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3章 輸不起
人群之外，一個高大的，胖胖的中年男人，靜靜到來。
程途。
在煉藥師工會之中，被李大河壓制了許多年，被搶了無數煉藥成果的，李大河名義上的徒弟。
他是聞聽了消息匆匆趕來的。
還以為，李大河被煉藥師工會開除之後，他終於能夠稍稍鬆一口氣了，卻沒想到才過幾日而已，李大河這個霸道虛偽的傢伙，竟然來找月無痕的麻煩。
竟然，要跟他的侄女比試煉藥！
程途暗暗握緊了拳頭。
疏於打理的頭髮和臉面泛著油光，可是，臉色是那樣堅毅，目光，是那樣銳利。
今日若是侄女吃了虧，月無痕丟了臉，他不介意當眾和李大河撕破臉，認著事後被工會懲罰，也要親自上陣去與之一較高下！
雖然對方是「大師」，而他只不過是普通煉藥師，在職業等級上差了對方一個級別，可是，在煉藥的本事上，他絕對能夠碾壓對方。
他，有這個自信！
許多年來被欺壓的怒火，在胸中熊熊燃燒著。程途，已經做好了上陣的準備。
然而，當他借著高大的身形之益，越過人群看到前面的情形時，頓時被侄女的操作手法驚了一跳。
「小、小坎……」
程途不知道，侄女竟然還有這個本事！
看她那行雲流水一般的動作，哪裡是個還沒入門檻的人，儼然是已經有很多經驗的煉藥師啊。
火苗簇簇，煉藥爐之中的藥材已經開始融合，藥性擴散。
程小坎專心致志，頭也不抬。
她只要按照操作流程添加草藥就好，看看裡面的草藥熬制差不多了，便開始添加各種催化之輔助材料。
木藤散的煉製過程，她在藥典上已經背誦過了，此時按部就班操作即可。至於元力和藥性如何相輔相成，她不必操心考慮，知道一切有月無痕照看。
「這個丫頭，真是很有煉藥潛能呀。」月無痕暗暗讚許。
月無痕其實並沒有出手相助多少。
只是在程小坎的元力不足，沒辦法合併藥性的時候，她悄悄出手打出了一道微弱的元力，因為沒有波動，未曾被人察覺。其餘的，都是程小坎自己在操作。
這個只是背誦了一大堆理論的丫頭，第一次上陣便能如此，雖說木藤散煉製過程簡單，但，也足以說明她的天分了。
「李大師，您可悠著點兒，別謙讓咱們太多啊。」月無痕揶揄李大河。
李大河那邊還在悠哉呢，添加藥材也是隨心所欲，並沒有認真。因為他實在無法想象，自己能在煉製木藤散上被一個小丫頭蓋過。
他打算，專等著程小坎快要煉製成功的時候，他就一下子超過去，提前成功，這樣，就能狠狠地打擊到對方。
突然聽到月無痕的說話，李大河漫不經心往程小坎那邊瞟了一眼。
哼，不自量力的丫頭，才煉製了一半不到，看樣子可還要好大半天呢。李大河自信地摸摸鬍子，笑了笑，「本大師當然要快得多。」
他爐子里的葯散已經煉製到三分之二的程度，接下來不用照看，也會比程小坎先完成。
全場飄著一陣一陣藥物的清香。
「哎呀呀，原來煉藥是這麼好看的事情啊。」
許多沒見過煉藥師工作的圍觀者，已然看入迷了。無論是李大河不在乎的隨心操作，還是程小坎行雲流水一絲不苟地動作，都很悅目。
而且女孩子嘛，一雙手潔白細嫩，比較有觀賞性，人也長得不錯，自然是更耐看。
但是大家也都挺擔心的，因為程小坎爐子中的藥物顏色，明顯比李大河爐中的顏色變化慢。
這樣下去，會不會輸掉？
月無痕把眾人的臉色都看在眼裡，一點都不著急，很輕鬆地在旁看著。
慢慢的，半個時辰過去了。
煉藥，接近了尾聲。
李大河看一下程小坎的葯爐，胸有成竹，開始用元力催化自己爐中的藥性。眼看著爐中藥物顏色飛快變化著，他心中暗笑，呵呵，自己必定領先！
「李大師，你也太慢了吧。」月無痕帶著笑意的聲音突然傳來。
李大河冷哼，覺得是對手故意擾亂他的心神，「不要說大話，哼！」
卻聽，程小坎那邊一聲歡呼，「煉好了！」
嗯？什麼煉好了？李大河很是詫異，忍不住轉頭瞟了一眼。
這一眼不要緊，他頓時愣在當場。
這、這、這真的煉製好啦？
只見程小坎的葯爐之中，一撮藥粉靜靜地躺在爐底，還散發著滾燙的白色熱氣。那顏色，那顆粒的形狀，分明就是木藤散無疑啊。
怎麼會，這麼快！
這不可能！
李大河立刻怒斥：「你竟然弄虛作假，用事先準備好的葯散放在爐中，糊弄大家！」
這是他唯一能想到的緣故，一定是對方趁他不注意，把早就備好的木藤散放進了煉藥爐子里，騙他說是自己煉製的。、
程小坎登時大怒，比李大河的聲音高了許多倍，「你要不要臉，老傢伙！自己煉製速度那麼慢，看我先煉完了，你就說我事先準備好？這裡這麼多雙眼睛看著呢，誰能以假亂真！太好笑了！」
「就是，就是，誰用事先準備好的葯散了？」
「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啊！」
「低調傭兵隊明明就是贏了嘛！」
傭兵們見狀也跟著叫嚷起來，直爽的傭兵，是最看不得有這種不公的事情發生的。
李大河飛快把手中的操作完成，也煉製好了木藤散。
而後冷眼掃視眾位圍觀者，「你們都是低調雜貨鋪請來的朋友，自然向著他們說話。」
傭兵們一聽，更是氣不打一處來，紛紛大嚷著責備李大河輸不起。
月無痕款步上前，輕輕捏起了一撮程小坎爐中的藥粉，「李大師，這葯散是剛煉製出來的，還是後放進去充數的，你難道認不出來？」
將葯散甩到李大河的煉藥台上，「你自己看！」
李大河臉色一變。
這……的確是剛煉製出來的葯散沒錯。
但是，這不可能啊……
卻聽月無痕道：「咱們不但煉製的速度比你快，葯散的成色也比你的好，而且，份量比你的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