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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尋找線索

  等他們進了戶縣縣城之後,先是經過了那家車馬行,趙安對李日知說道:「我先去把這頭黑驢還了,這頭黑驢太不聽話,實在是讓人厭煩。」


  李日知道:「那你先去還吧,我們就在這裡等你。」


  李日知讓傅來喜把馬車停在車馬行的前面,趙安則去還驢。


  進了車馬行,趙安對一個夥計說道:「你家的這頭黑驢實在是太不聽話了,非要給吃蘿蔔才肯趕路,我還得拿著根蘿蔔逗著它,走一道兒,讓別人笑話了我一道兒,這也太不象話了,租驢的錢要減半!」


  趙安非常生氣,他對黑驢沒辦法,可對夥計是有辦法的,這種破驢也拿了來租,分明就是騙人錢財啊!

  夥計一臉的尷尬,說道:「這驢前些日子可能受了驚嚇,所以才會不聽話,其實以前還是挺好的,不管是趕路還是拉磨,都相當能幹了。」


  趙安聽他不談租金的事,便道:「難不成這頭黑驢見了鬼么,它還怕鬼啊,還受了驚嚇?你少說廢話,反正租金我只付一半!」


  這夥計也來脾氣了,趙安可以少給他錢,但不能不信他說的話,車行的夥計怎麼啦,那也是一個唾沫星就是一個釘的人!


  夥計說道:「這黑驢當然是受了驚訝,前幾天晚上,有個人來雇驢,讓這頭黑驢幹了一晚上的活兒,第二天快天亮時才還回來,這驢身上還有血,我問怎麼回事,他說是殺了羊,給人送羊去了。你想啊,當著驢的面殺羊,就和當著猴兒的面殺雞一樣,你說猴兒害怕不?」


  趙安道:「殺雞駭猴,那猴子當然害怕了,所以你認為這頭黑驢也害怕了,於是你就想多收我租金是不是?我告訴你,沒門兒,我雇的是沒受過驚嚇的驢,結果這頭受了驚嚇的驢,害我半路上受人恥笑,所以我只能給你一半的錢,你要是再啰嗦,我連一半的錢都不給你了!」


  車馬行的外面,李日知和傅貴寶坐在車上,他們聽不清趙安和夥計說什麼,但看兩個人頗有點兒糾纏不休的樣子,都感覺把時間浪費在和夥計砍價上,實在是不值得。


  傅貴寶撇嘴道:「講價這種事情,應該是在事前講才好,現在卻變成了事後講,那趙安的話太多,我看和胡巍也差不多了,早晚吃虧在嘴上!」


  李日知也感覺是在浪費時間,但他卻沒有傅貴寶這麼鄙視,傅貴寶生於大富之家,如何懂得錢財的重要性,小老百姓可不就是這麼過日子的么。


  李日知道:「打官司是很花錢的,趙安可能是想省點兒,官司一日不完,錢就得不停地花,他這是想把錢花到重要的地方上,俗話說好鋼要用在刀刃上,就是這個意思!」


  傅貴寶哼哼了兩聲,他敲了敲車窗,對傅來喜說道:「你拿兩吊錢過去,幫趙安把賬付了,快點兒走,別浪費時間,提醒他關在大牢里的是他家親戚,可不是別人家的。」


  傅來喜呃了聲,感覺有點兒尷尬,要是真的按傅貴寶說的去做了,那未免太落趙安的面子了,擺明了瞧不起人家,可不能這麼為人處世的。


  就在傅來喜猶豫一下的功夫,趙安卻已然把錢付了,他真的只付了一半,這才甩了甩袖子,出了車馬行!

  後面的夥計感覺挺委屈的,他還真沒撒謊,前幾天晚上真是有人租了這頭黑驢,去馱羊肉了,新鮮活殺的羊,黑驢的身上還沾了血呢,只不過毛色是黑的,所以不太能看得出來。


  可他也還是要給黑驢刷洗,刷了小半個時辰,他也嫌麻煩,但這活兒不也得幹麼,上哪兒說理去啊!


  趙安出了車馬行,對於能省下一半的租錢,他還是挺滿意的,他也上了馬車,坐在傅來喜的旁邊。


  趙安說道:「那個夥計說話太糊塗,竟然讓那頭驢前幾天晚上去馱羊肉,看羊被殺,所以嚇著了,這才不聽話的,我看那驢本來就是那個倒霉脾氣,和嚇不嚇著沒關係!」


  李日知聽了這話,奇道:「晚上馱羊肉,羊是在晚上殺的嗎?」


  趙安道:「這個不一定,有的屠戶殺羊殺豬是在晚上,褪毛去皮之後,正好在早上把肉送到肉鋪去,肉鋪白天就可以賣鮮肉了,不過要是自家養的豬羊殺了吃肉,不是用來賣的,那就隨便了,什麼時候殺都成!」


  李日知點了點頭,道:「一般是過年時殺豬,殺年豬嘛,我小時候見過的!」


  趙安笑了笑,心想:「你小時候看過?其實你現在也不大啊!」


  李日知看著外面的戶縣街景,心時卻在想著:「屠戶,殺羊,如果是屠夫殺羊供給肉鋪,那麼肯定是經常性的活兒,為什麼要雇驢呢,屠夫自己家就應該有送肉的獨輪車吧,次次雇驢,那成本可太高了,肉鋪是不可能為他付驢錢的!」


  沒等他想出個子丑寅卯呢,戶縣的縣衙到了,李日知下了馬車,手裡拿著郭有皆寫的信,找了看門的差役,把信呈上,讓差役去交給戶縣縣令。


  不大會兒的功夫,那差役便回來了,臉上堆著笑容,道:「李少爺,我家縣尊讓你進去呢,直接去二堂就成,今天縣尊他老人家一天都在二堂。」


  這差役雖然保持著笑容,但心中挺納悶兒的,這個小孩子是誰家的,竟然拿了封信就能見縣尊,要知道這兩天縣尊的脾氣暴著呢,整天沒有半分好臉色,可看了信之後,竟然笑了出來,難不成這個小孩子是只開心果,專門來搞笑的,讓縣尊開心?


  差役很嚴肅地看了看李日知,搖了搖頭,不象,這個小孩子少年老成,雖然態度溫和,但看起來竟然還有兩絲官威,絕對是和開心果扯不上關係!

  差役又看了看李日知身後的傅貴寶,他這才點了點頭,明白了,這個小胖子才是專門來搞笑的,看手捂肚子,臉蛋發紅,東張西望的樣子,這明顯是在找茅廁啊,可憐,估計是憋了一道兒了吧!


  李日知回頭對傅貴寶道:「瞧瞧你這點兒出息,快去快回,別耽擱太長時間,我先去見縣尊,你隨後就來!」


  傅貴寶連連點頭,他也挺羞愧的,能吃能喝,這是好事,能拉能撒,就不一定完全是好事了,尤其是在緊急的情況下,絕對算不上是好事兒!

  李日知徑直去了二堂,戶縣縣令正坐在二堂里等他,只不過兩天的時間,戶縣縣令的嘴裡就起泡了,上火上的,心裡難受,為他自己的仕途擔憂,越怕出事兒,越出事兒,能不上火么。


  到了二堂門外,李日知向裡面一看,見戶縣縣令正低頭閉眼,也不知是打瞌睡呢,還是沉思呢!他在外面拱手道:「房世伯,小侄李日知,見過房世伯!」


  李日知的舅舅鄭剛令是滎陽縣令,是可以和房縣縣令平輩論交的,官場之上,大家互相套近乎,晚輩稱呼長輩往往看著年紀,叫聲世叔或者世伯,先把關係扯上,別的再說不遲。


  戶縣縣令姓房,當然是認識鄭剛令的,也認識郭有皆,但關係並不密切,在平常沒事時,只能算是泛泛,但有事時,那就是至交好友了,尤其是遇到麻煩事時,更得大叫好友!


  房縣令抬頭一看,見門口站著個小小少年,這就是李日知吧,郭有皆可是在信里把他好一頓大誇,說什麼聰明無比,年少有為,日後必有大出息之類的話!


  不過,房縣令不太相信,他更認為主要是李日知有個好舅舅,所以才能破上些案子,應該都是鄭剛令教他的!

  房縣令卻是很客氣,不管李日知年紀是不是小,總之人家是來幫忙的,而且背後還有鄭剛令和郭有皆,不管怎麼樣都應該客客氣氣地對待才行。


  房縣令笑著招手,讓李日知進來坐下,笑道:「你舅舅和老師都是本官的至交好友,這次郭山長派你前來,可是他對這案子有什麼好的見解?」


  房縣令倒是不相信李日知是來破案的,他認為是郭有皆把破案思路講給了李日知聽,然後讓李日知來說給他聽,順便也鍛煉一下李日知。


  李日知心想:「房縣令這麼說,倒是很直接,估計這幾天他被這個人命案子給折磨壞了吧!」


  李日知道:「小侄的恩師倒是囑咐了幾句,不過,小侄對於整件案子尚不是很清楚,還望房世伯告之一二。」


  這時候,傅貴寶風風火火地跑了進來,這次他倒是方便得快,李日知忙把他介紹給了房縣令,但房縣令卻對傅貴寶沒有什麼好客氣的,一個富家子弟罷了,房縣令並不放在眼裡。


  把整個案子說了一遍,房縣令說罷之後,道:「當局者迷,本官有些琢磨不透這個案子,現在所有人證和物證都證明,那個兇手是胡巍,本官也想早點結案,不過,本官在想,那個胡巍就算再傻,也不可能把殺了人的事,四處嚷嚷吧,他畢竟是讀過書的人,腦子不會糊塗到這種地步!」


  李日知低頭想了一會兒,這才抬頭道:「房世伯,你說在審案子時,有人在院外叫了一聲,說城西南有片樹林,讓捕快們去那裡看看,結果捕快們就真的在那片樹林里發現了樹洞,找到了一具無頭屍體,那個喊話的人是誰呢?」


  這個問題很關鍵,有人只不過喊了一聲,然後就一下子把無頭屍體給找到了,這恐怕不能是巧合吧,完全可以懷疑,那個喊話的人知道些內情!


  房縣令臉現尷尬之色,他當然也想到這個問題了,不過當時他只是想著走個過場,當時正生氣著呢,所以當時也只是認為那個喊話的人是在起鬨,並沒有去抓人,甚至是誰喊的都沒發現,事後再找更加的不可能找到了!

  李日知看了房縣令的表情,便知問也白問,他又道:「現在還沒有人來認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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