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04章 此時此夜！
「小楓，你的頭髮，怎麼白了……」
簡簡單單的一句問候，卻輕而易舉觸動我內心最柔軟的那根弦，不自覺我已經潮濕了眼眶。
「小蝶，最近流行這種發色，所以我就去染了發……」
我熱淚盈眶的臉上，擠出一個燦爛的笑容，說了一個善意的謊言。
小蝶雙眼一眨不眨地盯著我，足足盯了半晌之後，她小嘴微張，清唱起一首歌：「總是向你索取，卻不曾說謝謝你~~直到長大以後，才懂得你不容易~~每次離開總是，裝做輕鬆的樣子~~微笑著說回去吧，轉身淚濕眼底~~多想和從前一樣，牽你溫暖手掌~~可是你不在我身旁，托清風捎去安康……~~」
小蝶唱到這裡，緩緩坐起了身，將手伸向目瞪口呆流著淚的我，小手輕輕摩挲我的臉頰，自己也紅了眼眶，淚水滑落臉頰，然後用有些顫抖的聲音唱道：「時光時光慢些吧！！不要再讓你再變老了！！我願用我一切，換你歲月長留！！！」
「一生要強的小楓，我能為你做些什麼！！微不足道的關心收下吧！謝謝你做的一切，雙手撐起我們的家，總是竭盡所有，把最好的給我！！~~我是你的驕傲嗎！！還在為我而擔心嗎……」
我們二人都已經泣不成聲，小蝶哽咽著，哆嗦著：「你……牽……掛……的小蝶啊，長大了，所以…這種話……」
我已經知道，這種謊言，是騙不了如今的小蝶的，我抓住她的手，深情注視著她，至誠至深地說道：「小蝶，這是上天對我這個混蛋的懲罰，而且我覺得這還不夠，與你承受的所有痛苦相比，我所受的懲罰實在是太輕了，我所做的事，天打雷劈都不為過……」
我無比悔恨地說道，那個雨夜，我對小蝶做的事情，是我一生永遠揮之不去的噩夢，我曾不惜用失憶來逃避，那一刀，我刺入了小蝶的身體，也刺入了自己的心臟……
小蝶說道：「小楓，你的濫情，我曾經生氣過，痛苦過，迷茫過，但我對你的愛，卻從來沒有變過，當時我攻擊若溪姐姐的時候，已經猜到你會怎麼做了，我想借那個斬斷我對你的感情，想一個人安安靜靜地去死，但是這些日子我一個人漂泊，卻又感覺這樣的自己實在太自私，明明想讓小楓遺忘我，卻又成為小楓痛苦的根源，還不惜說那種無情的話，每每想到如此，我更加想死了，我用了很長的時間，輾轉來到此地，選擇此處為自己的葬身之地，在小楓找不到的地方靜靜死去，或許也是一種贖罪，只是，我怎麼也想不到，你竟真的找來了，還這樣降臨在我的面前，將我從生與死的夾縫中搶了回來，都說死過一次的人，會看開很多事情，小楓，我看不開，你怎麼……那麼傻呀！！」
小蝶緊緊擁抱著我，淚水吧嗒吧嗒地滴落我的衣衫，我說道：「小蝶，過去的我們，執念都太深，都想為對方考慮，但又都太不坦率，所以導致了我們之間的這場分離，從今天開始……我們有什麼都開誠布公地說出來好嗎？有什麼悲傷，痛苦，憋屈，都不要憋在心裡，通通說出來，只是抓在一起的手，永遠都別再放開了？好嗎！！」
小蝶身軀哆嗦著，手指甲深深掐進我的脖子里，她抓狂地說道：「為什麼那麼花心！為什麼那麼自作主張！為什麼總拿我當小孩子！為什麼總是愛逞強！為什麼……！為什麼即便是如此不堪的你，我都愛你愛的要死呀！！！」
我也大聲說道：「我確實花心，我確實愛上很多女人，你，若溪，冰冰，楠湘……我曾經也很矛盾，但是……你們都是我的寶貝，少了哪個我都會瘋掉，拿小蝶當小孩子是我不對，我還總是逞能，自以為能包辦一切，今後……我或許還會再愛上別的女人，但是我對你的愛……從來不會減少……我就是這樣一個混蛋，這樣一個奇葩……但是……即便是如此不堪的我，也想用我的生命，去守護你們，去守護你……」
開誠布公之後，我和小蝶彼此對視著，她的眼神，看不出是喜還是哀，只是這麼注視著，大眼瞪小眼……
滋！！
她的小牙，猛地咬入我的脖頸，一口血濺了出來，我強忍著沒有叫出來，兩口，三口……
然後，她將小嘴的血咽了下去，然後鬼畜一笑說道：「濫情的懲罰，除了我之外，每多一個女人，我就多咬你一口，傷疤不許癒合，你若是有能耐掛著一身牙印子，就繼續濫情下去吧……」
我滿臉黑線，即無語，但卻感動……
然後，小蝶又說道：「還有……在你的女人數量徹底穩定下來之前……我是不會和你做壞事的！」
我說：「啊？？那也太……」
小蝶笑道：「嘿嘿，我說的壞事，是指那件事，除此之外的事情，還……還是可以的，比如像以前一樣……用……用屁股……」
我說道：「哈？？？？」
小蝶說著，已經站了起來，將一身單薄的雪色裙子披上，拽住我的手道：「愣著幹嘛？傻乎乎的，一起回家吧，小楓痴漢……」
說著，她牽著我的手走出了冰室，此情此景，多麼熟悉，這種日常，終於回來了，我不由地露出會心的微笑，心道：既然不能做第一個，索性留到最後，得不到的，永遠是最特別的嗎？傻小蝶，對我來說，你永遠是最特別的一個啊，不過既然是濫情的懲罰，既然是你的小小任性，我就陪著你任性好了，只要你在我身邊，就勝過一切……
外面，依舊是冰天雪地，看著小蝶穿著單薄的衣衫，赤著腳走在南極的冰雪中，卻一臉從容，一系列被我忽略的疑問都涌了上來：「小蝶，你一個人，是怎麼到的南極呀？」
小蝶卻驚呼道：「咦！！？這裡是南極嗎？？？我明明去的是北極呀！小楓你說以後要葬在南極，我就想和你天南海北，竟然調向了！！！」
我瞬間懵逼了，調向了！？你幸虧是調向了，你要真去的北極，我就算把地球鑿穿了，也自由落體過去……
她又說道：「我在漂泊時，遇到了一夥中西伯利亞的強盜團伙，我知道中西伯利亞離北極很近，所以我就躲在它們的箱子里，想坐個順風車，說不定可以快一些到達，誰知道，這群二貨怎麼跑到南極去了……」
很久以後我才知道，那根本不是強盜團伙，只是一個來自國外的南極考察團，其中一個人名字的諧音，和華夏語中的強盜頗為接近，小蝶就以為那是強盜團伙，我無比慶幸這個意外的同時，也明白了一個真理：兩個註定會在一起的人，即便南轅北轍，即便天各一方，緣分也會讓他們重逢，我和小蝶，這對痴男怨女，就是註定會在一起的人……
我又問道：「那，那個冰室是怎麼回事？是你開闢出來的嗎？」
小蝶說道：「我走到那裡時，感覺裡面有一股熟悉的氣息，然後就發現了那個冰室，但裡面並沒有人，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我又問道：「小蝶，你身體里的陰靈氣，又是怎麼回事呢？在這冰天雪地中，你絲毫不冷，教你用氣的，到底是何方神聖？」
小蝶說道：「那個人，不讓我把她的身份告訴任何人，特彆強調，不能告訴你，她是我除了小楓之外，最尊敬的人，以後若是能再見到她，若是她允許，我會告訴小楓的，好嗎？還有……多虧了小楓，我來的時候，還是覺得胸口涼涼的，現在感覺渾身特別有精神，一點都不冷了……」
我握著小蝶的手感知了一下，然後嚇了一跳：「五氣朝元！！？這樣也行？？？」
突然，我意識到，左幽蘭一直沒有迴音了，剛想呼喚她，心神中就響起了她的聲音：「庄楓，我一直在，只是不好意思打擾你們，還有，你們附近，潛伏著危險……」
就在這時，小蝶，突然停止了腳步，我用夢蝶之遁感知，前方的冰山另一側，一隻南極特有的稀有保護動物——裂齒鼬虎，正拖著一地血跡，疾速狂奔而來，而在它的身後，跟著一群持槍男子，是南極偷獵者……！！
唰！！
我擋在小蝶身前，冷眼注視著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