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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六章 賀蘭安聞

  許敬宗說這個人死了,一副非常惋惜的表情,就好象死的是他家的親戚一樣!

  李日知猶豫了一下,他是真的沒聽說過賀蘭安聞這個人的名字,但現在看許敬宗的表情,他只好小心翼翼地說道:「還請許相……節哀順變!」


  說這句話的時候,感覺有些不妥,但他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如果許敬宗只是看著卷宗說話,那麼李日知自然不會這麼說。


  可問題是現在許敬宗滿臉的悲傷,這個表情實在是讓人難以理解,都搞不清楚這個賀蘭安聞到底是許敬宗的什麼人,以至於讓許敬宗這麼悲傷。


  許敬宗聽了李日知的話。他先是微微一愣。然後心裡便明白了。原來是他的表情太過逼真。以至於讓李日知誤會了。還以為這個賀蘭安聞是他許敬宗的什麼人呢!

  許敬宗的表情瞬間便恢復了正常。他心想,這裡又不是皇宮,我又不是面對武皇后。我幹嘛要表現的這麼傷心?結果還讓這李日知給誤會了。


  咳嗽了一聲,許敬宗說道:「這個賀蘭安聞乃是武皇后的一個遠房親戚。還算是能得到武皇后的喜愛,至於說到他本人嘛,反正這麼說吧,他也是有一點能力的,你懂老夫的意思了吧?」


  他這麼一說,李日知就明白了,其實說白了,這個賀蘭安聞,就是武皇后的一個還算受寵愛的遠房親戚。


  然後,這個親戚也算是有點能力,可能是在武皇后的眾多親戚里,算是比較顯眼的一個。


  結果呢,這個還算是有點能力的親戚被人給害了,所以,武皇后肯定是要注意到這個案子的,要不然許敬宗也不會把這個案子,放在心上。


  現在許敬宗把這個案子拿出來,就是想讓他給想想辦法,這個案子能不能破掉,抓住兇手,給賀蘭安聞報仇,以討武皇后的歡心。


  別看許敬宗已經做到了宰相,但討武皇后歡心的事情上,他仍舊老當益壯,絕不落於人后。


  李日知連忙說道:「下官明白,這位賀蘭安聞是一位很重要的人物,關於他的案子,應該優先別的案子,要先把他的案子偵破了才行。」


  許敬宗立刻點了點頭,孺子可教也,現在他再看李日知,便感覺順眼了許多,確實有那麼幾分少年英才的感覺,先前都是隨便說說的。


  許敬宗道:「你說的不錯,這個賀蘭安聞確實是個很重要的人物,武皇后甚至還想封他為侯,封一個縣給他,你想想,這個賀蘭安聞是不是很受皇后的重視!」


  李日知噝地抽了口涼氣,武皇后竟然還想給這個人封侯,那這個人應該不能算是遠房親戚了吧,這是很受寵愛的親戚了。


  許敬宗又說道:「關於泰山封禪的事情你可能不太清楚,不過,你清楚了也沒什麼用,但是,皇家如果要去泰山,東去所行之路,總不能坑坑窪窪,所以自然要修路,而這位賀蘭安聞就是先前被武皇后指定的,主持修路的人。」


  對於武皇後來講,去泰山舉行封禪大典,是所有事情裡面最重要的那件,是萬萬不能有一點疏忽的,也不可以有意外發生,關於這點,朝廷上下不能說是所有,但是也有相當一部分的大臣都非常清楚這點。


  而許敬宗更是清楚得不能再清楚了,就在要去泰山封禪的前夕,主持修路的大臣死了,而且這個大臣還和武皇後有一點親戚關係,那麼,是不是有人針對武皇后呢,想要破壞泰山封禪大典?

  所以,這件案子是必須要查清楚的,許敬宗剛來,馬上就開始翻閱這個案子的捲軸。


  不過,許敬宗並不擅長破案,所以就算他看過了卷宗,也是雲里霧裡的,並不知道應該從哪裡下手,才能破掉這個案子,抓住兇手,搞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


  李日知默不作聲,沉默了片刻,他心裡想:「這樣的案子,如果很難破的話,那麼就應該轉到刑部衙門去,而不是非要留在雍州府衙門裡,凡是這樣的人命案子,拖得越久,被偵破的可能性就越小。」


  許敬宗很有耐心,見李日知沉默思考,他便也不催,重新低下頭去看卷宗,當然,他也仍舊沒有看出什麼來子丑寅某來。


  片刻之後,許敬宗抬頭看著李日知,見李日知還是眉頭緊鎖,似乎還在思考,他便說道:「知明,你要不要看看卷宗,這卷宗上面,記錄的還是很詳細的。」


  說著,他把卷宗遞給了李日知。


  李日知接過卷宗,就見這份卷宗,寫的非常詳細,而且幾乎沒有什麼主觀判斷,基本上都是實事求是,查出什麼樣的線索了,就按什麼樣的線索來做判斷。


  但是,雖然這份卷宗寫的非常客觀,可是也很明顯,那就是記錄卷宗的人,根本就不想摻合這件事,屬於有什麼就寫什麼,但要是想讓這個人破什麼案子,那就是休想了。


  李日誌心想:「寫這份卷宗的人應該是一個積年老吏,這記錄寫的真是滴水不漏,甚至用詞也是花團錦簇,然而,卻大多數都是廢話,想要從中得出什麼線索來,那就相當的不容易了。」


  李日知看完了卷宗,這才抬起頭看向許敬宗大,說道:「許相,那麼這個案子,現在是怎麼判的呢?」


  許敬宗搖了搖頭,道:「還沒有宣判,不過看卷宗上面寫的,他的妻子嫌疑是最大的,所以,這才把他的妻子抓來,現在就關在大牢裡面,嗯,卷宗的最後面有寫這個,你看完之後就明白了。」


  李日知把卷宗又快速的看了一遍,這才把卷宗又還給了許敬宗,說道:「許相,下官覺得賀蘭安聞的妻子嫌疑並不是最大,因為她並不是這個案子裡面的受益人,而且,她幹嘛要傷害自己的丈夫呢,並且還把毒藥親自給丈夫送了去,看著丈夫把毒藥喝了個精光,這與常理不符,所以下官覺得關押不關押賀蘭安聞的妻子,其實意義不大的,完全不需要如此!」


  許敬宗道:「這份卷宗你可以拿去看看,想一想這個案子怎麼破,如果需要幫手和協助,只要和老夫說一聲就可以了,老夫儘力給你調配,只要能儘快破案就行了,一個月的時間,你看夠不夠?」


  許敬宗說話就很好聽,你要什麼幫助,儘管說就行,但案子你得給我儘快破了,而且限定了時間,一個月!


  李日知頓時大感為難,賀蘭安聞是誰他也不知道,當然這個應該很好打聽,可關鍵是他怎麼去調查啊,賀蘭家的人會不會配合,還有他一個人肯定是不行的,至少要幾個幫手才行。他把這些話說了出來。


  許敬宗聽了,道:「這個簡單,老夫給你寫一封手令,你拿著手令去查案即可。還有,你不是需要幫手么,你是要讓自己人安排,還是讓老夫安排?如果你要安排自己人,那老夫都給他們加上中書省令史的差事,這可是流外一等,再往上一步便是有品階的官員了!」


  許敬宗是兼任雍州府的長史,實際上他是右相,也就是中書令,管的便是中書省,所以令史這樣的流外官,他是完全可以作主,直接就能給出來的。


  流外官是大唐充任各衙門裡的辦事員,也叫做吏員,便是官吏中的吏,流外官有九等,一等最高,最往上就是從九品下的官階了,也就是可以由吏轉官。


  李日知心中一喜,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他就可以給傅貴寶和成自在他們都弄個官身了,嗯,流外官也算是官身啊!


  李日知說道:「下官確實有幾個幫手,他們都是沒有官身的人,如果能有流外一等這樣的好差遣,那麼他們定然會竭盡全力,為許相效力的。」


  許敬宗笑道:「不是為我效力,而是為武皇後效力,你把那幾個你的幫手帶到中書省去,自然會有人為他們登記註冊。」


  李日知連聲答應,他拿起卷宗,告辭出了公事房,在他走到門口的時候,就聽許敬宗說道:「一個月,一個月三十天,不是三十一天。」


  當然,破案這種事,也不會在乎那多一天少一天的,許敬宗只是在提醒李日知,既然來雍州府衙門裡觀政,那就得好好乾活,這樣以後才能有更好的前途。


  其實,這年頭所謂的觀政,就和民間普通店鋪里的學徒制差不多,就是一些幹活的人,而李日知現在就等於是被許敬忠抓苦力了,讓他使勁的幹活.

  李日之立刻跑出了衙門,他見傅貴寶和成自在還等在外面,兩個人並沒有離開,而是待在衙門外面不遠處的一個小店裡,在那裡喝茶聊天,兩個人不時發出一陣笑聲,也不知他們在說笑些什麼。


  李日知大步進了小店,傅貴寶和成自在見他過來,兩個人都驚訝起點,傅貴寶道:「咦,大哥,你怎麼不在衙門裡呆著,卻跑了出來?」


  李日知道:「還不是為了你們兩個,我給你們兩個求來了官身,算是中書省的令史,現在咱們就去中書省,給你們辦手續吧!」


  傅貴寶叫道:「令史,還是中書省的,這是很大的官吧,中書省不是宰相呆的地方嗎?」


  成自在也是滿臉興奮,興奮的臉都紅了,說道:「有官服嗎,是衙門裡發官服,還是咱們自己去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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