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4章 可怕的噩夢
顧太太坐了一個夢，在夢裡，她還是那麼年輕。也不過三十歲左右，然後剛剛生下顧少秋，顧少寒還在邁著小短腿開始走路。
一個春意盎然地午後，她帶著兩個孩子在花園裡玩耍。
手裡抱著顧少秋，顧少寒已經會走路了，便跌跌撞撞地自己走路。
突然，小少寒停下腳步，然後扭過頭沖她喊：「麻麻，抱抱。」
顧太太手裡正抱著顧少秋呢，面對長子的要求，不禁皺了皺，不高興地說：「不抱，自己走。」
「麻麻，抱抱，抱抱。」原本一向堅強的小少寒此刻突然變得脆弱起來，眨巴著水汪汪地大眼睛看著她，一遍遍地提出要求。
顧太太有些煩了，看著兒子有些流出眼淚的樣子。顧太太生氣地拿起旁邊桌子上的一個茶杯，朝兒子扔過去。
「砰」地一聲，茶杯落在地上。不過，同時倒在地上的還有她的小少寒。額頭上冒出來一個很大很大的血洞，嘟嘟地往外冒著血，看起來十分嚇人。
他睜著大眼睛，定定地看著上方。像是死不瞑目，像是無法理解，為什麼他的媽媽會殺了他。
顧太太抱著小兒子跑過去，就看到大兒子的這個樣子。不禁頓時臉色蒼白起來，尖叫一聲，兩眼一黑昏了過去。
「啊……。」
病房裡的尖叫聲十分響亮，別說病房裡面的人，就算是外面的人都聽得一清二楚。
汪炳南嚇了一跳，看到顧太太臉色慘白，額頭上都滲出汗來。渾身不住地顫抖著，嘴裡也發出一聲聲尖叫。便知道她是在做噩夢，被嚇到了。
不禁立刻伸出自己的雙臂，抱住她的身體緊張地喊：「美琳，美琳，不怕不怕，我在這裡。我是汪炳南，我在這裡，沒人能傷害你，沒有人可以傷害你的。」
顧太太已經昏迷住院半個月了，在這半個月里。其實，她經常這樣的，每次都很恐慌，也會發出尖叫聲。但是，就是沒辦法清醒。
醫生說她是陷入了自己的夢魔中，只能慢慢地等著她醒來。不過，如果再過一個星期還是這樣的話，就可能要做一些別的刺激，將她給刺激醒。
如果她一直不醒的話，那麼他們家屬就要做好心理準備。因為這樣一直昏迷，病人很可能很快各種器官衰竭，到時候就麻煩了。
所以汪炳南很擔心，十分的擔心顧太太就這樣一睡不起。
每一次她驚叫掙扎，他都會用力地按住她的身體。然後在她耳邊一聲聲地安慰，有時候不掙扎他也會握著她的手，一遍遍地說著情話，希望她能醒過來。
不過做了無數次，卻沒有一次能夠成功地將她叫醒。
王炳南的心裡不說失望，但是也的的確確不是抱有很大希望了。至少這一次，他就沒想到他這樣安慰過後，顧太太會睜開眼睛。
「美琳，美琳？你真的醒了，你真的醒了？」王炳南不可思議地看著顧太太，先是大吃一驚，隨後又連忙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依舊不敢置信地道。
顧太太的眼睛四處地看了看，最終，定格在王炳南的臉上。
「炳南……」顧太太虛弱地叫了一聲他的名字。
王炳南立刻點頭，兩隻手緊緊地握著顧太太的手，語氣哽咽地說：「我在，美琳，我在。」
他激動地都快要哭了，活到他這個年紀。其實，早就對任何事情榮辱不驚。可是，此刻看到顧太太醒來，他還是激動地想要流淚。
「炳南，這是哪裡呀，我怎麼會在這個地方？」顧太太不禁虛弱著聲音，又看了看四周對汪炳南問。
現在她雖然人醒來了，但是卻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之前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她又為什麼會躺在這裡。
汪炳南聽她這麼問，不禁一愣，連忙握著她的手說：「美琳，這裡是醫院。你生病了，昏迷了半個多月，你不知道，我都要被你嚇死了。我真的很害怕，很害怕你會永遠醒不過來。」
汪炳南說著，再次哽咽起來。似乎顧太太這次昏迷，真的是嚇壞了她。
顧太太聽了汪炳南的話怔了怔，皺著眉頭努力地想了想。隨後沒用多久，便想到了之前發生了什麼事。
頓時，她的臉色更加蒼白起來。
被汪炳南握著的手變得冰涼，並且忍不住顫抖。
汪炳南察覺到她的異樣，不禁又連忙擦了擦眼淚，看著她問：「美琳，怎麼了？你怎麼了？別怕別怕，我在這裡，我在這裡保護你。沒有人能夠繼續傷害你了，沒有人可以傷害人了。」
「炳南，少寒他……我的兒子他……嗚嗚嗚嗚，是我殺了他，是我殺了他。」顧太太突然嚎啕大哭起來，想到昏迷之前發生的事，想到她這些天一直做得夢境。
便認為顧少寒已經死了，不禁立刻悲從中來，放聲大哭。
可是，不管現在有多少眼淚都無法彌補她犯下的錯誤了。她一次次地犯下錯誤，一次次地讓兒子為難。最終，害了兒子的性命。
此刻顧太太連死的心都有，甚至都在想，為什麼要讓她醒來。應該讓她繼續昏迷，一直到死過去。
汪炳南看著顧太太放聲大哭悲切的樣子，不禁先是一愣。隨後，連忙反應過來她說的是什麼。
他緊緊地抓住她的手，一邊給她擦眼淚，一邊跟她急切地解釋說：「美琳，美琳，你別哭啊，別哭啊。少寒沒事，少寒沒有死。他沒事情，你別哭了，他沒出事。」
「啊哇……我的兒子，我的兒子。」顧太太繼續放聲大哭。
此刻她已經哭得到了忘我的境界，汪炳南跟她說的話她一個字都聽不進去。所以，根本就沒聽到汪炳南說什麼。
汪炳南急的不得了，看著哭得歇斯底里的她，不知道該怎麼辦才能讓她安靜下來。
正在這時，病房的門開了，顧少寒和尹小冉急匆匆地走進來。
汪炳南一看到顧少寒來了，不禁又立刻大聲地對顧太太道：「美琳，別哭了，別哭了。我不跟你解釋，你自己看，你自己看看就知道怎麼回事了。」
汪炳南說著，還將顧太太的臉用力地掰著看向門口，讓她能夠看到顧少寒進來。
果然，汪炳南的這招還是非常有用。
顧太太哭的正傷心呢，突然就看到兒子走過來了。不禁讓她一怔，隨後又使勁地擠了擠眼睛，不可置信地看向顧少寒。
「汪叔叔，我媽醒了？」顧少寒在外面就聽到母親的哭聲了，不禁焦急地走進來。
不過，相對於母親的哭泣，他倒是更關心母親醒來的這件事。
母親一直昏迷，對他來說也是一種痛苦。每天他都在祈禱，母親能早點醒過來。想到母親昏迷的事，他覺得完全是因為自己的錯，所以才造成了現在的局面。
「是的，你媽已經醒了。不過她還以為你出事了呢，估計這些天一直驚悚尖叫，也多半是以為你出事的緣故。所以，才在剛才大哭呢。」汪炳南立刻跟顧少寒解釋說。
但是聲音里已經充滿了溫柔地寵溺，沒了之前傷心絕望的語氣。
顧少寒不禁一下子跪到母親身邊，兩隻手握住母親的一隻手，抵在自己的額頭上說：「媽，太好了，太好了。您終於醒了，您知道我有多難過。都是我不好，沒有好好地保護好您，讓你差一點就出事了。」
「少寒，你真的是少寒嗎？」顧太太依舊哽咽著，氣息有些不穩地問。
她剛剛醒來，身體還很虛弱。所以還不能坐起來，只能伸著手摸著顧少寒的手問。
摸到溫熱的皮膚，讓她的心裡變得暖了一些。
但是，她又好害怕，這一切又是一場夢。這一切都不是真實的，等到這場夢醒了，兒子又會消失不見。
「媽，是我，我是少寒。您沒有在做夢，這一切都是真的。倒是我，覺得像是在做夢。沒想到您真的醒了，太好了，太好了。」顧少寒不禁又哭又笑，斷斷續續地哽咽地說。
顧太太的眼角再次滑下幾滴眼淚來，她真的覺得這一切都像是在做夢一樣。
可是，她之前明明，明明有聽到槍聲，也像是看到林芷柔開了槍。為什麼兒子會沒事，她只是昏迷了半個多月，可是兒子卻毫髮無傷地站在她面前。
如果說是中了槍傷的話，也不會這個樣子。
「少寒，究竟怎麼回事啊！」顧太太好半天，才消化掉這個好消息。雖然身體還很虛弱，但是卻迫切地想要知道，這一切究竟是怎麼回事。
「這還是汪叔叔的功勞。」顧少寒連忙笑著跟母親解釋說。
原來，汪炳南到底不放心林芷柔，覺得她選在那個地方很好。要了一輛車，也有想要跑路的意思。可是，她能跑得掉嗎？
其實是很難的，很多人以為有了車就能逃跑。其實，這是個很難實現的事情。
所以，汪炳南不得不想，林芷柔也許也能想到這一點。
可是，那她為什麼還要要車，還要要錢呢？
也許，這一切都只是她的障眼法，讓他們毫無心理準備。然後，再做出她真正想要做出的事。
而她真正想要做的事，或許是想要顧少寒的命。
這種人汪炳南見識過，愛而不得，便會毀掉。讓自己和這份愛，還有自己所愛的人一起沉淪。既然生不同床，那麼就要死來同穴。
林芷柔之所以會提出那樣的要求，或許也是抱了這樣的念頭的。
於是，汪炳南便請了一個阻擊手，在很遠的地方監視著。
林芷柔選的那個地方很好，但是只可惜她沒有真正勘察好那個地形。就在遙遙相對的地方，其實也有一個這樣的獨樓的。和這棟樓是同一水平線，一起建造的，相隔了百米。
若是一般的槍法定然不能怎麼樣，但是對於阻擊手來說，這些距離並不算什麼。
更何況，林芷柔所站的那個位置，剛好又在阻擊手的完全控制範圍內。
所以林芷柔開槍的那一刻，阻擊手比她先一步開槍。而顧太太聽到的那聲槍響，並不是林芷柔的槍，而是阻擊手開的。
只是顧太太當時神志不清，又加上心理恐慌。所以才沒有看清楚，還以為是顧少寒出了事。
顧太太聽汪炳南和顧少寒解釋完，不禁長長地鬆了口氣。這下，她是徹底放了心。
而這時候，她又看到站在一旁跟著顧少寒一起來的尹小冉了。不禁嘆了口氣，目光幽幽地看向她，突然開口說：「小冉，我想跟你聊兩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