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6章 愧疚
放在一起仔細的對比之後說道:「沒錯沒錯,線條勾勒和筆法確實融為一體,出自一個人之手啊……」
又看著奔騰這幅畫,嚴老先生點了點頭:「這畫是新墨,只怕是剛畫沒多久的,難得難得啊……」
文博在一邊看著嚴老先生如同老小孩一樣的狀態,也不禁想起自己剛才送別顧傾安時候,和顧傾安他們說的一番話。
「顧小姐,我這個人,不太懂得什麼大局觀,但是,我只懂得讓嚴老先生好好的就好了,我一直把他當做父親,醫生也說過,如果他不好好休養的話,只怕也沒幾年了,所以,你們的要求恕我不能同意,也希望你們不要再來打擾嚴老先生了,好么?」
顧傾安聽完文博的這一番話,莫名的覺得有些愧疚。
嚴老先生一大把年紀了,要是勉強他,實在也不是人之常情,而且文博說的話很清楚,嚴老先生一大把年紀了,一輩子已經奉獻給了疆場,文博作為晚輩只想讓嚴老先生安安穩穩的渡過這剩下的幾年。
而不是殫精竭慮的死在疆場。
「是我為難了,你放心,我不會再來了。」
顧傾安和文博分別之後,臉上也沒有什麼表情,其實她可以肯定,嚴老先生那麼喜歡她送的畫,只要她在爭取爭取,說動嚴老先生並不是什麼難事。
可是顧傾安卻自願放棄了。
沒錯,華夏國千千萬萬的人,有千千萬萬的華夏兒女保護著自己的國家,憑什麼她要一個行將就木的老人去承擔起這個責任。
而這個錯誤原本是哥哥造成的,憑什麼要讓一個老人去承擔。
回到岳家之後,顧傾安就開始收拾東西,岳茯苓問道:「真的放棄了,就這麼回去了么?」
顧傾安點了點頭。
很是鄭重的說道:「我已經想到了更好的方法……」
岳茯苓微微一愣,不太了解顧傾安的意思。
不過岳茯苓的父母得知兩人要離開的時候,也是一愣的問道:「不是要請嚴老先生出山么?怎麼會這麼突然就走了?」
岳茯苓也糊裡糊塗的,不過恍惚能體會到,顧傾安內心的驕傲,不容易她把一個行將就木的老人推到人前吧……
因此和自己的父母解釋了一番,岳茯苓的父母聽完之後,倒是眼睛紅紅的,暗自感慨家主娶了一個好媳婦。
想想,從前他們這些暗衛家族在晏家身邊這麼多年,也不是沒有遇到過不尊重人的,這種事情並不少……
在他們看來,權利的相傾向軋中,人命從來就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
往前溯回到戰爭的年代,多少人是為了保護這片土地,用鮮血灌注了和平,那時候,不分男女老少,只要能活的,就要為了子子孫孫以後的自由和平而奮鬥。
如今,他們覺得自己已經看到了從前種下來的種子似乎開始慢慢開花結果。
嚴老先生可以安享晚年,小孩子無憂無慮的長大,華夏國似乎正在努力的變得越來越好……
顧傾安坐飛機回到望京,和晏懷深說了此行的結果的時候,晏懷深並不意外,可以說這是晏懷深預料之內的結果。
所以,晏懷深一開始並不讓顧傾安去請嚴老先生的。
顧傾安的內心深處總是有一塊最柔軟的地方,但是那塊地方又出奇的剛硬,只要有她想保護的東西。
晏懷深如果派人去的話,那就是以國家的名義了。
那麼嚴老先生就根本沒有資格反駁,必須義不容辭的答應下來這件事,別說他已經年老八十,身體虛弱,就算是只剩下最後喘氣,也要被抬到疆場上去的。
可是,在晏懷深的內心深處,決定讓顧傾安去試試的時候,他心中也在想,難道他們華夏國真的沒有人了么?
就要把一個行將就木的老人推出去。
「晏哥哥,我好像把事情搞砸了……」
顧傾安有些愧疚的說道。
晏懷深揉了揉她的腦袋,反而誇讚的說道:「你沒有錯,你做的非常好,其實我心裡也是這麼想的……」
顧傾安抬起頭,眼睛盯著晏懷深數說道:「晏哥哥,我代替哥哥去守疆場吧……」
晏懷深本來還在安慰顧傾安,可是聽到顧傾安突然這麼說,也一下子愣住了,他可從來沒有想過事情會發展成這樣。
「你胡說什麼呢?華夏國這麼多人,用得著你堂堂晏夫人去?」
晏懷深皺著眉頭不贊同的說道,顧傾安戳了戳手指,她就知道晏哥哥不會同意,可是她覺得這個主意實在不錯啊?
疆場需要一個晏哥哥能充分信得過的人坐鎮,晏哥哥才放心,那麼她就是最好的人選啊……
而且,從小到大,在晏家,她接受到的教育和晏哥哥一樣,她也相信在疆場有林桀的幫忙,可以綽綽有餘。
「別打這個主意了,我是不會同意的。」
晏懷深直接冰冰冷冷的說道。
顧傾安怒了努嘴,拽著晏懷深的袖子接著說道:「可是,你還有更好的辦法么?疆場那邊不容錯失,可是卻還有人在暗地裡打著一些鬼主意,我們真的不去做什麼補救措施么?」
「補救措施這件事交給我,你只要好好做好晏夫人就行。」
開玩笑,晏懷深怎麼會答應讓顧傾安去疆場,顧傾安是他保護了兩輩子的寶貝,疆場那個地方,怎麼說魚龍混雜,顧淮陽和林桀幾乎是在那裡死裡逃生,才混出了一條血路。
而他的安安,還是被他保護的太單純了,安安從小在望京見到的那些暗殺,到瞭望京之後,只怕會更猖狂……
那裡畢竟是邊境地方,要面對的局勢也複雜的多。
安安雖然是晏夫人的名頭,可是她一個女人,能讓疆場的一群人甘心情願的聽她的話,那可都是一群活生生的狼崽子。
這事情,安安還是想的太簡單了。
晏懷深看顧傾安因為自己的拒絕有些生氣,自己倒是一張面無表情的臉立馬變成了寵溺臉,接著慢慢的和顧傾安分析,她這個想法是多麼的幼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