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 女人的想法
李日知說的什麼見不到你娘了的這種話,純就是對小孩子的口氣,但他想既然尚文彬是一個被慣壞了的小孩,那麼對於他來講,這個世界上最可怕的事情,估計就是見不到自己的母親了,所以他便這麼說出來。
結果,這話真好使,真是對什麼人,就得說什麼樣的話。
尚文彬聽了這話之後,竟是瞬間眼淚流了出來,連連搖頭,只片刻功夫,便是淚如泉湧,嗚嗚地哭了起來,哭得非常傷心,顯見是他想到了再也看不到尚大娘的結果,是他根本無法承受的。
李日知這次不給他時間思考了,而是催促道:「既然捨不得母親,那就說實話,快點說,你要是再這麼磨蹭,我就走了,你愛死不死,你死了傷心的是你娘,又不關別人什麼事!」
尚文彬撲到柵欄門上,嗚嗚幾聲,看樣子是表示要說實話了!
李日知哼了聲,道:「你說別人誣陷你,為什麼,想要謀奪你家的財產?但實際上楚縣令和楚縣丞連看你家財產一眼的興趣都沒有。」
尚文彬擦了把眼淚,提筆在紙上寫了一通,在遞給李日知時,又猶豫了一下,這才遞了過去。李日知接過紙一看,見上面寫的竟是尚文彬和王艷雪有私情,楚強遠深恨尚文彬,所以非要尚文彬死,但尚文彬只是和王艷雪有私情,卻並沒有殺害王艷雪!
紙上大概寫的是這麼個意思,李日知看了之後,道:「王艷雪是誰,是楚夫人?楚強遠是楚縣丞?」
尚文彬點了點頭,羞愧地低下了頭,看來他也知道勾引別人的妻子不對,但是卻沒有說出來。
李日知奇道:「你母親知道嗎,看來她是不知道的,你為什麼不早說?」
尚文彬又哭出來了,提筆又寫了幾行字,大概意思是他一直在尚大娘的眼裡是好孩子,他不想讓母親知道自己做了壞事,而且他也沒有想到,自己會被判處死刑,而且縣令不再審他,他連喊冤都不能,只能尚大娘在外面喊冤,可現在卻連尚大娘都沒法救他出去了。
還真是一個沒長大的孩子啊,不過,做的事情可真不是一個孩子能做出來的事情!
李日知又問道:「你和楚夫人……嗯,還是叫她王艷雪吧,以免給楚家蒙羞,你們兩個私下來往,是多久之後,才被楚強遠發現的?」
尚文彬搖了搖頭,又寫了幾行字,就是說他不清楚楚強遠知不知道這件事,就是他和王艷雪勾搭在一起的事,但猜想是應該知道的,但時間不能確定!
李日知又道:「你和王艷雪是不是通過後花園的那道後門私通,你從花園再到卧室的後門,是每次王艷雪去給你開後門,還是你能進入花園,然後去敲卧室的門?」
因為王艷雪是死在卧室門裡面的位置,所以如果不是尚文彬動的手,那麼動手的人定是敲的卧室後門,王艷雪開門后發現是歹徒,所以才被害,那麼,這個歹徒是怎麼進的後花園的門,這不就是一個疑問點么!
尚文彬又寫了幾行字,表明他有時候會鑽一個狗洞,有時候會敲後門,他敲門時有特點的暗號,以免被王艷雪當成是小偷。
李日知皺眉道:「楚家的花園那麼大,你在後花園敲門,得敲大多的聲,她才能在卧室里聽到啊,她要是能聽到,整個楚家的人都能聽到吧!」
尚文彬連忙又寫了幾行字,表明他和王艷明會約好時間,在約好的時間裡,王艷雪會在花園的後門那裡等著,他上去敲門對暗號,王艷雪會立即給他開門,這是在約好的時間內他去見王艷雪。
如果是沒有約好,比如說楚強遠回家了,住了一段時間,他和王艷雪無法見面,等楚強遠走了,那麼他和王艷雪著急見面,那時他就會鑽狗洞進去,去敲卧室的後門,用的暗號是一樣的,那時候王艷雪也會給他開門。
這麼一大堆的話,便是光靠寫尚文彬實在是沒有這個水平,他現在後悔當初沒有好好讀書也晚了,連寫帶表演的一通折騰,總算是讓李日知明白了他要表達的意思。
李日知聽了之後,問道:「知道你的暗號的人,都有誰,只有王艷雪一個人嗎?」
尚文彬猶豫了一下,點點頭,表示只有他和王艷雪兩個人知道。
李日知看他的樣子象是在撒謊,便哼了一聲,道:「如果只有你和王艷雪知道,那王艷雪又已經死了,你就認命吧,沒人能救得了你了,你祈求上天,讓你早死早托生吧!」
說著,他做勢打算離開大牢,他發現尚文彬就象是一個不誠實的小孩子似的,要想讓他說實話,就得敲打他一下,如果小孩子如此,那叫做頑皮,可成年人如此,那就叫賤骨頭了!
果然,好言好語地問他,尚文彬不肯說實話,可李日知說要不管這事兒了,讓他早死早托生,尚文彬就老實了,滿臉都是慌張,拉住李日知的袖子,嗚嗚哀求兩聲,等李日知停下,他才忙著去寫字,又寫了幾行字,拿給李日知看。
李日知看了紙上的字,上面提到了一個叫劉秀雅的女子名字,這個女子和王艷雪是鄰居,而且關係很好,有一次尚文彬去找王艷雪,被劉秀雅看到了,但是後來劉秀雅知不知道這個暗號,他就不清楚了。
李日知問道:「那個劉秀雅的家和楚家是後門對後門吧,兩座宅子的後院只隔著一條小巷子,是吧?」
尚文彬微微一愣,緊接著便點了點頭,便似乎他對於劉秀雅的事情,不想多說什麼,也有可能是李日知問的太多了,所以讓他有點累了,精神開始不集中起來。
李日知最後問了句:「如果,有第三個人知道你敲門的暗號,那麼這個人就有可能是劉秀雅,是這樣吧?」
尚文彬遲疑了一下,但最後還是點了點頭,表示劉秀雅有可能會知道。
但他只是一點頭,李日知便明白了,這個案子的最重要的一個關鍵之處,其實就是在這個劉秀雅的身上,如果非要找出翻案的證據,如果在劉秀雅那裡找不到,那麼就不可能再找得到了,那尚文彬真就準備早死早托生就好了。
李日知收起了剛才尚文彬寫字的紙張,收攏到一塊,疊好放進了懷裡,這才出了大牢了,尚大娘見他出來,忙問怎麼樣了,李日知搖搖頭,道:「你先進去看看兒子吧,我們這便先走了。」沖著傅貴寶他們一招手,眾人大步離去。
等出了縣衙,傅貴寶這才問道:「怎麼不帶上尚大娘,大哥你肯定是問出什麼來了吧,要不肯定帶上她!」
李日知嘿然笑道:「一個楚夫人還沒有搞定,又出來了一個叫劉秀雅的女子,聽說這個劉秀雅便是楚家的鄰居,就是後院只隔著那條小巷子的人家。」
「就是隔著畜生在此排泄的小巷子?」傅貴寶笑道,他見李日知點頭,便又笑道:「院牆外面被人大小便,味道能進入楚家,便也能進入劉家,所以他們兩家也算是同病相憐吧!」
李日知道:「我得再去一趟楚家,還得去看看劉家,得想辦法見上劉秀雅一面,從她的嘴裡探聽些消息出來,我估計她和此案逃不了關係!」
接著,他把從尚文彬那裡問出的話,簡單的說了一遍。
陳英英聽完大怒,氣道:「這個尚文彬不是好人,竟然勾引有夫之婦,把他的舌頭割掉,太活該了!」
傅貴寶卻道:「要是這麼說起來,那麼楚強遠的嫌疑是最大的,因為他得知了妻子和尚文彬有私情,所以他殺掉了妻子,然後再嫁禍給尚文彬,一石二鳥,這計謀相當的不錯啊!」
李日知搖了搖頭,道:「如果是楚強遠,那麼他要殺掉王艷雪根本不用這麼麻煩,而且幹嘛還要把自家的醜事外揚,他有把尚文彬光明正大抓起來砍頭的本事,他就也有把尚文彬暗中抓起來活埋了的本事,而且想讓王艷雪暴斃,那不是太容易了么!」
陳英英道:「是啊,我剛才還在想,要是楚強遠做的,他為什麼要這麼麻煩?」
傅貴寶怪聲道:「你剛才想?你不也是剛剛聽到嗎,然後就開始想了,想得也太快了!」
陳英英哼了下,道:「我想到的可多了。你們是男人,光想著楚強遠還有尚文彬了,我可是女人,我想的便是那個王艷雪,還有劉秀雅,和你們想的可不一樣啊,得出來的結果也不一樣!」
李日知正感頭疼,聽了陳英英的話,哦了聲,道:「英英也有想法,那你說來聽聽!」
「求我!」陳英英把下巴一抬,好不容易有次機會可以裝裝牛人,自然要他們求她了!
「求你!」李日知道。
「求的這麼快,沒誠意,要反覆求才行!」
李日知嘆了口氣,道:「好吧,求你,求你,求你!」
「我不聽,我不聽,我不聽!」
說話的人不是陳英英,卻是一邊的傅貴寶,一臉的賤樣子,很欠抽的表情!
成自在擦了把汗,說道:「看你們的樣子,我真是雞皮疙瘩都起了一身啊!」
李日知搖了搖頭,道:「你的還好,我的雞皮疙瘩都掉到地上了!」
陳英英也感覺挺尷尬的,瞪了一眼傅貴寶,不再賣關子,說道:「那個王艷雪和尚文彬有私情,但楚強遠有可能不知道,還是被蒙在鼓裡的,但是這件事情,卻被劉秀雅知道了,因為她和王艷雪是閨中蜜友,無話不談,而她是喜歡楚強遠的,所以她便想要算計王艷雪……」
李日知噝地抽了口涼氣,上下打量了陳英英,象是不認識她一般,傅貴寶則是眼珠亂轉,不過倒是頻頻點頭,聽得津津有味,而且似乎很是代入,只是不知他能代入到這個故事裡的誰!
成自在很茫然,滿眼都是不解,他道:「她們不是閨中蜜友么,都是蜜友了,怎麼還會算計呢,再說勾搭男人的事情,不應該互相講的吧?」
傅貴寶怪他打斷了陳英英的話,怪道:「你這個土鱉,蜜友就是用來算計的,不懂別亂問!」
成自在只好道:「好吧,你不是土鱉,你是個拉褲子里還不洗屁股的人!」
「那是全束方,不是我!」傅貴寶大怒!
李日知卻道:「不要打斷英英的話,英英你接著往下說。」
遠處,另一個院子里,全束方聽到似乎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但只喊了一聲,他搖了搖頭,也許自己聽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