：「因為人就是這樣一種動物，唯有看得見摸得著，才能獲得踏實感，反之，就墜入無盡的虛空恐懼之中，五氣朝元大圓滿，那過於充盈的內勁，本身就會賜予人巨大的膨脹感，恨不得練出個六氣朝元，十氣朝元，過分追求這種實實在在的感覺，到頭來，只能徒增空虛而已……」
少年若有所思，左幽蘭的話說到他的心坎中了，可不是嘛，從剛才開始，他就陷入一種患得患失，不斷失去的死循環中……
少年鄭重道：「幽蘭，我該怎麼做？」
幽蘭道：「煉虛合道，先煉虛才能合道，先打破才能后立，打破虛空消息路，我登彼岸不用舟。煉神還虛千變化，撒手虛空是金身……好了，我的時間已經到了，剩下的，就靠你自己了，我在太乙山等你，一直……」
唰！！
幽蘭的幻影，開始變得虛幻。
少年思索著幽蘭的話語，瞳仁顫動著，眼中迷茫漸漸散去，雙目變得清澈，望著幽蘭幻影消失之處，少年，庄楓，我呢喃道：「幽蘭，謝謝，我不會辜負你的等待的，坐忘心法……」
唰！！
隨著迷茫的消散，我的精神世界變得玉宇澄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