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 此地不宜久留
陳英英進了大殿,對著西王母的神像叩拜,一邊拜,一邊嘴裡輕聲說著什麼,殿中的那些美貌少婦並不理會陳英英,可那些美貌的道姑其中有好幾個,卻對著陳英英不停地瞧來瞧去的。
李日知看在眼裡,心想:「這些道姑是怎麼回事,看她們樣子不對啊,眼神裡面怎麼會對英英有興趣,這些道姑給人的感覺不好,不象是什麼正經人似的,是一些不正經的道姑。」
實際上,道姑們不但看陳英英,也看成自在,目光中同樣是有很有興趣,但卻很少有人看李日知,至於看傅貴寶,那就乾脆沒有了。
從相貌上來講,李日知絕對不難看,甚至還可以說是很有些英俊的味道,只不過他從氣質上來講,偏於文人,這和成自在是不同的,成自在要說相貌,其實要比李日知差一些的,但他勝在威武,尤其是長年打獵為生,從氣質上來講,會給人一種他是一個非常剛猛有力的少年。
而傅貴寶就比較普通了,微微有點兒虛胖,其實這已經好多了,他以前可是一個小胖墩兒呢,現在好歹正常了些,但從外貌上來講,難免就會顯得有些普通,沒什麼特色了!
李日知心想:「這座道觀有問題,我竟然感覺有些銀靡之氣,等英英拜完了神像,我們還是儘早離開為上!」
成自在被十幾個女子默不作聲地看著,他只感渾身難受,不想在這裡待著,女子們看他,他卻不好意思去看這些女子,這就更讓他感到不自在了!
只有傅貴寶是憤怒的,他被輕視了,道姑們不看他,這是對他的侮辱,至少他是這麼認為的!
傅貴寶沒話找話地道:「我在華陰縣的時候,也當過一段時間的道士,最擅長的就是算命,算命算得極准!」
他用手指向一個美貌的道姑,非常危言聳聽地道:「我看你有血光之災,如果想要破解,那就得聽我……」
可這美貌道姑卻只瞥了他一眼,說道:「貧道每個月都有血光之災,用紙就能破解了,不需要用到你!」
傅貴寶一愣,沒能立即明白過來,沒明白道姑說的是什麼,他說什麼血光之災,是算命的常用的招數,先把別人嚇唬住,或者引起別人的興趣,甚至讓別人和他辯論,如此算命的就可以開始忽悠了,但道姑如此回答,就讓他措手不及了,沒明白啊!
眨巴了眨巴眼睛,好生想了片刻,傅貴寶這才明白,原來這個美貌道姑說的是女人的月事,一想明白,他頓時就滿臉通紅,心中大怒,可卻又無法辯解,總不能說非要用到他吧!
就在這時,陳英英拜完了西王母,但卻沒有起身,轉頭對一個道姑說道:「勞煩你拿簽筒來,我要求支簽!」
道姑立即便捧來了簽筒,交給了陳英英。陳英英拿著簽筒使勁兒搖晃,啪噠一聲,簽筒里掉出一根簽子來,那道姑連忙撿了起來,看了一眼,便對陳英英說道:「公子,你這是支下籤,如果想要破解……」
她用的招數,其實和傅貴寶剛才用的也差不太多,一般天下算命的,用的招數都差不多,頂多也就是有些小變化而已,但本質是一樣的,就是要引起別人的注意!
可陳英英是誰,那是大小姐當中的大小姐,而且專克未婚夫,她到現在還嫁不出去,就因為誰敢和她訂親,誰就被閻王爺給叫走,所以她是最聽不得不吉利的話的!
陳英英一把就搶過簽子,喝道:「竟然是支下籤,不是上上籤嗎?你們這是什麼破簽筒,這是什麼破簽子,還有你是幹什麼的破道士,這是什麼破道觀!信不信姑奶奶一把火把你們這座破道觀給燒了!」
越說越氣,她把簽子往地上一扔,然後又踩了兩腳,手一揮,後面的成自在見狀,刷地就把佩刀給抽了出來,只要陳英英示意,他就能把刀子架到道姑的脖子上去!
忽然見成自在抽刀子,道姑們嚇得尖聲大叫,紛紛後退,誰也不敢對陳英英有興趣了,連帶著對成自在也開始畏懼了,動不動就拔刀子的人,可是不太溫和了,雖然勇武些的男子很可愛,但直接就抽刀子的男子,就反而不可愛了!
那些俗家的婦人,也都嚇了一跳,也都後退,人人驚恐,實在搞不明白,為什麼這個男人會抽刀子!
陳英英眼睛瞪得溜圓,她眼睛本來就大,這麼一瞪,便也頗有些氣勢,她大聲喝道:「你們給我等著,我回頭就叫人來把你們這座破道觀給燒了,你們等著吧!」
說完,不想再在這道觀里待著了,陳英英大步離開,李日知和成自在連忙跟上,只有傅貴寶,他走在最後,沖剛才那個美貌道姑說道:「你看看,我說你要有血光之災吧,剛才那一刀是要砍你的,是我念上天有好生之德,念了咒語,結果那刀就沒有砍你,是我救了你一命,明白不,你感謝我不?」
這道姑雙眼一翻,身子晃了晃,就要暈倒,她看到傅貴寶身上也帶劍了,深怕傅貴寶也抽出武器,那就太嚇人了!
李日知回頭道:「小傑,這便走了,啰嗦什麼!」
傅貴寶卻道:「她要暈倒了,讓小生來扶她一把!」
那道姑聽了,立即睜眼,身子也不晃了,連連後退幾步,一臉驚恐地看著傅貴寶,扶?還是算了吧,你長得又不好看,不用你扶!
傅貴寶哈哈一笑,大步出了道觀。道姑們連忙把大門關上,把門閂給插上了!
出了道觀,李日知道:「這座道觀不太正常,脂粉氣太重也就罷了,裡面的道姑也頗有風流之態,我們不在裡面多做停留是對的!」
陳英英卻哼道:「竟然是下籤,這是什麼破道觀,真該一把火燒了!」她還在糾結剛才的那根簽子。
成自在把刀收回鞘中,說道:「在裡面待著,渾身難受,出來了就好了,我看得道院不錯,起碼裡面的和尚都在做事,不會象這座道觀似的,裡面的女道士特別能看男人!」
李日知道:「其實,她們也在看英英,而且興趣似乎頗大,不低於看我師弟!」
陳英英奇道:「她們看我幹什麼,我雖然穿著男裝,可是男是女她們還分不清楚嗎?」
一邊說著話,他們慢慢走回了得道院,又到了山門口,看到了那個知客僧。
知客僧見他們回來,臉上露出笑容,走上前道:「阿彌陀佛,幾位施主,寺里的全施主他們回來了,是剛剛回來的,如果你們是來找他們的,現在就去便是!」
李日知笑道:「辛苦高僧……嗯,辛苦小師傅了!」似乎見到每個僧人,都敬重高僧,也不是很能讓人接受的。
傅貴寶剛才心裡有氣,被道姑們輕視了,實在是讓他咽不下這口氣,見得道院的和尚卻如此的親熱,傅貴寶便道:「今天天色已晚,怕是要在你們的寺中用晚飯了,去告訴你們主持,給我們幾個預備晚飯,每人按著一貫錢的用度開銷,我先把錢給你,連明天早上的一併付了,我們今天在你們寺里過夜!」
說著,傅貴寶懷裡取出一錠銀子,扔給了那知客僧。
知客僧接住了銀子,這錠銀子估計於少有十兩,換成銅錢就是十貫,這可是相當大的一筆錢了,知客僧還是頭一回拿到這麼大的一錠銀子,立時便有些發懵。
陳英英道:「今晚要在這裡住?嗯,現在趕回城裡怕也是來不及了,城門可是不等人的!」
知客僧明顯很是愛財,沒有太多出家人的覺悟,他雙手捧著那錠大銀,說道:「這麼大的銀子,不要說是住一晚,吃兩頓齋飯,就算是四位施主在此住上一個月,那也是綽綽有餘的啊!」
他對著傅貴寶連著念了好幾遍阿彌陀佛,對傅貴寶無比的尊敬,傅貴寶在道觀那邊受的心理創傷,這才稍稍有所緩解。
再進地后,見了全束方他們,其實眾人也沒有分別多久,也就兩天而已,大家所做的事情也不是很多,嚴格說起來就是象一群沒頭的蒼蠅似的,滿長安亂跑,轉了一整天,結果當然就是除了疲倦之外,什麼事情也沒有辦成。
李日知進了全束方的房間,見全束方正在泡腳,打了個招呼,便問道:「全兄,今天去投行卷了,可有什麼結果?」
全束方嘆了口氣,道:「不到長安,便不知天下官員之多,我今天四處打聽,可卻沒有任何結果,想去拜訪一位國公,但就見那國公的門口,足足有上百人在等著拜見那國公,而且人人都帶著禮物,象我這樣的讀書人便有三五十人,就算是我老老實實的在那裡排隊,但今天也不見得能見到主人,我總不能在門口過夜吧,所以只好回來了。」
是哪位國公,他倒是沒有說,李日知也不好張嘴便問,國公乃是有爵位的大人物,哪可能是那麼好見的。
李日知問道:「那麼,別的同學呢,他們也是如此嗎,我看大家似乎都挺意志消沉的。」
全束方道:「可不是么,大家都差不多,累了一天,又什麼結果沒有,自然也就沒有興趣說話了。對了,李兄,你怎麼樣,你投行卷,應該很順利吧?」
李日知搖了搖頭,回想了一下當時的情景,說道:「我也不能算是投行卷了,應該說是丟行卷。昨天我想去投行卷,卻不成想口袋掉了,竟被當今的工部尚書閻尚書拾到,派人來追我,於是,我便認識了閻尚書,但行卷的事,便是沒有多說。哦,我還看到了長安縣的彭縣令。」
全束方頓時目瞪口呆,好半晌,他才道:「什麼,你丟了口袋,竟然都能被閻尚書給撿到?你在哪裡丟的口袋?」
「在皇城的正門口那裡!」
「你不會是故意丟到那裡的吧?看著閻尚書過來了,你就故意把口袋往地上一扔?」全束方開始聯想起來。
李日知搖頭笑道:「當然不是,這怎麼可能!」
全束方卻心想:「這是一個好辦法啊,我以前怎麼就沒有想到,等明天我也去皇城那邊轉轉,把口袋往地上扔一扔!」
這時候,外面忽然傳來嘈雜聲,李日知以為是僧人們給他送飯來了,正想邀請全束方一起吃晚飯,卻聽傅貴寶大驚小怪地跑了地來,對他說道:「大哥,這回可要到你露臉的時候了,聽和尚們說,發現了一具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