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 貞寧招供
令狐長秀怕給兄長找麻煩,他也自知理虧,便表示願意賠錢,反正就讓容樹志開個價,令狐長秀的意思就是你開價,我賠錢,然後你帶上你的妻子走人,咱們以後井水不犯河水,從此兩清。
可這是事關男人尊嚴的事情,容樹志不幹,他挺有倔脾氣的,給錢不要,就非要個說法,要令狐長秀給他跪下,給他道歉,否則就要去官府告發令狐長秀,令狐長秀的倔脾氣也上來了,一怒之下,就和容樹志打了起來!
令狐長秀很厲害,也很兇殘,竟然把容樹志給打死了,這下子就闖了禍了,他只好給了容劉氏不少錢,讓容劉氏守口如瓶,不要把事情說出去,然後又把容樹志的屍體給扔到了後花園的池塘里,池塘的水是活水,是可以流出積豆觀的,這樣就免得他們抬著屍體出觀拋屍了。
屍體果然順著河水漂出了積豆觀,眼不見為凈,令狐長秀和一群女道士算是鬆了口氣,讓容劉氏也回家了,至於容樹向在觀門外面要進來,令狐長秀根本就沒在乎,自有女道士為他擋住容樹向,不會讓他操這份心的。
過了兩三天,風平浪靜,什麼事情都沒有,令狐長秀便放心了,他和貞寧估算了一下,有了這兩三天的時間,容樹志的屍體早就應該漂出長安地界了,百十里都應該漂出去了。
他們對於水流的速度是多快,河道有沒有彎,統統都不了解,反正就是按著人走路的速度,估算了一下,覺得屍體要是漂出去一百來里了,那肯定就是沒會有風險了,實際上屍體被樹枝掛住了,根本就沒有漂流走,他們就完全不知道了。
令狐長秀又開始故態復萌,不再成天唉聲嘆氣,又和女道士們玩耍起來,這種情況一直到了容樹志的屍體被發現,李日知和成自在他們偷偷往園子裡面看,令狐長秀還不知道大禍臨頭呢!
等到彭季帶著衙役們來到,令狐長秀聽說官府來人了,而且還帶來了容劉氏,他嚇得不輕,估計是屍體被發現了,或者是容劉氏報官了,這個言而無信的女人,收了那麼多的錢,竟然還要告他!
令狐長秀在道觀中長大,周圍全是女子,女道士也是女子,所以他的性格難免就有些陰柔,而且找到了兄長之後,他的兄長又是一個大宦官,便是宮中的大總管令狐長清,太監的性格當然更加陰柔,當然也有性格剛硬的太監,但令狐長清並不是。
所以令狐長秀想要堅強有剛,也是不可能的,他一害怕,立即就逃掉了,去找他的兄長去了,當然他兄長在宮裡,他想進宮那是不可能的,但令狐長清在長安城裡也是有住宅的,令狐長秀避難就是去了他兄長的宅子。
反正,令狐長秀認為,官府就算再厲害,也不敢去他兄長家裡抓他吧,所以他躲在那裡,肯定是安全的,等風頭過後,他再回積豆觀便是了。
已經崩了的女道士把經過全都說了一遍,但她卻說不出令狐長清的住處在哪裡,因為是在長安城裡,她沒去過,也沒興趣去問,所以便不知道,自然也就無法招供。
彭季聽了之後,笑道:「果然和令狐長清有牽連,真是沒有想到啊,令狐大總管竟然犯到本官手裡了,那這就算他倒霉了!」
李日知一聽,便知道彭季和令狐長清不對付,但一個是長安縣令,一個是宮裡的大總管,他倆怎麼能不對付,這個就沒必要研究了,估計是兩個陣營的,各自都屬於不同的勢力範圍。
彭季是害怕令狐長清,畢竟令狐長清是內廷大總管,而且還是武皇後跟前的大紅人,他一個小小的長安縣令是萬萬得罪不起的,但如果證據確鑿,可以一擊必中,那他就不必害怕了,因為他很清楚,令狐長清最大的靠山是武皇后,可一旦令狐長清犯了罪,那麼能要了令狐長清命的人,也一樣是武皇后。
武皇后的眼睛裡面向來是不揉沙子的,而且武皇後為了在朝臣當中,顯示她是大公無私的,她是可以代替皇帝批閱奏章的,她是有資格也有能力管理大唐帝國的,所以她對於敢給她名聲抹黑的人,向來是絕對不心慈手軟的!
令狐長清的弟弟殺了人,還在道觀里亂搞,逃到他家,那這就等於是令狐長清包庇殺人兇犯,這絕對是罪過,但卻不是死罪,可事情只要一挑明,武皇後為了顯示絕不放縱令狐長清,她一定會把這位大總管給殺了的,向朝臣們,也是向百姓們展示,她是一個非常公正的人。
令狐長清受寵愛又能如何,這世上活人多的是,武皇后能寵愛的人多了,絕對不少一個令狐長清,借他人頭一用,小事一樁!
對於朝里和宮裡的事情,李日知當然是不知道,但看彭季的表情,他小聲問道:「彭世伯,你是知道令狐長清在城裡有宅子的吧,位置也知道?」
彭季笑道:「當然知道,那可是內廷大總管的外宅,本官要是不知道,那這京城縣令當得,可就太不稱職了!」
李日知看了眼女道士,問道:「那要不要再審一個,也許她說的是假話呢!」
彭季點頭道:「不錯,得防著這手,把那個觀主,叫什麼貞寧的帶上來吧,你來問她,咱們爭取問完她之後,立即進城,去把令狐長清的外宅給抄了!」
一想到能抄令狐長清的家,彭季心中無比的歡樂,看來自己外放,去地方上任一州刺史,是極有可能的了!
李日知叫進來兩個衙役,把女道士帶了下去,又讓人把貞寧帶了上來,貞寧比那個嚇崩了的女道士要強一些,但也強得有限,看她的表情,雖然沒哭,但隨時也會哭出來的!
貞寧被按倒,跪在了地上,她表情很是糾結,看樣子是既想開口求饒,卻又拉不下這個臉來,身為積豆觀的觀主,在長安縣令的面前,她竟然認為自己會有些面子,這個想法也是挺莫名其妙的。
李日知道:「令狐長秀跑進城了,去找他的兄長令狐長清了,不過,估計令狐長清也幫不上他什麼忙,畢竟他犯的是殺人案子,除非有什麼特殊情況,否則必死無疑。」
彭季聽了李日知的話,看了李日知一眼,心想:「和她說這些幹什麼,應該讓她招供,而不是和她談令狐長秀的事情,萬一她心知必死,那就乾脆硬挺,什麼都不招,那該怎麼辦啊!」
誰知,李日知在談話方面是很有技巧的,他看出貞寧不是那種意志堅定,如果決定什麼都不招供,那就算是打斷了腿,她也不會招的,幸虧,貞寧不是這種人,但如果說她會如何如何,就算能嚇唬住,也不見得能嚇唬出實話來,所以他先提令狐長秀,說令狐長秀要完蛋了。
果然,貞寧和令狐長秀是很有感情的,聽說令狐長秀要倒大霉,她的眼淚便止不住了,終於哭出聲來,她嘴裡的布塊已經被取出來了,她哭道:「是那個容樹志先動的手,要不然長秀也不會打他,都是容樹志不好,是他自己找死,這怪不得別人啊!」
李日知哼了聲,和這種女人講道理是不行的,所以乾脆不要提道理的事情了,他道:「令狐長秀是要被判處死刑的,不過呢,如果你能提供一些關於令狐長清的事情,把罪過往他身上推一推,說不定就能救了令狐長秀,而他兄長令狐長清沒人惹得起,所以他也不怕刑法。」
講完這句話,他看了眼彭季,彭季大為滿意,摸著鬍子點頭示意,問得好,現在就應該抓抓令狐長清的把柄,把這個大太監給幹掉,那麼他就成名臣了,去外地當刺史,威風八面的日子就要到來了。
對於彭季的想法,李日知猜不到,也沒興趣去猜,他轉過頭,對貞寧道:「你說吧,要說別人都不知道的,要不然我們直接問別人就行了,又何必問你,所以你要想戴罪立功,救出令狐長秀,那你就得好好想想,有什麼重要的消息說出來。」
貞寧猶豫了一下,如果李日知現在是威脅她,那她怎麼也要硬挺一下,或者兩下的,反正不能那麼容易說實話,而且有些話也不需要說,反正官府的人不知道內情,所以也不會問。
可是,現在李日知這樣問,其實就等於是讓貞寧檢舉揭發了,只不過有一個很正當的理由,就是為了救令狐長秀,而又告訴她沒人敢動令狐長清,所以她說些情況出來,是不會影響到令狐長清的。
對於朝中和宮裡的爭鬥,李日知都搞不明白,貞寧那就更不明白了,她還真以為令狐長清是非常厲害的,誰也不敢難為他,誰都惹不起他呢!
猶豫了一下,貞寧說道:「令狐長清,他,他不想當宦官,想要重新做回一個男人!」
李日知道:「估計每個太監都會這麼想吧,不過,他有幹什麼具體的行動么?」
對於太監來講,想要做回正常男人,估計每個太監都會有這種想法,但這不重要,重要的是為了這種想法,這個太監會做什麼事情,當然做什麼事情也是白做,割下去的東西也不會再長出來,但是,有這種想法,就是不行!
有句話是「其心可誅」,不需要真的做成功,只要有做的想法,就是死罪。太監是幹嘛的,這年月只有大宦官才可以被稱為太監,太監就是伺候皇帝和皇后,還有宮中貴人的,宮裡只能有皇帝一個男人,現在這個太監想做回男人,那麼這個太監,他想幹什麼?
對於皇宮裡的事,貞寧並不了解,令狐長秀雖然也和她們說過他兄長的事,但也僅限於令狐大總管是多麼的威風,至於那些伺候人的事情,他當然不會拿出來顯擺,所以貞寧也不了解。
李日知看似隨口的一問,她為了救令狐長秀,就把令狐長清給賣了!
貞寧說道:「貧道的師傅曾經留下一種仙藥,吃了之後,可以讓人飄飄欲仙,男女之間可以盡情的歡愉,師傅說了,只要長久的服用,便可以讓男人更加的男人,女人更加的女人!」
李日知和彭季同時嘴一撇,那不就是春藥么,還什麼仙藥,也就騙騙你們這些無知道姑吧!
貞寧又道:「如果這種葯在煉製的過程中,加入嬰孩的頭髮和指甲,那麼藥效更加,甚至可以讓枯木逢春,身體有殘缺之人,恢復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