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六章南滿之菊
「就算是這樣,那端木銳是死有餘辜!」
此時宋戚霆大笑幾聲,冷淡的看向宋戚風,「哈哈……哈哈哈……我母親是死有餘辜?你的親人就是個個都不能少?只許你州官放火,不許我百姓點燈?這是什麼邏輯?你可曾想過,我母親有做錯過什麼?」
宋戚霆越說越大聲,「我母親不過是愛上一個不該愛的人呢,死心眼的愛了那個人那麼多年,更是寄希望於他,希望他能夠救她一命,讓她免遭南蠻王室被煉化的命運。可是結果呢?結果呢!」
宋戚霆看向宋安,目露凶光,「結果我娘為了大膽的彰顯她敢愛敢恨的性格,被我所謂的爹趕著追殺,甚至她死了還要求我把她變成死靈來做最後的抗戰。她寧願萬劫不復也希望舒一口長氣,我娘又做錯了什麼?」
宋戚霆看向雅歌,眼神帶著犀利,「雅歌,你說你這輩子沒有得到宋安的心,可是你得到了他的尊敬,得到了整個宋氏人的擁戴和維護。我娘呢?除了我,除了南蠻皇室,一無所有。即便是南蠻皇室,我那舅舅還是只關心他愛著的墨玄,與我娘的感情,可有可無!」
宋戚霆帶著怨恨的目光看向李玉琪,「還有你!都是你的介入,讓我本來幸福的家,變成了一個家非家的地方!一個外來子的孽種,鳩佔鵲巢,還要享受我無荒城的最高權利,我真不明白,這憑什麼!他除了姓宋,沒有一點我宋家的血脈!」
這句話很硬氣,秋陽眨了眨宴,很滿意自己徒弟所說,他並不打算插手,他倒是想看看李玉琪怎麼辯駁,就像幾千年前,他曾經這般說過某人一樣。
只是因果輪迴,同樣的內容,同樣的爭辯說法,卻是角色對調,李玉琪又能否了解了當年他的心情?
「你胡說八道!」宋戚風大聲制止,「我是我爹的孩子!」
「是你爹的孩子,可是你爹姓蕭!姓蕭!」宋戚霆殘酷的指出事實。
「你胡說八道!」
「我胡說八道,還是說的事實,歷史自有公論,而你現在要解釋的,就是我師父說的,論起殘忍和十惡不赦,你們比我更甚!知道嗎?」
李玉琪皺起眉,她有些頭疼,揉了揉太陽穴,這個場景,她竟然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好像哪裡見過。
「宋戚綜,你才是我的兄弟,你作為旁觀者,自己說說,我做的哪裡有錯?我和我娘,不過是想要我爹回頭,想要跟我爹過著天倫之樂罷了。偏偏這個宋戚風,這個李玉琪跟蕭倫城一夜歡好的孽種佔據了你我的勢力,更是霸佔了你我爹所有的關愛,你不恨嗎?」
宋戚綜顯然比宋戚霆的情商更高,他掏了掏耳朵,裝傻的說道:「啥?恨?咱爹老實說我缺心眼,我這人聽不懂啊。」
宋戚霆哈哈大笑起來,「是嗎?你聽不懂?你是真的聽不懂還是你不想說?一個人迴避一件事情,往往是這件事情很重要,重要到了避無可避,他只能用裝傻充愣來表達。哈哈哈……有趣有趣……」
「我沒有逃避,我只是覺得這件事與我無關。你說是吧?」
「是啊,你的母親雅歌那般聰明的人,生下來的你,要智力不足,要情商不夠,要能力沒有,只有一身蠻力,你確實不該介入。只是,你做的這些,會是真的嗎?智者往往會大智若愚,因為會偽裝。而你騙不了我。」
宋戚霆今天就是要拉著宋戚綜下水,下水對付宋戚風。
李瀟玉借著給慕雲昭端茶的功夫,小聲說道:「今夜是宋家兄弟內訌,你我看戲?」
「你覺得精彩嗎?」
「內容還是形勢?」
「都有。」
「內容而言,我反而覺得宋戚霆說的沒錯,咱們比他的手段還殘忍,一點沒錯。」
「你倒是心大,認可你的對手的話。」
「尊重對手,尊重自己,這才是人生。」
「那形勢呢?」
「宋戚綜的手越攥越緊,看來是要跟宋戚霆唱雙簧了,宋戚風無荒城城主的位置不保了。」
「你怎麼知道?」
「雅歌剛才對著宋戚綜偷偷搖手,我看到了。」
「還好咱們離得遠,不然你說這話,雅歌非給你滅口。」
「也許。對了,婆婆為什麼一副看戲的模樣,宋戚風無論如何都是你親哥哥。」
「無荒城的城主,本來我母妃就說不得,不是嗎?」
「這倒也是。」
「對了,你先說陷在他們再計較一些什麼?」
「我也不知道他們計較一些什麼,只知道,他們估計要吵翻天了。」
「你會緊張嗎?」
「我倒是不怎麼緊張,只是好奇一件事。」
「什麼事情?」
「你猜……」
「別鬧。」
「好吧,我覺得今天去南滿菊之前,這個公論會成為宋安和我母妃決裂的導火索。」
「為什麼?」
「因為秋陽。」
「因為他?」
「還因為前幾天看到的白杜生。」
「啊……說起他,白杜生去哪裡了?」
「去迎接王瀧韻了。」
「你知道婆婆他們說了什麼嗎?」
「不知道,他們關上了房門,秋陽設下了結界,就連宋安都不知道。」
「這倒是一個蹊蹺之處。」
就在慕雲昭還想說什麼,一聲高聲叫喊將他和李瀟玉的注意力拉了過去。
「宋戚霆,我今天非要殺了你!」這一聲高聲叫喊來自宋戚風,此時宋戚風的眼睛發綠,儼然是葯人的藥性發作。
宋戚霆嘴巴彎起,「你葯人的藥效發作了,可控制的住?你要是控制不住,可就要四處破壞了,你可知道肆意妄為的城主,最是要不得?」
「你胡說八道!」
「我胡說八道,還是你性子暴躁。控制不了一個葯人的藥效?百毒不侵的醫聖徒弟?哈哈……你活該砸了你師父的招牌。」
「我沒有……」
「是沒有還是你已經破壞了?不對,是砸破了?」
「我沒有……你胡說……」宋戚風拚命的壓制著自己暴戾的性子,彷彿下一刻他就要成魔。
宋安看著即將發作的宋戚風,而此時宋戚綜靠近雅歌,一副保護雅歌的模樣。
「宋戚霆,我要殺了你!」
隨著宋戚霆的碎碎念,宋戚風立刻暴躁起來,他揚起刀就想要去砍殺宋戚霆,只是他的眼睛已經全然的變成綠色,他的實力變了方向,竟然攻向了雅歌。
雅歌身上的母蠱氣息,和宋戚霆很相像,失去理智的宋戚風會把雅歌當做端木銳。
雅歌不慌不忙的使出陣數,可是宋戚風快如閃電,在雅歌布陣還沒完成的時候,已經身處那泛綠光的手,揚手就給了雅歌一下,雅歌被他的大力道給擊飛。
此時宋戚綜凌空接住雅歌,一個翻身將雅歌放在地上,此時他顧不得藏拙,使出全力對著宋戚風出招。
宋戚綜的招式凌厲,比宋戚霆的更有過之而無不及,他的每一招都是極其歹毒,只是葯人一般的宋戚風卻全身剛硬如鐵,他完全不受宋戚綜的掌法影響。
宋戚綜不僅是個御蟲術的高手,更是個搏擊術的高手,這一招一式,完全看得出他的功底。
這搏擊術的功底,讓宋安詫異起來,這不像是個少年才有的,更像是他這個年紀才有的反應力和速度,那雄厚的內力將力大無窮的宋戚風震得後退一步。
內力釋放出來的空氣波,讓眾人都往後退了一步,只除了宋安、李玉琪和秋陽三個人依舊站在那裡,紋絲不動。
宋安詫異的看向宋戚綜,這還是他的兒子嗎?宋戚綜真的有這麼厲害嗎?難道宋戚霆是對的,宋戚綜一直是在藏拙?
宋戚霆大聲的笑了起來,「戚綜,這才是你的本來面目,跟你娘一樣的狠毒和艱險,喜歡偽裝的黃鼠狼子!」
宋戚綜此時是沉不住氣的,剛才宋戚風差點殺了他娘。
「你給我閉嘴,要是你不激怒宋戚風,我娘又怎麼會有性命之憂?」
「怪我咯?我不過是說的事實,他受不了而已!」
「你還不制住這個葯人?」
「制住?我現在五花大綁,怎麼制住?」
「你可以念口訣!」
「制住他,我的籌碼是什麼?白白被你們殺嗎?我不是我娘,沒有那麼笨蛋。」
宋戚綜一邊跟宋戚風對打,一邊目露凶光,「你非要我親自給你鬆綁?」
「你若是鬆綁,按照宋家的規矩,我就是無罪,不是嗎?畢竟我需要自己的親兄弟來幫襯我。」
「你我的娘不和,我不會幫你!」
「那你就享受發作的宋戚風和你以及你娘,沒完沒了的對打和廝殺吧。」
「你當真這般無動於衷?我娘可是你母親!」
「那也只是個代名詞,我的生母是端木銳,除了他,我誰也不認。」
「你……」
「來啊,給我鬆綁。」
「爹在這裡,我如何給你鬆綁?跟你一起不孝嗎?」
「那我就不管了。」
宋安看著宋戚綜儘管武藝不錯,可是面對不知疲倦的宋戚風,慢慢開始落下乘了。
這不是個辦法,而宋安也跟著宋戚綜一起焦急起來,此時李瀟玉涼薄的聲音終於開口了。
「宋戚霆……」
「什麼?」
「在你看來,你可會遵從你師父的一切命令?」
「當然會。」
「秋陽,你既然是宋戚霆的師父,又是你救下的他,你說個處置辦法吧。」
秋陽放下手裡的茶碗,安靜的看向李玉琪,嘴角彎起,「我來處理?」
「嗯。」
「丫頭,你可曾覺得眼前的一切,似曾相識?」
「相識?」
「我來給你講個故事,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