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5章 殘忍
第515章殘忍
月無痕重新凝聚身體，並且朝魔閻宙要了一塊小鏡子，她要看看自己現在的模樣。
這鏡子，乃是魔閻宙利用元力凝結而成，清晰可見人影。元力之光淡淡打在月無痕身上，鏡子里，便映出她的模樣。
月無痕獃獃地望著鏡子之中的自己，感到不可思議。
這……
這樣子，不是月小姐了，不是那楚國魏國公府的表小姐模樣，而是！
而是她前一世的形貌！
那個來自地球華國的現代王牌特種兵，那個在任務之中為救隊友而被炸碎的身體，就在鏡子里，就在她眼前！
「靈魂……本來的樣子……」
月無痕口中喃喃，重複著魔閻宙的話，下意識伸出手去，情不自禁觸摸鏡面，想要摸一摸那久違的熟悉面容。
指尖觸到鏡子，倏然，鏡面散了。
她的力量影響了魔閻宙凝結出的小鏡，影像消失。
月無痕後知後覺地收回手，胡亂撫摸自己的臉，摸鏡子里的幹什麼，摸自己就行了啊！
「大哥再讓我看看！」她請求魔閻宙再凝結一次鏡子給她看。
魔閻宙便照做，很有耐心地讓她看個夠。
她看自己，他卻在看她。
看她欣喜若狂，看她淚盈於睫，看她在震驚之中歡喜得像個孩子。
其實，他早就知道，她並不是真正的月小姐。靈魂附著於別人的身體，這種事最終瞞不過他的。
可是那又有什麼關係，他所看重和在意的，又不是什麼月小姐，而是她。
是他眼前活生生的這個人，這個靈魂。
「魔閻宙，我靈魂本來的樣子，便是真正的我。」恰在此時，月無痕對他說道。
魔閻宙微笑，收了鏡子，溫言道：「我明白。」
「你真的明白？」
「真的。」
月無痕從魔閻宙的眼中，看到了那種熟悉的，洞悉一切的光芒。原來他是知道的。
「魔閻宙，我凝結而成的身體，能夠長久使用嗎？」她問出了最擔心的一個問題。
魔閻宙啞然失笑，「當然。依靠自身靈魂之力而成型的體魄，比任何載體都長久。」
「你的意思是說，比我那副身體還長久？」
「魂在，人在，超脫而不滅。」
月無痕便懂了。
尋常之人用肉身承載靈魂，肉身滅，靈魂便無處安放，進入不可知的世界中去了。
而她現在的身體，是可以隨魂魄永生的。
「如此說來，我只要刻苦修鍊，將靈魂不斷壯大，那麼被紫神殿的人搶走的那具身體，倒是並不重要了。」月無痕思忖道。
那是魏國公府月小姐的身體，終究不如自己的合適。
「但我畢竟用了人家的身體那麼久，現在，於情於理，都不能讓其落於敵手。總要找回來，讓月小姐入土為安。」月無痕又道。
魔閻宙道：「當然要尋回。那副身體沾染了你的靈魂氣息，落於人手，會被利用。我早已讓人去尋了。」
月無痕感慨他行動之快，佩服不已，連忙道謝。
「可是魔閻宙，我有一事不明……」
「說。」
「既然我可以憑藉修鍊靈魂重獲身體，你又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為何放任司空公子拚死守護那副身體？」
聯想到紫神殿所為，以及魔閻宙剛才的態度，月無痕心中隱隱有些不太好的答案。
她不願意從魔閻宙口中聽到這樣的答案。
可是，偏偏，他就是如此說的——
「若無司空雨一路做明靶，你如何能清凈修鍊。」魔閻宙淡淡的聲音在黑暗之中瀰漫，像風一樣輕，「能連番引來紫神殿頭目，一舉擊潰，亦因他而起。」
月無痕的心，微微一沉。
魔閻宙啊，果然將司空雨當成了誘餌，讓蒙在鼓裡的他帶著一副身體到處逃竄躲避，吸引敵人的注意……
於是她得到了喘息的機會，修鍊提升。
這，是司空雨幾乎付出性命才換來的。
月無痕自己作為既得利益者，想替司空雨說一句「殘忍」，也是說不出口。
她享受了司空雨的守護，也享受了魔閻宙的守護，就算極度心痛司空雨，就算對魔閻宙此舉頗有微詞，可……
她沒有資格指責魔閻宙。
「我知道了。」月無痕輕輕低了頭。
重獲前世身體的喜悅，被沖淡了。她漸漸隱沒在黑暗之中，散去了身體的凝聚。
她變回到靈魂狀態，飄到了司空雨上方。
昔日雍容華貴的司空公子，如同行將就木的人一樣，臉色青灰地躺在大石上，雙眸緊閉，正在入定。
能否恢復精神醒來，很是難料。
月無痕心中不好受，望著司空雨，對魔閻宙說：「我可以利用自己的力量，助他一臂之力么？」
如果她真的觸摸到了神級力量的邊緣，讓一個人恢復，是不是比較容易？
只聽魔閻宙道：「可以，但，不是現在。」
黑色的袍袖揮動，魔閻宙將司空雨帶走，一起隱沒在黑暗之中。
他讓月無痕跟他走，繼續去戰場上吸收死氣，壯大靈魂。
「你的時間不多了，十天之後，羽神會來。」魔閻宙淡淡地詢問月無痕，「你是要留住一切力量對付強敵的，還是在此刻耗費大半功力營救司空雨，隨你選。」
「勞煩你用最好的丹藥，吊住他一口氣。」月無痕回答。
魔閻宙嘴角翹起。
這個丫頭，每一次都不會讓他失望呢。
她太分得清輕重緩急，不是意氣用事之人。若是她真的選擇先救司空雨，他可不知道自己會不會一時「衝動」，直接把司空雨給幹掉。
沒有什麼事，比讓她早登神格更重要！
「去，那個方向。」
距離一個新鮮的戰場幾十里遠，魔閻宙便提醒月無痕上前。
濃重的死氣籠罩在那邊，月無痕毫不猶豫，以最快的速度飄了過去。
她近乎貪婪地吸收著新鮮的死氣，讓死氣如洪水決堤般洶湧進入自己的靈魂。頭疼欲裂，她不在乎，強行忍耐著。
她要在十天內大大提高實力！
只要能保證在羽神降臨時可以一戰，付出什麼代價她都在所不惜。
扛住羽神，才能真正護住司空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