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懲罰
思思跟我說，她上次也是好不容易才聯繫到我的，還說什麼掙錢沒有容易的事兒，能克服就克服了。
我看著思思，就問她我們這是在哪裡。
她的回答很精闢，農家樂。
我知道她肯定不肯說，我就轉而問她什麼時候帶我去看看桂林山水。
思思就打斷我的話，說要吃早飯了。
我一看外面天一片漆黑，哪裡早了！
「這天都沒亮，哪兒來的早飯啊。」我覺得思思的話有些搞笑。
思思卻不以為意，「干我們這一行的，就是黑白顛倒，農家樂累呀。得為客人們準備東西，白天他們出去玩耍的時候，就是我們休息的時候，晚上他們回來了，自然我們就該工作了，你說我們這算不算早飯。」
呃……
這話說得很有道理的樣子！
我也懶得爭辯了，反正這一覺起來肚子的確有點餓。
不一會兒，思思就端著一碗粥進來了，跟她說的條件艱苦一樣，我們屋裡就點了一盞煤油燈。
昏暗的燈光，我也顧不上這麼多了，端著那碗粥就開始狼吞虎咽起來，不知道怎麼的，我就覺得這白米粥特別香，一股子肉味兒，而且鹹淡適中也不知道是哪個地方的做法，簡直絕了。
吃了一碗又要了一碗，看的思思直笑，還讓我慢點吃。
吃到第三晚的時候，我突然感覺嘴裡有個軟綿綿的東西，我估摸著是肉，咬了兩口也沒有咬破，就吐了出來想看看。
這一看差點沒把我給嚇死，碗裡面一個圓溜溜的黑黑白白的東西，分明就是眼珠啊！
讓我汗顏的是，我特么吃的哪裡是白米粥，分明是那些白溜溜的蛆蟲！
看到這裡我趕緊把手裡的碗摔掉，越想越噁心，衝到門口就狂吐起來。
最誇張的是，我手裡捏著的半個饅頭，在門口火堆的照耀下，竟然還有半截指頭在裡面！
看到這裡，我吐得就更厲害了。
思思看我吐了，走上來幫我拍背，這一拍不要緊，我一下子就想起昨晚在火車上吃的那一頓，一下子吐得更厲害了。
緊接著從嘴裡吐出來的就是一些黑糊糊粘稠的東西，分不清是什麼，看的一旁人堆裡面的好幾人也跟著有吐的意思，那個黝黑男乾脆就不教學了，直接先解散，不然估計所有人都得看吐。
孫逸兵這會兒卻沒有走，他站在遠遠的位置看著我，「兄弟，吃錯東西了吧，去廁所拉一下就可以了。」
說完孫逸兵沒有停留，徑直走開了。
我知道他這樣提示我，一定是在廁所里給我留下了什麼訊息。等到我吐乾淨了，我這才好不容易起身，看到思思給我遞了一杯水過來，我是看了又看，確認不是什麼奇怪的東西之後，這才願意漱口。
休息了一陣子之後，我跟思思說要去廁所，她就說跟著我，我估摸著她可能已經懷疑上我跟孫逸兵了。
我就告訴她，「你這樣跟著我，我還怎麼解手，這裡又不是自己家。」
思思估計也是怕影響不好，也就沒有跟上來。
擺脫思思后，我趕緊溜到廁所，找到之前孫逸兵蹲過的位置，蹲下去，摸了一圈果然讓我找到了東西出來。
是一個油紙包裹的東西，我打開看了一下，裡面有一張紙條還有一個糯米團。
紙條上面寫著，「要是想在這裡活久一點，就不要吃這裡的食物，這個糯米團是我用過法術的，吃完之後你就可以直接進入辟穀狀態，半個月內不吃不喝沒有關係。」
我暗罵孫逸兵孫子，等到老子吃完了才跟我說！
在廁所里我狼吞虎咽的吃掉孫逸兵留下來的糯米團之後，還真就感覺自己身體一下子飽食了很多，整個人也精神了起來。
為了保險，我最後連同那張紙條也一起撕爛了吞進肚子里，畢竟我這一路過來也經歷了不少事，知道這裡頭的兇險。
從廁所裡面出來，我就看孫逸兵他們也不講課了，反倒是有打罵、哭鬧的聲音。
還沒走近，我就開始嚷嚷，「幹啥吶，幹啥吶。」
聽到我聲音，本來團團圍住的人，都慢慢散開，思思走過來，求安慰的撒嬌，「蘇揚，你來得正好，這個人吃我的，住我的，用我的，結果不工作還想跑，你說這是不是該教訓教訓！」
說完這話，一群人都起鬨，說是要把她衣服給扒了，按農家樂的規矩辦事兒。
農家樂能有啥規矩？
讓我意外的是，在人群里咋呼得最起勁兒的就是孫逸兵，個沒良心的道士，我呸！
我拉著思思，「思思，咱們這是農家樂，他們是來度假的，人家要走那是人家的自由，你強迫人家工作是幾個意思？」
我這話已經很明顯了，就是在說她用一些小利益，騙人來搞傳銷。
思思一下子被我問懵了，人群里跟黝黑男一夥兒的幾個，擠過來站在我跟前，小聲威脅道：「小子，老子看你是思思的朋友，沒好意思動你，你最好跟我老實點，別給我在這裡添亂。」
「就是，等老子哪天不痛快，把你給換了！」
換？
換啥？
還想讓老子戴綠帽子吶！
聽到這個字眼我那股子無名火就蹭蹭往上漲，我推了一把面前那個黑衣高個兒，「說話跟我注意點兒，老子再不濟，也是倆腿倆胳膊，誰也不差著誰！」
話落我還故意頂了頂胸，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氣勢壓著他了還是怎麼的，那黑高個兒盡然用雙手害怕的擋了一下，然後恐懼的躲開了。
還跟一旁的朋友說我身上有東西。
我轉念一想，孫逸兵說過這幫人都是鬼，他們自然是怕我的護身符了。
這樣一來，我就更加得意了。
思思似乎也擔心把事情鬧大，畢竟現場幾十號人，拽著我的手，「蘇揚，你還愛不愛我了，你到底幫著誰說話啊！」
我看了一眼地上的女孩，此刻在火光的照耀下身上全是腳印，頭髮也亂糟糟的，裡面夾著一些不知道是哪兒來的紙錢碎屑。
我突然在他身上彷彿看到了我這幾個月頹廢的影子，我看向思思，「不管怎麼樣，都不能欺負人。」
「行！」
我這個逼剛裝出去，就聽到人群外有人附和了一聲，這會兒一下子我就覺得氣氛不一樣了，所有人都拘謹的卑微著身子，彎腰讓開一條小道。
「榮爺。」
「榮爺好。」
「榮爺，您……您咋來了。」
「我再不來，怕是你們的把我這農家樂都給拆了，待會兒就要來客人，我吩咐的事情都做了嗎！」面前這個叫榮爺的中年人，一臉皺紋看上去不光是滄桑，更多是給人一種威懾力。身上穿著一身跟孫逸兵很契合的中山裝，只不過人家那一套顯然是經常清洗，顯得非常乾淨，而且人家是一整套，不像孫逸兵這樣飄逸的隨性散搭。
聽到榮爺這麼一說，我看到思思他們都不好意思的埋著頭。
只有那個黝黑男，開口道：「榮爺……我們選中了幾個人，但是他們不肯……」
黝黑男還想解釋什麼，榮爺笑眯眯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就在他走過的時候，黝黑男突然捂著自己的喉嚨，支支吾吾，眼睜睜就看著一個大活人就抽搐倒地，很快就沒氣兒了。
黝黑男原本臉色就黑，斷氣之後，一張臉竟然呈現出一種屍腐的感覺，而且就在這會兒我又聞到了那個猛鬼列車上乘務員身上的那股味道！
這下子我可以確認孫逸兵說的話，準確無誤了。
在場的所有人此刻都沉默不語，趴坐在地上的那個女孩子，更是嚇得尿都流出來了。
讓我緊張的是，那個榮爺正像一團烏雲一樣，繞開人群，朝我這頭走來了。
思思這會兒就像是避瘟神一樣，將原本挽著我的手撒開，試圖跟我撇清關係。
我下意識的瞄了一眼孫逸兵，我見他搖了搖頭，意思是要我靜觀其變。
我心裡覺得也在理，我特么有護身符在，這些鬼想害我的話，還得掂量掂量。
這會兒榮爺走過來，眯著眼看我，慢條斯理的說著，「小娃娃，聽說你要主持公道……是吧？」
我臉抽了抽，有些害怕的乾笑著，「沒……沒有的事兒，這是您的地盤兒，您說了算，呵呵。」
話音剛落，榮爺的手就抬起來想要碰我的肩膀，我嚇得縮了一下。
「榮爺，我不想變他那樣！」我一臉可憐兮兮的表情。
榮爺聽得哈哈笑著，還是拍了過來，繼續道：「小娃娃，我還指望你給我做業務呢，咋能讓你死，好好做，大家都有錢掙，不想在農家樂好好乾的，就只有這麼一個下場。誰要是做得好，我就給你們機會晉陞，你們知道自己會的到什麼，知道了吧。」
思思這會兒站出來，「榮爺，那……這個丫頭怎麼辦？」
榮爺瞧了瞧我，「你男朋友不是要主持公道嗎，按照農家樂的規矩，如果有誰想要逃跑，男的就斷食指，女的……」
榮爺饒有興緻的舔了舔嘴唇，「就找三個新來的，伺候到服服帖帖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