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棺材
"村長是和你一起失蹤的!你現在要說你不知道村長在哪嗎?"
三叔公明顯有點動怒,"帶把兒的,給我上!"
來的人集體圍住了我們(ps:看起來都是帶把的),有幾個人還按住我的肩膀,我一個弱女子,竟然背後有三四十個大漢,想來也是跑不了————
師父倒也不著急,他悠悠道,"誰告訴你們,我是和村長在一起的?村長他明明就在家。"
我小聲嘀咕,"村長在家?早上我們怎麽沒發現?"在一瞧,趙老師和邱山遠眼裏都泛著迷糊。就連那個在智商上鄙視我的李布衣都沒了聲音。
這是真的還是假的?還是師父故意也在拖延時間?
李布衣正瞪著那個按著我肩膀的人,估計又在憋什麽壞招。我唇語一般對他說,"你可別亂來。"
他也唇語一般說,"占我娘子便宜,斷他一隻手就這麽便宜他了吧!"
有那麽嚴重嗎?那我以前初中老師還打過我手心呢,真是沒地方吐槽!而且幸虧我在大學沒待幾天就出來了,好吧,我想念曉彤和靜靜了,還有我爸媽,好長時間也沒打電話了,哎哎,剛才說的不是這個。得虧我在大學沒待上幾天,沒認識幾個異性。不然學校還不得多上一批殘障人士。
這麽一想還真是有點可怕!
李布衣在我旁邊站著,呲牙咧嘴,那樣子倒是想讓我發笑,挺搞笑的。我一下子沒控製住,笑出了聲。
兩邊人在對峙,我這笑聲不大不小,正巧是把大半人的目光吸引了過來。
那個叫建國的中年人看向我,“那個小姑娘,你笑什麽?”
“沒事。笑著玩。”我隨口答道。
“可真是瞧不起我們落鳳村啊。”建國說,“你們這些外來人————到底想幹什麽!”他在三叔公麵前煽動,“三叔,可不能再猶豫了。村長的下落重要啊。”
三叔公一臉嚴肅,點了點頭。“你說得對。”
“等一會。”
師父老人家說,“你們這群人腦袋不好使嗎?我要是綁架村長我還能自投羅網啊!村長明明就在家!”
“什麽?”
一群人躁動了。師父言辭懇懇,聽起來比剛才是有信服力多了。
“真的假的?”我也躁動了。
如果村長真的是在家裏“睡覺”或者做什麽,那還真的是擺了個大烏龍!按住我肩膀的大漢微微放開了手。
“我就說嘛。這就是個誤會。”趙老師笑著說,“師父,把村長還給他們。”
“村長在哪?在自己家?就在這?”
三叔公手持木棍敲著地麵,被他敲出了一個小坑。“我怎麽沒看到呢?你欺負我眼睛不好使啊!”
師父指了指我們幾個。“先放開他們。放開他們我就說。”
“三叔——”建國叫道,“我們沒必要聽他的擺布!”
三叔公微眯著眼睛看了一眼建國,隨後一擺手,按住我胳膊的壯漢放開了我。同時另外一個壯漢也放開了趙老師。說是放開“他們”,但是邱山遠師徒二人倒是沒有被抓住,方才“唯一”抓住的是無足輕重的我還有趙老師。兩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人————
李布衣瞪了一眼我後麵的壯漢。
還別說,雖然聽村長說是村裏走了一多半的勞動力,但看起來留在村裏的也個頂個的是“務農”的一把手。個個長得跟電視裏的健美先生一般,前些天我咋就沒發現呢!
得虧是沒起衝突,不然我覺得真的夠嗆能跑得掉!
“村長呢?”
建國搶先問。
“村長就在你們腳下嘍。”
師父古裏古怪說了這麽一句話。就連他的愛徒邱山遠也忍不住問,“師父——”
“嗯。就是你站的位置。”
師父指著建國,手指頭又順著他的上半身轉移到下半身最後定格在他的腳下,“村長就在下麵——”
“你把村長給——”
建國有些驚恐,“三叔,這人把村長給埋了。”
村民吵吵嚷嚷的。
“心黑啊——”
“枉費村長對他們那麽好——”
“毒——”
“殺了他們!血債血償!”建國舉起握著的拳頭,吼了一聲,“血債血償!”村民顯然都怒了。
我也很不理解。按理說,村長和師父有點奸情的意思,怎麽會把一個人給埋了呢?趙老師小聲說,“完了完了,師父糊塗了。殺了人還敢承認。”
邱山遠仍舊是看著他師父,一句話沒多說,也沒多問。估計在他眼裏,無論師父做了多麽不靠譜的事,他都會覺得那是對的,合理的吧。
鐮刀鋤頭已經橫在了麵前,離師父那張臉二十厘米處至少有數十把,這要是下去,腦袋會直接砸開一個窟窿吧。
師父眼睛都沒眨一下,他看著三叔公,“我什麽時候說他死了?”又對著建國說,“我看是你希望村長死,所以才這麽說的吧?”
舉起鐮刀鋤頭的村民明顯是聽得這話愣住了,他們看向了建國。建國怒斥,“胡說八道。”
“挖出來就是了。”
師父說,“既然你們都不信村長活著。挖出來就是了。剛好時間也差不多了。”
他又一指著建國所在的位置,“就在他那腳下,挖吧。”
村民愣了。大眼看小眼。
為首的一個問,“三叔,您看?”
三叔公權衡片刻,“挖!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是啊。活要見人死要見屍。這平白無故消失一個大男人算是怎麽一回事。
“把這些從我臉前拿開!”
師父哼了哼鼻子,“可別等我生氣了。你們再後悔。”
“你這個老頭——找死呢!”
“住手!”
三叔公攔了下來,“不在這一時。”
說著,又盯著那建國所在的腳下。
建國被師父弄得很是灰頭土臉,“三叔,你別聽他胡說八道。”
“讓開。”
三叔公說道。
建國尷尬地撤開了身子。
“拿著鎬把子的,挖!”
十幾個青壯年走了過來,舉起鎬把子就開始了工作,看他們的樣子,也是一點兒都不信,村長是會埋在土裏,一點都不信,村長埋在土裏還是活著的。
“你說,這村長是活的還是死的?”
趙老師衝那呶嘴,我搖搖頭,“這我哪裏知道啊。”
再看那師父,又擺出了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樣。我去問?算了,他的愛徒都不敢發問,何況是我呢。
地麵上慢慢多了一個大坑。
坑越來越深,麵積也越來越大。
三叔公在盯著師父,建國也在看著師父。估計是怕他跑了——
“沒有啊。三叔。”
坑裏已經能站得下人了,一人露出半個身子,“這地都是實的。不應該有埋得什麽。”
噌。
建國不知從哪裏搞來一把鐮刀,對著師父說,“臭老頭,你敢耍我們!”
師父也不著急,慢吞吞道,“現!”
現?
現什麽?
等了一會,也不見師父說什麽。那建國更是一臉鬱悶,覺得自己又被他耍了。剛想教訓他一下的時候,坑裏的人叫了起來,“下麵——下麵——有東西!”
嘩啦啦。
一瞬間所有人靠緊了些。
那坑裏露出來個木材。
下麵的那人不敢再刨了,用手擦著木材上的泥土。
“是——是——棺材!”
那人聲音顫抖。
師父老神在在的,“對啦,抬上來。”
三叔公本來動動嘴,想質問些什麽,但還是什麽沒說出口,隻是對著村民說,“搭把手,抬出來。”
那坑挖得更深也更長了些。八個壯漢站在了坑裏。雖然臉色都特別地恐懼。
說實話,這事誰遇到誰都會恐懼。
找村長?怎麽會找到一口棺材呢?而且聽師父的口氣的意思,那村長似乎和這棺材有聯係?難不成村長是在棺材裏躺的?
我迷糊了。
李布衣在聽得是棺材的時候,早已漂浮到半空中,去看個究竟了。
“哎,趙老師,你說,這是為什麽啊?”
“不知道,不知道啊。我當年是文科生。”
“哦。我也是文科生。”
“嗯。”
“這和文科生有什麽關係啊!”
我滿頭大汗。
“師父——”
我叫了一聲。
師父不看我,也不理我。
“究竟是怎麽一回事啊?”
師父繼續不看我,繼續不理我。
邱山遠對我微微搖頭,意思是不讓我多問嗎?怎麽道家的人也這樣?跟個老和尚一般,就會說“不可說不可說”?
那可真的是太糟糕了。
因為根據我的理解,不可說的意思就是不知道。師父不可能也不知道吧?我打量了一下師父的麵容,平靜如水,一如既往的普通。什麽都看不出來啊。
“起!”
八個大漢將棺材向上舉了舉。
我當初以為是用繩子呢。但這落鳳村的村民真的是不能用普通人的視角來對待,人家直接用將那棺材給舉起來了。
棺材放在了院子裏。
棺材通紅。
那紅色紅得刺眼,倒像是古時候出嫁姑娘的嫁衣一般。
“這棺材,”李布衣喃喃道,“怎麽感覺是女棺呢。”
我對這一句話沒有太在意。
因為師父說,“棺材打開吧。村長也該起床了。”
八個大漢微微喘氣,“這棺材好沉。”其中一個道。
“該不會裏麵是——死——”
沒人說話了。
院子裏很靜。
大家都看著那棺材。
沒人願意第一個做吃蘋果的人。當然,更多是對未知的恐怖。
“你來——打開!”
三叔公指了指師父。
“我?”
師父笑道,“好。既然你們這麽膽小的話——我來就我來!”
師父走了過去。
所有人都讓開了。包括三叔公和建國。
邱山遠和我們幾個跟在師父後麵。
我怕的是如果打開之後裏麵什麽都沒有,師父應該能護得我們周全。但邱山遠明擺著是來保護他師父的。
他背靠著師父,麵朝著村民。有種“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