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三十七度的常溫水
第九十五章 三十七度的常溫水
煲湯?
沒完沒了啊。
我有些抽搐。什麽時候我變成了食材了。食人族什麽的最可怕了。
“剛才跪在地上的感覺好嗎?”
我不自覺說了這麽一句話。諷刺對手是我們應該學習的本事。
李布衣給我豎起了大拇指,應和我道,“縮頭烏龜就不要大放厥詞了。出來咱們再打一架。”
陰森森的聲音回道,“大丈夫能屈能伸,等你們待會被燒死了我倒要把你們的舌頭拔出來看看有沒有那麽的硬。”
火勢在說話間又大了一些。煙霧迷蒙著。
邱山遠已經將他的道袍脫掉,開始救火了。
“這加上屍油的火就是太猛了。”
咳咳。咳咳。
我咳著嗓子也加入了這場滅火中。
三個人忙做一團。但收獲卻甚是微弱。火花幾乎照亮了這個黑暗的小地方。沒有先前那麽暗淡了。但依然沒什麽用。
“鳳凰,你找找出口。”
邱山遠指揮道。“算了,還是李布衣去吧。”
一身白衣已經瞬間熏黑了。李布衣的小白臉上也透著黑乎乎的東西。他昂起頭,“好。”
這個地方有諸多可以燃燒的地方。
就連地上也鋪上了地板。
屍油的香味與燃燒起來的煙味讓人難以呼吸了。
邱山遠靠近我,“捂住口鼻。”
我聽他的執行了。但情況並不好轉。前後左右都有無窮無盡的大火。“咱們,咳咳,飄起來得了。”
邱山遠白了我一眼,“這煙霧你大概受不了。如果待得時間久了,早晚還是會死掉。我也一樣。他們耗得起。咱們可耗不起。”
他還舉著自己的道袍。那本來一身帥氣裝b必用的道袍已經沾滿了灰燼,原本金黃的現在也變成了烏黑,他不再像個道士了。
“你的衣服。”
我還在想著道士把道袍燒了是不是相當於士兵扔掉槍支的時候,邱山遠已經繼續舞起來他的道袍。
周圍被火照亮了一些,但仍然不見得有什麽用。煙霧與大火抵擋住了我的視線。
更重要的是我好像並不可以和李布衣一樣脫掉衣服來滅火。
女人的衣服總歸是比男人複雜些。
邱山的道袍下還有衣服,我的外套下也隻是——嗯,不能脫。
所以我滅火的效率並沒有他那麽快。
我的做法是用腳來踩的。
但是火勢大了起來,我還沒伸腳的時候都已經覺得熱了。稍微試探著一伸腿,“哇!”
我叫了一聲,邱山遠忙裏之中回頭看了我一眼。
“你怎麽了?”
“滅火啊。”我單腳跳了起來。
“滅火用腳?”
他愣了愣。似乎難以想象我的做法。
事後我想起我的急中生智,就特別尷尬。絕對是黑曆史啊。
“喂!”
李布衣探路回來,“唉,根本沒有路。這是個死的。”
他喘了兩口氣。站在我倆麵前。瞪著無助的眼睛,也不知道到底該怎麽做。
“你們當時是怎麽找到我的?”
我靈機一動。
“順路返回不就好了。”
我開始佩服我自己了。簡直是個天才。
但是我麵前的兩位並不那麽認為。邱山遠說,“我們來的路,不能走了。”
“為什麽?”
李布衣接著回答,“那是因為當時道士怕那鬼會借助那路逃掉,所以給——總之是不能走了。”
額。我看著邱山遠。一臉無奈。
“那還愣著幹嘛啊。滅火!”
我們幾個就忙起來,怎麽會沒有水呢!如果有水的話就好了吧。
大火無限地開始蔓延。速度很快。我們的腳下幾十厘米處已經燃燒著熊熊大火。
“要是有水就好了。”
李布衣感歎了一句。
這還用你說。
“水?”
邱山遠似乎想到了什麽。
“嗯。我倒是有點水。”
他這麽一說,完全吸引住了我的視線。這家夥身上也沒什麽啊。怎麽會還有水呢?
“在哪裏在哪裏?”
我咳嗽了兩聲。不住得問道。
邱山遠似乎有些尷尬。
“嗯。37度的常溫水。”
李布衣眉頭一轉,“你直接說你有尿就好了。”接著又對我說,“娘子你回避一下。”
我去!
我趕緊轉過頭閉上眼睛。真是羞死個人了。
“你們快點啊!”
這是多麽詭異的場景啊。作為二十一世紀的好青年,我從小便以社會主義接班人的要求來苛責自己,沒料到我現在竟然淪落到這種地步。
我的後麵,有一個千年老鬼,還有個道士。而那個道士就要在我的視線不能及的地方——撒尿。(ps:作者你是什麽鬼,出來!)
李布衣表示。“不是你們。邱山遠一個就夠了。”
我掩住口鼻。
煙霧更大了一些。
這能是一泡尿搞定的嘛。
或許我不理解男人的尿量。
興許有戲呢。而且道士的尿量可能非於一般人。
“轉過來吧。”
邱山遠說了這麽一句話。哎,不是吧?我還沒聽到聲音呢。
我一動不動。表示不能汙染我的眼睛看到什麽不該看到的。
但李布衣也如此勸,“好了,娘子,你轉過來吧。”
這一下顛覆了我的認知。邱山遠的腳下隻有巴掌大的一塊地方濕潤。
“哎?”
我心有疑惑,又不好意思問。但李布衣明顯好意思來拆道士的台,“嗬嗬。肯定是腎不好。”
雖然我是個女生,但我也知道男人受到最傷害的話語就是指責對方腎不好。
“真的假的?”
將嘴巴露出來一點,我好奇地問了一句。
邱山遠的臉色突然變得有點潮紅。他沒好氣說了一句,“我這一兩天忙的都沒怎麽喝水。”這話算是解釋。雖然有些無力蒼白。
李布衣拍了一下我的肩膀。
兩隻眼睛看著我,鄭重其事地說,“娘子,你放心,我的腎絕對好。”
“我靠,你跟我說這個幹嘛!”
我認真得表示,“我不懂你說什麽!”
你會帶壞寶寶的!
“嗬嗬。”
陰森森的聲音又傳入我們的耳邊。
吳銘叫囂道,“現在求饒,我會把你倆埋在一起的。”
“滾!”
我再次罵了一句。
空氣中又陷入了一陣沉默。
那吳銘也不說話了。
但火勢仍然愈演愈烈。我罵了一聲,便感覺有些缺氧。
“我們不會真的被燒死吧?”
李布衣無奈地問了這麽一句。
我向來是個悲觀主義者,他說出了我的心聲。
尷尬癌犯了的邱山遠倒是很樂觀,“別亂想了。會有救的!”
我不認為還有什麽好的辦法。邱山遠甚至連撒尿這種餿主意都用上了,然而,於事無補。所有的,大概都注定了吧。
“那個女的。你要活下去。”
是女人頭在說話。她在鼓勵我活下去呢。
唉。先前我錯怪你了。
“你要死在我手裏。”
你妹啊。最毒婦人心。我算是知道這話是真理了。
下一秒我對著邱山遠說道,“對的,我也相信我們會活下去的。”我也製止了李布衣即將開始的嘴戰,“省省力氣吧。活下去就好。”
活下去就好。我的眼睛應該放著光。我可不能被那個女人頭折騰。不然的話,還不知道會有什麽後果呢。
“皮球。皮球。”
微弱的聲音傳來。
鬼娃娃竟然醒了過來。而且仍然惦記著我這個大腦袋。
我簡直欲哭無淚了。那麽多人想要你去死,活著變得更加地有動力了。
“娘子,退後一點。”
李布衣拉了我一下,我的身子不自覺向後退了退,砰,有東西從上麵掉了下來。
我的個老天爺。
天上竟然掉下來塊木頭。
差點被砸死了。
那聲重重的砸著地板的聲音,砸在地板上都還彈起來一下,我估計我的腦袋應該沒有那麽硬。
“木頭。”
邱山遠像是發現了什麽似的。
“有辦法了。”
“什麽辦法?”我很好奇。
他卻沒理我,轉而對著李布衣問了那麽一句話,“先前你去找路,沒去那上麵吧?”
李布衣點了點頭,眼睛也是突然一亮,“你是說——”
“沒錯!”
邱山遠重重一點頭。
我聽得雲裏霧裏。什麽意思什麽鬼啊!
“能說清楚一點嗎?”
我瞪著求知的眼睛,“來不及了。”
李布衣抱著我,飛了起來。邱山遠也拿起來一張符咒,也飄了起來。
在碰頭的那一刻,他倆停了下來。
“就是這裏吧?”
“應該是。”
邱山遠舉著寶劍,劈哩啪啦砍了起來。
高空中開始不停地掉木頭。
而更讓我興奮的是,不一會兒,我竟然看到了光。
當然是自然光。
純淨的氧氣也透過那個細小的孔飄了進來。
“得救了!”
我雖然還是沒弄明白他倆怎麽知道這裏能通往外麵。但還是充斥著一種興奮。我知道我得救了!
我不用麵對那女人頭和鬼娃娃了。
“你要去哪裏啊?”
好吧。我話說早了。
那女人頭就像個蜘蛛一樣趴在離我不遠的地方。
“還是留下來陪著我兒子吧。”
她用頭發拉著高空中的木頭,而耷拉著一個腦袋,直勾勾看著我,“大人說,你最適合用來煲湯了。”
“他肯定是騙你的。他才適合煲湯呢。”
自由就在眼前,我是不想白白浪費這個逃生的機會。
但邱山遠又要正義附體了,“來得正好,不用我去找了!你該為你做的事付出應有的懲戒。當然,看在你是從犯的份上,如果你現在悔改並且自裁的話——”
嗖嗖嗖。
三道淩厲的頭發絲飄了過來。
就像三道鐵絲一般。
李布衣手一揚,抓住了一根,“還跟她廢什麽話,那麽威脅我娘子,打吧!”
真暴力。我可不想再被煲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