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倒像是有這個本事的人
虞欣皺了皺眉,確實,要是得罪了哪個大人物,還能一點兒風聲都沒有嗎?想來想去,寒風凌澈倒像是有這個本事的人。
「或許……是寒風凌澈做的。我那日在他面前提了兩句之前微生家那個紈絝子弟的事情,許是他聽了也覺得很不順心,便隨手料理了。」虞欣冷笑一聲:「他堂堂一個王爺,要料理一個小小的商家,還不是信手拈來的事情?」
虞生林倒是有些意外,「他竟然對你如此上心?」
虞欣嘴硬道:「許是我救了他,他要報答報答我這個救命恩人呢?」
虞生林神色複雜的看了一眼虞欣,「是嗎?」
提到寒風凌澈,約定俗成似的,二人的語氣都冷了好幾分。虞生林的語氣很是諷刺,冷笑一聲:「算寒風凌澈難得做了件人事。」
「叩叩。」
敲門聲想起,來人是個端著葯的小丫鬟。
虞欣在虞生林的照顧下雖然已經好了大半,但還是要喝補藥調理的。丟了那麼多血可不是什麼開玩笑的小事,不好好補補,虞生林也不大放心。
虞欣因為身子的原因,虞生林也不願她太勞累,於是百花坊的表演,從夜夜兩支舞,轉換成現在的隔三差五才有一次。
或許真的是應了那句物以稀為貴,百花坊的名氣居然越來越高。虞欣每每獻舞,都是高朋滿座,人滿為患。哪怕虞欣仍舊帶著面紗,連面都不肯露,卻依舊阻擋不了這些男人的熱情。
這日,虞欣換好舞衣,正從樓上款款而來。她今日穿的是新裁製的舞衣,一條艷色的紅裙,面籠紅色的面紗,額頭繪著花鈿,美的不可一世。
她從樓上款款下來,便引起了一陣驚呼聲。虞欣淡淡的掃過一眼,卻意外的發現了寒風凌澈的身影。他的臉色還是好看不到那裡去,不過比之前弱不禁風白成紙的樣子,確是要好的多。
這才不過多久,那樣重的傷,也虧得周谷張若放心讓他亂跑,跑到這樣的煙花勾欄之地。虞欣很快意識到自己這樣的心思彷彿是在擔心他似的,立馬擰眉,以別的說法來安撫自己。
她對寒風凌澈怎麼可能有關懷?她救他,不過是為了親手將其手刃。她剛才的想法,不過是源於可惜自己那麼多血罷了。
她對寒風凌澈這樣的負心人,只當是恨之入骨才對。
一曲終了,自從微生肖晨也不來了之後,虞欣的讀物便再沒人欣賞過。今次見到寒王的出現,人們議論紛紛。道是這次頭牌舞姬,又非寒王莫屬了。這幾乎是沒有爭議的事情,有誰有單子去跟堂堂王爺搶人?
微生商會出此變故,早就有人議論紛紛了。當時微生肖晨大搖大擺的獨霸虞欣數日,已經是傳的滿城風雨了。在此之前,誰又有這個膽子呢?
結果,沒多久,這個微生肖晨一族就被查封的。原因簡單的不能再簡單了,居然只是因為每個經商之人都會有的一點點陰暗的東西罷了。
這種理由能蒙上,卻不能避下。
都猜測這必然是寒風凌澈的手筆,跟寒風凌澈搶人,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自此之後,還有誰敢覬覦虞欣的獨舞?也只能在大廳大飽眼福了。
「奴家虞欣,見過王爺。」
儘管寒風凌澈是常客,虞欣還是先自報家門。她依舊帶著面巾,之前也一直戴著,哪怕是身在王府那段時間,也是面紗不離身。
寒風凌澈沒說什麼,等虞欣跳完舞,才淡淡的開口:「你身子可大好了?」
虞欣頷了頷首,溫言軟語道:「奴家好得很,勞王爺費心。」
寒風凌澈對她這樣不咸不淡的反應似乎有些不大滿意,蹙眉道:「葉七月,微生一族的事情,你可還滿意?」
果然是寒風凌澈的手筆。
虞生林抱著琴站在一旁,聽到這麼一句話時,微微皺了皺眉。
虞欣也毫不意外,那些客人官人都猜到了的事情,她自然也是早就猜到了。
「奴家名叫虞欣,王爺怕是叫錯人了。」
寒風凌澈身體還沒好,不得飲酒,來著花樓喝的卻是茶,虞欣也是覺得很好笑。她微微傾身,替寒風凌澈斟滿了茶。
「奴家早說過了,不過是個難纏的紈絝子弟,付出了金錢,想討點好處罷了。再怎麼樣,也是奴家的恩客,在奴家身上花了上千兩金子。此時本就和王爺您沒有半點關係,您又何必要讓微生一族都受累呢?」
寒風凌澈原以為虞欣會感恩涕零——至少也是心懷感激,卻沒想到她這樣一副模樣,倒像是自己在多管閑事了似的。
「難道你的眼裡,便只有黃金白銀嘛?」
虞欣頓了頓,隨即用一種極為複雜奇怪的眼神看向寒風凌澈,隨即聲音極為自嘲的說道:「王爺怕是忘了,奴家不過是個勾欄之地的妓子罷了。眼裡若是沒有錢,又該有些什麼呢?難不成……真情真愛嗎?呵呵,王爺可莫要取笑奴家了。」
這話倒是讓寒風凌澈心中徒增幾分寒意,舊事葉七月的模樣在眼前浮現,他不經一震。
「你可知,微生肖晨如何了?」
他冷聲問道,語氣並不太好,但總歸是沒再糾結上一個話題了。
「奴家不知。」
虞欣的語氣淡如水,一點兒波瀾都沒有,似乎是一點兒都不好奇的樣子。倒是一旁的虞生林比較好奇,這個讓人噁心的紈絝子弟到底是落得個什麼樣的下場了?
「死了。」
虞欣微微一震,很快又平靜下來。她看向寒風凌澈的眼神似乎有些戲謔,「哦?」
寒風凌澈看她的眼神,便知道她的意思,於是解釋道。
「那子是個惡人,勾欄之地沒少去,良家婦女卻也不放過。仗著家裡有一方勢力,仗著自己有幾個錢,便胡作非為。逼良為娼,瞧上了姑娘,若其不從,便使些下三濫的手段。因而鬧出了不少人命。這樣的大凶大惡之人,官府自然不會放過,即刻便斬首示眾了。」
虞欣心裡確實正拍手叫好,但面上卻不能表現出來。
她極為平淡,就像是這件事情與自己毫無關係,又好像寒風凌澈說的不是砍人頭這樣的事情似的。虞欣眼睛都沒抬一下,只是輕飄飄的問了一句:「是嗎?」
她似乎總有辦法惹得寒風凌澈不快似的,這一句話讓寒風凌澈臉色難看了幾分。
他壓制住心中莫名的怒火,自己也有些莫名其妙。
自己怎麼這麼容易便被這個女人給激怒?
「那人曾對你那般無禮,如今得到如此報應,你就半點不感到高興嗎?」
虞欣終於是笑了,微微勾起了嘴角,輕輕一聲笑。
「奴家為何要高興呢?微生公子到底沒對奴家做些什麼,卻叫奴家得了不少金子,而且長得也相貌堂堂。這樣的恩客遭如此變故,奴家怎麼能開心的起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