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姐跟你們撕一撕
如果月無痕被趕出京城，那炙手可熱的三皇子可就要重新選未婚妻了，大家都有機會不是嗎。
「陛下若要定我的罪，便定吧。」
在滿殿尖銳的指責和咒罵中，月無痕神色依然平靜，眉頭都沒動一下。
楚皇頗感意外。
小廢物竟然這麼順從，如此輕易就承認了罪行？倒是正中他的下懷。
原本就是藉機剝奪月無痕皇家兒媳的身份，免得她拖累赫連皓。既然她如此配合，楚皇覺得倒是可以從輕發落，下旨解除婚約便罷了，別的刑罰可以免除。
他正要開口，旁邊，雲貴妃深深嘆了口氣。
「無痕啊，你是在賭氣嗎。本宮聽你的口氣，是在責怪陛下對你欲加之罪？」
一語提醒了楚皇，「月無痕，你竟敢責怪朕？」
若是如此，可要重罰！
母憑子貴的貴妃娘娘露出憐惜的微笑，「無痕，你心裡若有委屈，就當著大家把事情解釋清楚。陛下是你的君主，也是你的長輩，絕對不會錯怪你的。至於你侮辱本宮的罪名，本宮倒是覺得不必追究，你年紀小，耍耍脾氣也是情有可原。」
態度可謂十分慈祥了。
以退為進，好話都是她說的，一下就把月無痕置於更不利的境地。
說話間，雲貴妃還朝不遠處的魏國公夫人馮韻容看了一眼。
於是馮韻容便會意，暗中讓魏明玉和魏芯芯作出更柔弱的病態，且將裹著紗布的傷處朝眾人視線里挪了挪，用「事實鐵證」控訴月無痕的殘忍。
這一切，都被月無痕看在眼裡。
眸光越發清冷。
很好。既然你們合夥欺我，那，姐姐就跟你們撕一撕。
「貴妃娘娘，你說我侮辱你？我怎麼不記得有這件事。」月無痕也露出微笑，不疾不徐地陳述，「自從半年前我為救三殿下身受重傷，您只探望了我一次之後，我們再沒見過面。請問，我要去哪兒才能侮辱到你？」
雲貴妃臉色一滯。
真沒想到月無痕竟然公開提起她救三皇子的事情！
以前月無痕不是一直說么，救人是她心甘情願，不會挾恩圖報，更不會公開宣揚，怎麼突然在這種場合提出來，這不是明擺著罵她們母子忘恩負義嗎？
真可惡。
「放肆！你竟敢質問貴妃娘娘？」
雲貴妃裝慈祥不能公開辯解，她身後侍立的宮女就板起臉厲聲呵斥，「月無痕，貴妃娘娘傳召你進宮覲見，你抗旨不來還口出狂言，難道不是在侮辱貴妃和三殿下？」
月無痕恍然大悟：「哦……原來是為這件事。如果我沒記錯，到我那裡傳話的人，就是你？」
「是我！」宮女傲然。
月無痕立刻沉了臉色：「當時我正值修鍊關鍵時刻，當然無法進宮。可你突然跑去打斷我，還用十分囂張的口氣對我橫加辱罵，硬生生給我安上侮辱皇家的罪名，挑撥我和貴妃的關係——你這奴才，該當何罪！」
「你……你胡說八道，你撒謊。一個廢物，哪來的修鍊關鍵時刻？」
「如你所說，既然我是廢物，那就不可能打傷姐妹了，除非她們比廢物還廢物。」
月無痕淡淡掃一眼馮韻容那邊的席位，「想必國公夫人已經跟大家說過，魏明玉和魏芯芯是我打的。那我就不明白了，到底是這宮女奴才在說謊，還是魏國公夫人在說謊？」
月無痕邏輯無懈可擊，噎得宮女無言以對。
魏明玉氣得不輕，立刻站起來插言：「我的傷當然是你打的！月無痕，當時三殿下也在場，你敢抵賴？」
「你腦子裡都是漿糊嗎，我哪句話抵賴了？」
一語，又將魏明玉噎住。
呃，好像，確實不是抵賴？
魏明玉愣了一下，不肯示弱地叫道：「……你這個心狠手辣的傢伙！你打傷姐妹，和異性廝混，還在這裡擾亂宴會，你難道不羞愧嗎，你怎麼還有臉站在這裡？」
「趕她出去，我們不要跟這種人為伍！」立刻有人響應。
「快讓她走吧，看她一眼我都覺得心煩。」陸續有人說話，大多是女子。
月無痕站在那裡，接受著四面八方甩過來的白眼，聽著一句句毫無道理的指責。
她生平第一次明白，什麼叫做千夫所指。
想她一個王牌特種兵，半生縱橫戰場，血雨腥風，什麼時候受過這種鳥氣！
「都給我，住口！」
順手抄起附近一桌上的酒壺，哐啷，丟在地上砸得粉碎！
巨響，讓滿殿嘈雜一時寂靜。
月無痕冷然掃視全場，將那些人的醜惡嘴臉看得清楚。
清冷眸底綻放簇簇火焰，飽含鄙視與不屑。
「你們，呵，我更羞於與你們為伍。」
她傲然一笑，精緻的容顏，美艷不可方物。
「你們這些指責我的人，可有調查過真相？可想聽到真相？不，你們不想，你們只是人云亦云，渾水摸魚，心裡打著精細齷齪的算盤。毀了我的名聲、清白、甚至性命都不要緊，只要你們能達到自己的目的，就不吝說出世上最惡毒的語言，使出最骯髒的手段！」
「你們，也配稱貴族，也配做強者？可笑！我月無痕丹田損毀之前，你們誰敢在我面前放一個屁？當初巴結討好我有多熱情，現在罵我就有多凶。如果我應該被逐出京城，那我離開之前，先滾的應該是你們這群無恥之徒！」
「聽著，今日的罪名，我只解釋一遍——不是為了讓你們原諒，而是為了我自己的清白。我打魏明玉，因為她先用魔武打我，我打魏芯芯，因為她想置我於死地。我跟異性共處一室，是為了守候他治傷，而他不過是個九歲孩童，何談苟且偷歡？你們聽清了嗎！」
「陛下！」月無痕轉頭，重新對上楚皇，嘴角的笑意更加清冷，「您不用擔心，雖然罪名都不成立，但我也依然會如您所願。」
「你……此言何意？」楚皇眉頭緊皺。
「意思就是——三皇子妃的名分，我月無痕，不要了。」
區區一個皇室婚約，抱歉，她一分一毫都看不上。真難為他們為了去除她的名分，做出這些噁心的姿態來。
宮殿大廳一片寂然。
時間彷彿靜止，人們面面相覷，誰也想不到月無痕竟然如此宣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