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勇氣
第一百六十七章 勇氣
第一反應就是我去死吧,讓我去死吧,第二反應就是,我趕快衝出門逃走啊。現在大門是敞開著的,也就是說我跑快一點,完全可以安全地規避這風險。
但-——
媽-的,總是這個時候我的感性戰勝了我的理性,"使勁。"我對著村長說道。
村長顯然是愣了一下,他不多話,點點頭,腳步向前走去,我和他就等於是拖了兩個人在走。
本來是相當輕鬆的,這下完全是步履艱難。
走一步都覺得是吃力。像是腳下踩著沼澤地。稍微一不注意,就會陷進去,然後便什麽都沒有了。
"幫忙啊。"
我咬著牙對著那仿佛渾然無事的李布衣說道。
村長和小田顯然是沒有聽到我那蚊子叫的聲音,即便是聽到了,也可能是以為是對他們說的吧。
李布衣搖了搖頭。
該不會是吃醋了吧。
那傲嬌的小臉完全是暴露了一切啊。
真是夠了!你吃哪門子醋啊!你就算是吃醋也該分好時間還有地點吧,不然的話——人命關天啊大哥!
我就差是沒給他跪下了。
我擠眉弄眼,臉上的表情估計比電視劇裏那些麵癱的帥哥美女要精彩得多的多。
"村長——"小田深呼吸也一口氣,又叫了一下我,"你們還是別管我了。"他咬牙道,"這是我大柱哥,他還能害我不成?"
村長不說話,眼睛裏都有淚水在打轉。
他總不能說,他怕這個大侄子害他吧?其實在他的眼裏,就像他說的那話一般,哪怕是死了,你還是我們落鳳村的人,也還是我的大侄子。
"停下裏吧,和大柱子說說話。"
村長說了這麽一句話。真是腦殘會傳染的!
都屍變了啊!待會你們的小命要是不保了可別怪我沒提醒你們。我身邊有個超級大bug的千年老鬼我都沒有心存僥幸,你們倆倒是好,一點兒都不給自己留後路。
我一旁看著那說到做到的村長和小田停下了腳步,他倆回過頭來,凝視那趴在地上,雙手握住小田小腿的大柱。
沒錯,大柱現在是臉朝下,趴在地上,看得出來他剛才是爬過來的!
不過他的指甲還真是長。
一個男人的指甲有那麽長,看著就是夠嚇人的-——
"大柱哥,你有什麽話想對我說嗎?"
小田半蹲著身子,竟然說了這麽一句。
這真是拿著生命在開玩笑啊,要是這大柱哥已經不是大柱哥了,那你可真是要-——
"嗬。"大柱從嘴裏發出來這個聲音。
這聲音相當奇怪。
一般什麽情況下人才能發出這樣的聲音呢。你把舌-頭卷起來,然後用力地發聲,基本上那聲就差不多了。
"他好像是不能說話了。"村長見大柱沒有為非作歹的樣子,也說了話。
雖說把他當成村裏一份子,但是誰也知道,人鬼殊途,這個道理,村長肯定也懂,也明白。隻是他心裏過不去那個坎罷了。
當然也可能是我過於小人了。
大柱仰起頭,看著村長和小田。
那滿臉浮腫,看上去像是泡囊了。所以很難辨認出這究竟是想讓我們從他的臉上看出什麽來。
"你那麽著急,你想說什麽啊?"村長也跟著急著團團轉。
這哪裏是看出來著急了啊?我實在看不懂這張浮腫泡囊的臉上究竟是寫了什麽。
對了,寫!
"要不你在地上,那樣我們就知道。"我插了一句。
那大柱看了我一眼,那眼睛突然有了點神采,他那樣子仿佛是怕我?
沒搞錯吧,先前我還被他嚇了個半死呢!
"大柱子根本不會寫字。不認字。"村長回了我一句。"你都提起他的傷心事了。你看大柱子都不開心了。"
這哪裏又看出來臉上寫滿了不開心三個字啊。
我怎麽看不到!
而且這個年代,還有不認字的青年嗎?想一想我也是愣了,接下來完全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大柱看起來是有事情想要告訴我們,可是卻沒法和我們正常交流。
鈴。鈴。鈴。三聲鈴鐺響。
這鈴鐺聲不知道是從哪裏傳來的,但很奇怪的是,聽得這鈴鐺響聲,讓然莫名其妙地有些煩躁。
我都有點想要打人了!
呲啦。
小田的小腿被指甲紮破了。
"大柱子,大柱子,你這是幹什麽?"
村長急了。
比小田還著急。
這鮮血順著那小田的腿上就往下流。
大柱子和先前完全是變了一個人一樣。
"大柱哥,我這是哪裏做錯了嗎?"
小田嘶吼道,呲牙咧嘴,估計也是疼的。
看著那指甲已經完全沒了進去,這傷口可想而知——
村長狠狠踹了大柱一腳,大柱的手這才收了回去,但小田的腿仍在不停的流血。
"跑!"村長說道。
早這樣不就好了嗎?繞了個大圈,至於嗎?
"嗬。"
大柱站了起來,似乎用嘴舔了指甲上的鮮血,總之嘴上變得一片鮮紅。這你-媽如果還是那個可以值得信賴的話,我就真的相信我猴子是從石頭裏蹦出來的了。
我扶住了小田的右胳膊,村長扶住了左胳膊。
小田完全使不上力氣,看起來那傷口比我想象的還要重。鮮血流了一地。
大柱在後麵不緊不慢地追著。
看起來像是和我們玩著一個貓捉老鼠的把戲。
"快跑。快跑。這大柱變成鬼了。"
村長說道。
"已經不是當年的那個人了。"
但是再快也快不起來。
小田幾乎隻能是用一隻腳來走路,一隻腳往前蹦著走,而另外一隻,完全是拖在了地上。
砰。
李布衣終於出手了。
他一拳頭打在了那大柱的臉上。
大柱仰頭倒在了地上。
但沒過三秒,卻又站了起來,
李布衣又揮拳,他又倒在了地上。
沒過三秒,又站了起來。
如果重複了五六次,我們幾個終於是挨到了門口。
"沒有追來吧?"
村長問。
我搖搖頭,"沒有沒有。咱們快點帶他去治傷,順便通知村裏人。"
"重要的是通知老神仙。"
對對對,通知他們的話肯定會有用的,我還記得當初邱道士將符咒貼在了那人的腦門上,說是能防止屍變。
當時我並沒有相信,這才沒過多久啊,符咒沒了,果真是屍變了。
砰。
大柱又倒在了地上。
戰鬥力是相當的頑強。
"他這是在和誰打架嗎?"轉過頭看去的小田說道。
沒錯,在我眼裏,大柱是和李布衣在打來打去,但在他們的眼裏,那大柱卻隻是個一個人倒下又站起來,倒下又站起來——
"我們快走吧。"
我催促道,萬一暴露了李布衣可就不好了。而且李布衣現在這樣,隻是為了將他拖住,給我們留有足夠的逃生時間。
我們幾個要是走得慢了,待會他脫身的時候也就不好辦了。
"走,走,走。"
村長也說道。
出了這個門就好了。出了這個門一切就都太平了。
我們倆扶著小田走到了門外。
我們齊刷刷地愣住了。
這看著怎麽那麽熟悉。
不一樣的是李布衣和大柱子原本在我們後麵,這次變成了在我們前麵。
"鬼打牆。"
我下意識地說道。
"完了。"
村長似乎也聽說過鬼打牆,"這下我們死定了。"
"舌尖血。把舌-頭咬破就好了。"我看著村長說道。
村長一臉驚喜,"不愧是經常待在師父身邊的,就是有文化。"
這和文化真的是一點兒都不搭邊好嗎?
三秒過後,眼前的景象變了。
路還是路,樹還是樹。
竟然還有行人走過。
"救命啊。"我喊道。
五六個村民趕了過來。
"這不是小田嗎?怎麽受傷了?"
"村長,這是咋回事啊?"
"就是,是不是被人欺負了,走,我倒要看看,誰敢欺負咱們村的人。"
村長喘口氣,說道,"快,快,大柱子詐屍了。"
"快去叫道長來!"
村民彼此對視一眼。
一個說道,"切。大柱子那家夥每日除了喝酒就是喝酒,詐屍了也是個酒鬼。"
"酒鬼有什麽怕的。"
"就是啊。"
"村長你別擔心了。不用麻煩道長了。"
都說無知者膽大呢。
他們竟然走進了那院子。
"別進去啊。"
村長喊道。
我們好不容易死裏逃生。你們就要去送死——反正怎麽都是死,隻不過死的對象發生了改變。是這個意思嗎?
還沒等我再次喊一嗓子呢,那村民竟然直接退了出來,踉踉蹌蹌地跑了,"村長,我替你喊道長過來。"
那聲音從遠處傳了過來。合著剛才以為我們是在開玩笑嗎?
"小田,我先送你去包紮傷口。"
村長說道。
"算了。我撐得住。我等等道長。大柱哥其實平日裏也沒那麽壞。我想弄清楚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小田憤恨地說道。
院子裏偶爾還能聽到劈裏啪啦的響聲。
我湊過去看了看,那大柱點著腳,一下又一下的做出著攻擊,看樣子是擺出了不撞南牆不回頭的勇氣。
他身上布滿了塵土,看樣子是沒少倒在地上。隻是勇氣十足,摔倒了一次一次又爬起來。
我真是奇了怪了,這大柱子究竟是怎麽了?隻是聽了鈴鐺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