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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七章 遇害

  趙建直到現在都不知道自己受了欺騙,但因為他試卷答得好,所以就算是知道自己受了欺騙,他也不在乎,他買考題就是為了自己收益,而現在收益了,那就可以了,別的事情他才不在乎。


  離了得道院,他向櫟陽縣趕去,櫟陽縣離著長安很近,路上全是直直的官道,趙建走得很快,過了中午之後,向行人打聽,便知櫟陽便在前面,但從時間上估計,他去了親戚家之後,再想著當天返回,那是肯定不可能的了。


  又走了大概一個時辰,櫟陽縣城便在前面,趙建走得全身大汗,進了城門,按著父母所說,找到了親戚的宅院。


  這戶親戚自然也姓趙,主人名叫趙鐵根,五十多歲,年輕時候是一個商人,當然現在家裡仍以行商為生,趙鐵根有兩個兒子,都行商在外,幾個孫子也各有買賣,趙家現在只有趙鐵根一個人在家。


  如果從族譜上來排序,那麼趙建應該管趙鐵根叫十伯,因為還沒有出五服,所以還算是比較近的親戚。


  趙建到了趙鐵根家,就見趙家是一座很體面的宅院,雖然不是很大,但門牆整齊,牆外面還種了些花花草草,整個宅院打理很好,可想而知趙鐵根應該是個很會過日子的人。


  趙建上了台階,叩門叫道:「十伯,十伯,我是趙建啊,鄭州來的趙建,十伯在家沒?」


  只不過片刻功夫,就有小廝來打開了門,向外張望,小廝問道:「郎君是鄭州來的?」


  趙建笑道:「不錯,正是,我名叫趙建,小時候十伯見過我,你進去通報一聲,就說我進京趕考,禮部試通過了,今天來特地來看望十伯。」


  小廝連忙把門打開,請趙建進來,他則飛跑著去了後院,又是片刻功夫,後院大步出來一個五十來歲,身穿緞袍的老者,這人便是趙鐵根,趙鐵根頭髮花白,但精神頭兒非常好,手裡還拿著兩隻銅球,在手掌心裡不停地轉來轉去。


  趙建上前道:「十伯,還記得小侄不,小侄是鄭州的趙建啊!」


  趙鐵根上下打量了一下趙建,笑道:「記得記得,我大侄子我能不記得么,小時候的樣子還依稀有些,不錯不錯,來來,咱們進屋裡說話。」


  進了屋子之後,趙建先說了這些年鄭州趙家的生活,趙鐵根也說了些他家的,之後,趙建便說了他這次來參加科考,昨天結束的禮部試,他考得相當不錯,還能參加吏部的複試,這個是沒有問題的。


  趙鐵根聽了這個,當真是又驚又喜,他道:「咱們趙家還沒有出過當官的呢,要是大侄子你能中了進士,還當上官,那咱們趙家以後也就真的能挺起胸膛做人了啊,再不怕別人的欺負了!」


  做為行商之家,趙鐵根是深深感覺到家裡沒有當官的難處了,士農工商,商人排在最末尾,偏偏趙家還算是有錢,但因為沒有地位,所以總是被官吏勒索敲詐,其中煩惱也只有他自己心裡清楚了。


  但要是趙建能中進士能當官,那麼情況就會有所一變,趙鐵根以後便可以說他們趙家也有當官的,要是還有官吏來勒索,那提提趙建的名字,也許是能好使的,而且以後趙家做生意,極有可能會有很大的便利。


  這都是實實在在的好處,所以趙鐵根聽了趙建的話,比趙建本人還要興奮!


  趙鐵根道:「大侄子,你要是考中了進士,那還得在長安城裡待一段時間吧,你身上帶的錢可還夠,成了官家人,可不能太過寒酸啊!」


  趙建也不客氣,便道:「十伯,實不相瞞,小侄這次急匆匆的趕來,就是想向十伯借筆錢來應急的。本來我帶的錢是夠的,但因為進京要走關係,多認識一些人才行,所以花費了不少,大概已經超過三百貫了,其中有一百貫還是借同學的,我得儘早還回去……」


  他當然不會說買考題的事情,除了這個沒提之外,把這段時間的事情說了一遍。


  趙鐵根道:「科考的事情,那可是大事,多花些錢財算什麼,應該花應該花。我給你拿五百貫,供你這段時間花銷,如果不夠用,等你大兄二兄回來,我讓他們再給你送去,你現在是住在得道院吧,那是座寺院,不適合長久居住,你進城去租一座小院,以後我們去長安找你也方便。」


  趙建點頭答應,他道:「後天上午有個宴會,在曲江池那邊舉辦,不少士子們等著我去給他講課,講解一下在考場之中如何鎮定的答卷,以便使他們下次能夠考中,大家同學一場,這個忙我還是要幫一下的!」


  趙鐵根聽了連連點頭,這個忙當然要幫,說不定以後又有哪個同學考中了,那麼他受過趙建的幫助,以後當然要還趙建的人情,這是大大有用的關係。


  趙鐵根立即叫人給趙建準備了價值五百貫的金條,為了讓趙建花著方便,還給他準備了一些帶有趙家商號標記的金葉子,每個金葉子都不沉,比較好兌換,而且拿金葉子花銷,這也是有面子的事情,正符合趙建這樣新進士的身份。


  之後趙鐵根便留趙建吃飯,對於趙鐵根來講,趙建是馬上就要為趙家光宗耀祖的子侄,是必須要招待好的,好酒好菜自不必說,這頓酒飯一直吃到月上枝頭,趙建才去了客房休息。


  第二天趙建起的晚,起床之後,趙鐵根又是擺上了酒席,說是要給趙建餞行,於是乎兩個人又是一通胡吃海喝,並且一邊吃喝一邊暢談人生,越暢談喝的越多。


  趙鐵根雖然平常身體還行,但到底是年紀大了,喝得多了些,不勝酒力,他便先行回屋去睡了,趙建也覺得難受,但去茅房吐了一通,便感覺好了些。


  看了看天色,剛到中午,時間上來得及,趙建決定立即返回得道院,明天好參加曲江池的宴會,他還得出風頭呢,這可是這輩子頭一回出風頭,絕對不能遲到了。


  背上那個沉甸甸的裝著金子的包袱,趙建告訴管家,等趙鐵根醒了,告訴他一聲,自己回長安了,管家要給他安排車馬,趙建表示不用,喝了酒走走路是很好的,可以發散酒氣,免得酒氣在體中堆積,傷害身體,管家只好作罷,送趙建出了大門。


  趙建出了櫟陽縣城,趕路走了不過兩刻鐘,其實離著縣城並不算遠,他就有點兒走不動了,酒還是喝得太多了,什麼發散酒氣,那都是嘴上說說,要是真喝多了,那除了睡覺之外,別的什麼都不想!


  見路邊有一個小樹林,趙建就走了進去,躺在一棵大樹下,枕著裝著金子的包袱,呼呼大睡。這一覺,一直睡到了天色將晚,黃昏時分,趙建才醒過來。


  一看天色,實在不早了,趙建爬起身來,把裝著金子的包袱又背到了背上,心想:「我要不要回十伯那裡,讓他給我準備輛馬車,送我回去?哎呀,要是我說我在樹林子里睡了一下午,這未免有些丟面子,堂堂新進士說不用人送,結果出城睡了一覺,還得回去讓人送,出爾反爾,面子上掛不住啊!」


  趙建看了看大道,反正大道平坦,走夜路也不怕崴了腳,那就直接走回去吧,今天晚上還是能趕回得道院的,不會耽誤明天上午的宴會。


  打定了主意,趙建便沿著大道,繼續向前,只不過走出幾里路,天色便全都黑了,大道上也再沒了行人,趙建一個人往前走,感覺有點兒害怕,而且肚子開始餓了起來。


  左顧右盼,趙建發現似乎不遠處有一座村鎮,京畿地區人煙稠密,村鎮還是比較多的,他便想去村鎮那邊看看,先填飽了肚子再說,要是村鎮中能僱到馬車,那雇一輛便是,也省得自己走路辛苦。


  正想要離開大道,往村鎮那種走呢,忽然道邊竄出兩條黑影,到了趙建的跟前,一通打鬥,趙建被打倒在地,那兩個黑影搶了包袱,又翻了趙建的衣服,這才逃走!


  趙建躺倒在大道的旁邊,他萬萬沒有想到,自己會遇上這種事情,他馬上就要成為新進士,光宗耀祖,前途光明,可怎麼會偏偏在這個節骨眼兒上,遇到打劫這種事情呢,這不應該啊,為什麼倒霉的是偏偏是自己呢?


  走運可以偏偏就是自己,但倒霉竟然也偏偏就是自己,這個趙建就無法接受了,帶著這個不能接受的想法,趙建永遠的閉上了眼睛,傷重而亡!


  因為趙建的屍體是在大道的旁邊,所以第二天有行人路過,一下子就發現了,行人發現趙建已死,立即就報告給了本地的里長,里長來看過之後,立即飛報進縣城,報告給了櫟陽縣令。


  櫟陽縣令聽說出了人命案子,腦袋疼得嗡嗡作響,親自出城來看,看過了現場之後,把趙建的屍體帶回了縣衙,縣衙之中沒人認得趙建,縣令只好讓人把趙建的屍體抬出去,讓百姓認屍。


  過了不久,就有差役來報,說有百姓見過這個人,但不知道姓名,說是昨天看到趙鐵根家的管家,親自送這個年輕人出大門,可能是趙家的客人,櫟陽縣令便立即派人去找趙家的人,讓趙家的人來認屍!


  差役上門,趙鐵根還以為又是來勒索的呢,心中暗想:「等我趙家出了進士,也有人作官,看你們這些小吏還敢再到我家囂張么!」


  差役卻道:「今天縣裡出了件人命案子,有個年輕人被害了,有人看到這個年輕人昨天是從你們家大門出去的,你們的管家還送他出了大門,可能是你家的客人吧,你們家誰去了下衙門,認認屍體,是不是你家的客人!」


  趙鐵根聽了大吃一驚,他家昨天確實有客人,那客人就是趙建啊,他們老趙家最有前途的子侄死了?還要讓他去認屍?


  趙鐵根差點兒就暈過去,他叫道:「快快,快去看看,那人是不是二十來歲,穿的是儒衫啊,身上還背著一個大包袱啊?」


  差役點頭道:「沒錯,和你說的一樣,衣服和年紀是對的,但卻沒有背著包袱!」


  趙鐵根急得不行,心想:「糟糕,難不成是被謀財害命了?哎呀,他帶了那麼多錢上路,一個人走可不是太危險,要是早知如此,我豈能讓他冒這個危險,我派人送他回家不就行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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