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 獻祭
第二百二十七章 獻祭
不過他這一副知道什麽但就是死活不跟我解釋什麽的蠢樣子真是好欠揍啊！
我狠狠剮了他一眼，但他隻給我留下一個後腦勺，他現在正認真看起了那女鬼群。這鬼有一個不稀奇，兩個也不稀奇，但是這小小的無名湖怎麽會有這麽多的女鬼呢？還都是女的，一個男的都沒有——
這也太讓人驚訝了吧。
女鬼們隻是跪著，嘴裏發出"嗤嗤"的聲音。我越發地不懂了。李布衣饒有興趣地看著，一點兒都沒打算跟我解釋！
我十分難過，這當瞪眼瞎的感覺就是不爽啊。
不過這女鬼們沒有發現我倆倒是真的好，不然的話，這麽多，我估計就算是一個吃我一口肉，都不夠吧-——
又過了五六分鍾的樣子，遠處飄過來一根柱子。柱子移動得很快速，陡然之間就立在了女鬼們的中央。
女鬼們更加興奮了。嘴裏的叫聲也越來越大，我的耳朵不停地傳來"嗤嗤嗤嗤"的聲音。這個聲音，到底代表著什麽意思？
還是說，不是"嗤嗤"是"吃吃"，那些女鬼們餓了？這搞不好啊。這麽大的集體，一頓下去地主家半年的糧都沒有了。
李布衣自然不知道我在胡思亂想，他輕聲說，"來了。"
來了？我看著他的視線，也將目光落在了那柱子上。不過這好眼熟啊，盯著盯著，我的臉上露出了驚恐的表情。
李布衣點了點頭，"沒錯，那就是亭子下麵的柱子。"
剛才下落的時候就已經發現這柱子了，隻是覺得好奇，但是由於我們走得不是同一條道，所以也並沒有多少的交集，但此時此刻又看到了這柱子，而且它還是移動過來的，讓我不由地驚恐，那湖麵上的亭子大概也是能移動的了？
這到底是發生了什麽事？為什麽一回來這湖就變得那麽古怪，而且那王麗和雪兒也都失蹤了！趙老師也失蹤了！
不會這些女鬼也是失蹤的人吧？
想到這裏，我的頭皮一陣發麻。那她們是死人還是活人呢？我不知道。看這情況，似乎知道答案的代價也忒大了一些。
我看著那女鬼們，又看了一眼李布衣。李布衣見我表情不對，指了指那柱子，"你也注意到上麵的圖案了吧。"
柱子上麵的圖案？這是什麽意思？我瞪大眼睛看過去，沒錯，先開始我的確有發現那柱子上繪有圖案，不過因為我和"它"分別了一下，所以忘了這一回事，隻是將注意力全都放在了女鬼們的身上。
但經過李布衣這麽一提醒，我也趕緊看了過去，這好像是一個動物吧？我瞟了李布衣一眼，見他欲言又止的，我腦袋一激靈，這是鳳凰！
他看著我，沉默了一會兒，"沒錯，就是鳳凰。"
應該是巧合吧。應該是我的名字太大眾了吧。我心底裏這麽安慰自己。那還有個自行車品牌也叫鳳凰呢。
不應該是和我有關係吧。我再次安慰著自己。
畢竟先前那落鳳村，那落鳳坡，都讓我有了懷疑。怎麽會那麽巧！而這次，我們下落到湖底，又是看到了柱子上那繪著的鳳凰的圖案。
而我，恰恰都在場。
李布衣握緊了我的手，"別多心。隻是巧合。"
真的隻是巧合嗎？雖然心底裏一直想要自己相信，可是為什麽我卻懷疑-——懷疑著這一切不會是和我有什麽關係吧！
但不應該啊，我這麽弱雞的一個人，怎麽能和她們鬥呢？嗯嗯，應該是巧合。應該是巧合！
那柱子一落地，女鬼們的似乎更加拘謹或者說是恭敬了。一個個全都跪拜在地上。仿佛是見到了比自己大得多的大人物，所以連頭都不敢抬。
但是她們隻是跪著，到底是要幹嘛？
我不懂。
最前麵的一個女鬼站了起來，由於所有人都跪著，所以一個人站起來就顯得特別耀眼。她衝著那柱子遊了過去，然後——讓我目瞪口呆的是，她竟然一頭撞了過去，直至鮮血淋漓。
隨後她慢慢下落，落在了原地。
我看得是一愣一愣的，這是在搞什麽鬼啊！
這還不算完，仿佛那個人隻是在開頭一般，這一個個的女鬼按照次序一般，一個接著一個頭撞擊著那柱子，一個接著一個的死亡！
前仆後繼——的死亡。
我看了李布衣一眼，這就是他所說的獻祭嗎？他的臉色平靜，似乎早就預料到了這種結局。
不遠處的前方就剩下了一個女鬼了。
那柱子變得血紅，雖然是在湖底，雖然周遭都是水，但是那血液似乎牢牢印染在了柱子上，再也衝刷不掉。
最後的女鬼也遊了過去，她就像一個八爪魚一般抱著柱子，然後頭開始一下又一下朝著這柱子砸了過去。仿佛那不是自己的頭，而是仇人。
她最後也倒了下去，直直地落下了。這次，倒是讓我看到了她臉上的表情-——她竟然是笑著的！
沒錯，她竟然是笑著的！
這樣的死亡，她竟然是笑著的！這是心甘情願地赴死嗎？這比當年的那個法-倫-功還讓人覺得可怕啊。
我心頭這麽想，身體不由自主地朝著那邊靠攏，我是想著看個究竟！李布衣一把拉住了我，他在我的耳旁說，"不要急，等。"
等？
這個時候還要等什麽？
我不明白，但看著他，沒有先前的玩世不恭，我鬼使神差的點了點頭，他應該是不會騙我的吧。
我又耐著性子站在了原地。這珊瑚還真是大啊，完全將我倆給隱藏住了，就像是天上故意掉下來讓我倆躲藏的。
不過，這麽高大的珊瑚，怎麽說也是讓人費解的吧。但現在，費解的東西太多，我也顧不得研究它了。
我站在原地，等待著李布衣"等待著的東西"。
柱子完全是被染紅了。那周圍到處都是女鬼的屍體，很是慘烈。我雖然沒有被她們吃掉，但是看著她們的這死的模樣，心裏麵也是油然生出了許多情緒。
她們的死亡，讓我覺得有些悲壯，讓我覺得有些殘忍，又讓我有些心痛。
那柱子上的鳳凰更加醒目了，變成了完全血紅。血紅一片，看著特別凶惡。
鳳凰，我也叫鳳凰呢。但我看那柱子上的模樣，卻生出了一股厭惡。我突然都萌生出一種改名的衝動了。
"她們都是心甘情願的。"李布衣說道，"她們是祭祀品。"
他的臉色很平靜，很平靜，就像是以前見過同樣的場景一般。他看著我，"不管怎樣，她們沒有後悔。無論是人還是鬼，付出的犧牲隻要值得，就好了。哪怕是生命呢。那又怎麽樣！"
我還是不理解。這個世界上真的有什麽東西讓我付出生命的代價嗎？我不懂。至少現在，我覺得，我珍惜我的生命。我為任何事情的犧牲都會優先保護自己的生命吧。即便是在落鳳村與大蛇的爭鬥，我也從未想過我會那麽死去，我看著那柱子上的鳳凰，心裏呢喃道，無論如何，要活著啊。
那石刻的鳳凰似乎是動了動，但沒等我驚呼呢，卻又沒了變化，我搖搖腦袋，想必是我的神經太緊繃了吧。
嗖。嗖。嗖。
變暗了呢。
湖上遊下來了好多屍鱉。它們烏央央的擋住了光亮。成群結隊的。它們趕了下來。
明明不是害怕地逃走了嗎？它們怎麽又回來了？不會是來找我們的吧？我驚恐地看了一眼李布衣，他倒是沒有絲毫的緊張，仍舊是饒有興趣地看著這屍鱉群。
屍鱉並沒有來找我，也沒有來找李布衣。
它們向著那女鬼們的屍體衝了過去。一隻屍鱉，一個女鬼。一隻屍鱉，一個女鬼-——讓我驚訝的是，它們的數量是和那女鬼相匹配的！
這會是巧合嗎？
屍鱉撕咬著女鬼的屍體。看樣子是吃到了大餐的模樣。也像是許久沒有動食的樣子。就連那女鬼們的腦袋也都是囫圇吞了下去，我下意識閉上了眼睛，這簡直是太血腥了！讓我意想不到的血腥！
這些女鬼也真是夠慘的，先是頭撞柱子死了，後來又是被這屍鱉吃掉-——
不一會兒，李布衣搖搖我的身體，他輕聲說，"沒有了"。
我睜開眼睛，果然是沒有了，那女鬼們已經全都不見了蹤影，而那屍鱉也都浩浩蕩蕩地消失了。這幹淨地讓我都覺得我方才看到的是幻覺！
不過那柱子上的血紅讓我知道先前的一切真的都是真的！至少那些女鬼們真的是拿著自己的頭撞了柱子，留下了滿柱子的血。
"唉。"李布衣見我情緒不高，也是歎了一口氣。
就算你知道，就算你曾經見過這般的慘烈，也會內心翻滾動蕩不安吧。
這祭祀真的是封建糟粕裏最為嚴重的最沒人性的了吧，那祭祀品-——真的是慘！她們祭祀的家夥-——那祭祀得到底是什麽東西？是那柱子？不會吧，我搖搖頭。
繼而又盯上了那柱子上的血紅，心裏頭一驚，該不會是那柱子上的圖案吧？祭祀的是——鳳凰？
這個念頭一起，我的心仿佛被人抓住了一般！
李布衣看著這戰場一般的畫麵，"還沒完呢。"他說道。
"不過接下來才是正菜吧。"
他這話讓我呼吸都停了三秒。要知道這弱水的神奇是讓一個旱鴨子即便是是在湖底也不會因為呼吸還有水壓而死掉，最多我是喝了一肚子水，而李布衣的一番話，讓我整個人又陷入了那種恐慌之中。
我握緊了他的手，他反握住我的手，看了我一眼，臉上扯開了一個明媚的笑。"不怕，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