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一章 苦命鴛鴦
第二百三十一章 苦命鴛鴦
李布衣的臉色變得通紅,我還是第一次見到他這麽窘迫的樣子,以前遇到的危險的時刻很多,不過這一次,是被一隻屍鱉給嘲諷了,他的心情自然沒有以前那樣,至少那張臉明顯地在宣示著,他很生氣,-——至於後果嚴不嚴重,我還不算多清楚。
總之,他的紅臉可以選擇飾演三國的關羽,都不用化妝了,當然,客串個大閘蟹也是可以的。
李布衣瞪了我一眼,"你還笑!"
我捂著肚子,就是忍不住啊,不過雖然也是捂著嘴,不過這麽一笑,那流水也是不由自主地灌進了我的肚子,這是相當地難受啊。不過,也可以說是痛並快樂著吧。被一隻屍鱉給嘲諷了,哈哈哈哈,我還是忍不住啊。
我笑得眼睛都睜不開了,就見李布衣的臉色一陣紅,一陣綠的,看起來倒是在積攢著怒氣值-——好後悔這個時候沒有相機啊——拍不下來這個好鏡頭!
哎?用手機的話也是可以的吧。
我的牛仔褲裏裝著倆個手機,一個是我的,一個是趙老師的。我掏出來我的蘋果手機,按了一下開機鍵,果然,進水了,開不了機——趙老師的更別提了,早就是關機了。
唉。微微有些遺憾呢。
李布衣看到我的舉動,很是焦急,"幹嘛?你還要留影紀念啊。娘子,你不要太狠心!"
我看著他那急切的模樣,想著剛才那好玩的事情,早就把那所有的恐懼與不安拋在了腦後,這個時候,開心成了我首要的事情。
不過,這麽沒心沒肺也是不太好。
畢竟那屍鱉是敵人,不是隊友。它嘲諷李布衣,這一秒,也是衝了過來,李布衣還在跟我手舞足蹈呢,那屍鱉一下子咬住了他的肩膀。
我不笑了。
小事情可以笑笑,但這生死存亡的時刻我怎麽笑得出來!李布衣也是沒有料到這屍鱉還有背後偷襲這一招,被它牢牢地咬住了——
我小跑在它們的身上,隻不過那柱子很高,他們所在的位置很高。我就算是想幫忙,一時半會兒,也沒有能幫得上的-——
李布衣低頭看了我一眼,收起來剛才的玩鬧,"娘子,你看好了,我要報仇了!"他說到報仇那個字眼的時候,一拳頭打在了屍鱉的頭上。
雖然屍鱉仍就是咬住不撒口,但是李布衣也是也是,同樣是不管那肩膀了,直接衝著那屍鱉打去,一拳兩拳-——他們倆這完全都是不要命的打法啊。
我整個人都慌了。
也不知道李布衣能不能撐得住。"加油。"我又說了一句話。這個時候開口還真的是讓人難過啊。
我實在是不想喝水了啊——而且為什麽這水裏的滋味有些李布衣的腳臭味。我抬起頭哀怨地看著他。
李布衣一愣,繼而是笑了起來,"放心吧,娘子,我不會讓你守寡的。"
白癡——你本來就是個死人好嗎?守寡也是我守你的!真是個傻貨!還笑,二貨!
這智商,真的是沒誰了——
屍鱉被激怒了。顯然看得出它的力氣增加了不少,我可以理解為是怒氣值什麽的,但是誠然,這家夥的嘴上已經有了紅色的血液流了出來。
李布衣他——
我捂住了嘴巴。這下子,可怎麽辦呢!李布衣的小臉完全沒有了剛才的紅潤,變得是異常地蒼白——即便是鬼流血,也會很痛苦吧。
"沒事。"他這個時候還顧得上安慰我,真是個大白癡!你這個樣子哪裏是沒事啊!非命是事大了,
那李布衣的拳頭雖然仍舊在屍鱉的頭上砸,但看得出來,他的力氣是比剛才小了許多。那肩膀上的傷口讓他行動都變得遲緩起來。
我再也來不及遲疑,當下是抱著那柱子往上爬起來,他們倆的高度是在我頭頂上大概十幾米左右的樣子,還得說是我估量得沒有誤差的情況下。
不過,他應該會沒事的吧。
李布衣明顯是發現了我的意圖,"你走。我自己行的。"他有氣無力地說道。雖然我不知道自己上去有什麽用,但我也不能眼睜睜看著他慘死吧!
於情於理,於公於私,所以,我都這麽做了。
我繼續向上爬著,手腳並用——不過這個肚子實在是讓我行動受阻,我的肚子靠著那柱子,又壓著異常難受,好在裏麵裝的著是水,不然的話,還不得流產了。
如此胡思亂想之下,我已經移動了有-——三十公分的樣子。
李布衣仍舊沒有放棄,或者說是看到我上來之後他的鬥誌又開始增長,一個後肘打在了那屍鱉的腦袋上,但是屍鱉也是比較死腦筋的那一種,死死地咬著他完全沒有鬆口的跡象。
我明白它的意思。就算是死,也要拉一個墊背的嗎?更何況,目前看來,這屍鱉完全是占了上風。至少我看來,他是占據優勢的。
不過這樣難怪,畢竟先前我沒有加入到戰局。等我啊,李布衣,千萬別這麽死了,按照我的這個爬行速度,再有半個多小時估計也就到了。這麽說起來好欠揍啊。不過,這實在是不方便,這肚子真的是讓人心煩意亂的。
我都懷疑我會因此患上懷孕恐懼症了!
不說這個,繼續爬吧——
"鬆口啊,你-奶-奶-的。"
"你是狗啊。"
"我靠。"
雖然李布衣罵罵咧咧,但是屍鱉以不動應萬變,那一張血盆大口就是牢牢鎖定在了他的肩膀上。當真是死也不撒口。意誌力當真是讓我輩感到驚歎啊。
雖然是敵人,但我仍舊是心裏點了個讚。這大肚子的障礙,讓我完全是隻能用雙手慢慢爬了,因為我不太容易看得見自己的腳,兩三次還差點掉落下落的樣子-——
啪嗒,我又一次踩空了,好在是手上及時抓住了那柱子上的凸起的石刻,要不然還真的或許會直接掉下去也說不一定。雖然這是湖底,掉下去看起來也摔不死,但是我是要去救人的啊。怎麽可能要留在這個地方!
我要救他,我才不要看到他死呢!至少-——你不能眼睜睜死在我麵前吧。要不然的話,我以後做夢真的是別想安穩了。
我會一直做噩夢,一直噩夢下去。睡不好覺,吃不好飯,然後-——想一想就覺得異常痛苦呢。
離李布衣的距離又近了一些。
"你來幹嘛啊。"李布衣似乎怕是連累我,還一臉嫌棄地道,"你又幫不上忙。"
如果我能說話的話,肯定會反擊他的,都這個時候了,還瞎說什麽大實話——再說我也不是一無是處啊。至少,我能幫助你,幫你幹啥呢,好吧,我也不知道。
但,讓我眼睜睜看你死,就是不可以啊!
我的眼神很是堅定,李布衣愣了一愣,估計是瞧到了我眼睛裏的光芒。他半晌才說道,好吧好吧。就讓我們做一對苦命鴛鴦吧。"
當真是放屁啊!
我又不是來和你一塊死!我是上來救你的啊!
這個家夥,到底是明不明白啊,好吧,這次看起來是很不明白的樣子。真是個大白癡。如果鐵定會死,我怎麽會舍得上來!
我們都要活著,都要活著!
手上一痛,那柱子上的石刻竟然劃破了我的手指,我微微晃了晃,還真的是挺疼的,再一看,竟然是那鳳凰的嘴劃了一下。
好吧,我叫鳳凰,讓鳳凰給咬了一口,我也就不吐槽了。
不過,鳳凰是一對的,一公一母,就和李布衣方才所說的鴛鴦一樣。也不知道剛才那個是鳳啊還是凰。它們那被先前的女鬼們撞擊染紅的樣子倒是有些猙獰,還好隻是石刻的圖案,不然,我會下意識尖叫起來吧。
我心裏頭這般想著,手上也不閑著,一點點地繼續向上,李布衣就在不遠了,不遠了,我一抬頭就能看到他。
手上的鮮血是一滴滴往下流淌,李布衣這家夥肩膀上也繼續流著血,我們兩個,倒是好像真的成了苦命鴛鴦一般-——啊呸,算了,這個時候,也就不計較那麽多了吧。
如果真的死了,如果死後是和這個家夥待在一起,倒是也不賴吧——
我晃晃腦袋,在內心為自己打氣,不要總想死,有機會,有機會的,可以活著,可以活下來,可以好好的活下來的。
"你鬆口啊。"李布衣都有點狗急了的意思,朝著那屍鱉不要命地揮舞著拳頭,但是他掙紮地越是激烈,那肩膀上的傷口就流出越來越的鮮血。
那血液,是異常地紅,有一些,還洋洋灑灑打在我的臉上。順著我的臉,往下流——
那屍鱉似乎在興奮之中。完全不在乎身體上的疼痛,或者說是壓根沒有打疼它,它隻是兩隻眼睛盯著李布衣,牙齒咬著李布衣。甚至我都覺得完全沒有看到我的存在呢!
這是個好機會啊。如果它沒有看到我的存在,那麽我很有可能能成功地將李布衣給救下來吧。想到這裏,我又是加快了速度,手指慢慢地也就感覺不到疼痛了,隻不過,那鮮血倒是跟不要錢地一般往下流淌。
似乎,他的血,和我的血流在了一起呢。
我一愣神,看著我們倆的血流淌在那柱子上的石刻,那石刻的鳳凰仿佛是動了動。是幻覺吧。我想。
而且這個時候我可沒有那功夫去管那些事。
我雙手努力向上爬,雙腳偶爾使勁,那肚子裏的水在拖著我的速度,讓我微微有下墜的趨勢。
"娘子。"李布衣看了我一眼,似乎在哽咽著。
這白癡,又不是生離死別,你哭個屁啊。好在是沒有哭出來,隻是帶著哭腔,但如果他真的是哭出來,大概我會瞧不起他吧。
我笑了笑,很艱難地扯了一個笑容,我不知道我的臉部肌肉還能不能做出笑的這個動作。但想必應該是很難看吧。
李布衣也回應了一笑,看著他那滿臉的歉意,我想,還是那個沒心沒肺嘴有點損的家夥惹人喜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