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三章血玄沐湖
蕭史皺著眉看著王箬沐,而王箬沐則是輕嘆一聲,「我血玄沐湖的湖水為什麼能這般的紅?最根本的原因並非是那些沒有感情的殘殺染紅,而是母神留下的神壇埋在了那裡。你可知道那裡又是什麼?」
「是什麼?」
「母神曾經想要煉化人的靈魂,來洗滌整個大陸,凡是被提取了母蠱的人,他們的母蠱都要被融化提煉,那麼提煉成為什麼呢?提煉成為的就是一顆丹藥罷了。那這些母蠱是如何成為丹藥的?」
「血玄沐湖的湖底有葯廬?」
「丹藥是什麼?你知道嗎?」
「是什麼?」
「丹藥,術士們練出來的丹藥專業的稱謂是外丹,指用爐鼎燒煉金石,配製成藥餌,做成長生不死的金丹。外丹分為神丹、金液、黃金三種,並稱金丹為葯,燒之愈久,變化愈妙,百鍊不消,畢天不朽,人若服之能令人不老不死。」
「這是常識。」
「可是常識之外呢?」
「還有其他的不成?」
「那必然有其他的。常識之外的便是這丹藥為什麼是多種藥物最終成為丹藥?為什麼是一個圓形的丹藥?為什麼是個糰子的模樣?」
「這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理所當然就是真實的?」
「不然呢?」
「你可知道天地方圓?這葯廬之內是方圓還是天地?」
「葯廬應該是肚子部分是圓形的吧?」
「是圓形還是方形?」
「圓形。」
「錯,是方形。」
「啊?」
王箬沐托著臉,慢慢的說起來,「這天地之間的極致便是圓就是方,方就是圓。你在外面看來葯廬的肚子的確是圓形的,可是在葯廬的肚子裡面看著那提煉丹藥的地方,卻是實打實的方形。若想要圓形的物件兒,必然要圓形的外廓賠上方形的托盤,反之亦然。」
「嗯?不太理解。」
「不太理解?」
「確實很難理解。」
「負負得正,空即是色,色即是空,可懂?」
「額……不太懂。」
「算了,你自己好好琢磨琢磨吧,我現在要做的就是要趕緊想想怎麼去鳴凰樓。」
「你不管胡蘊了?你不想去聽聽李崇煥想說些什麼?」
「難道他們還能說出一朵花來不成?」
「未必不能說出一朵花來,萬一他們說的正好是你需要的呢?」
「你不是讓蕭琮去了嗎?」
「朕做事一向是做個周全,非十足的準備,朕不放心。」
「你要與我一起去?」
「不可以嗎?」
「好,那就去看看。」
「不知道沐沐你可有什麼方法?畢竟血玄沐湖如果真的是母神的血脈的話,應該知道母神最拿手的隱蔽吧?」
「你是說藏身咒?」
「看來你知道。」
王箬沐伸出手來,「牽著我的手,我帶你走。」
「你現在就用藏身咒?」
「對。」
「那你上來吧。」
「做什麼?」
「朕帶你走。」
「你帶我走?」
「對。」
「怎麼走?」
「朕打橫抱著你,你抓住朕的手,朕帶你去李崇煥住下的地方。」
「是嗎?」
「對。」
她盯著他很久,笑眯了眼睛,「好吧,那我就去看看那李崇煥到底是一個怎麼樣子的人。」
「走吧。」
……
此時李崇煥正端著茶杯笑眯眯的看著來人,「真是稀客,從來不出後宮的貴客都來了?」
「哀家來不是為了你。」
「知道,你為了墨韻姑姑。」
胡蘊看向墨韻,皺起眉,「你這次怎麼出山了?」
「鳴凰樓的血沐凰快出來了。」
「是嗎?你還放不下他?」
「我這一生絕對忘不了。」
「你就這麼死心眼了一輩子?」
「若是真的不願與我有瓜葛,何必早年給我希望?既然給了我希望,為什麼要收回去?」
「你啊,這輩子就是認死理,毀在了這個死理之上。」
「不然呢?我還能怎麼樣?我沒辦法啊。」
「是啊,你的心總是那麼的倔強,又有什麼辦法?」
「不說這個了,我聽說白杜生的那個孽女來找你了?」
「你知道了?」
「我就為了這個事情來找你的。」
「你該知道我的師兄比我的毒功要高明很多,他的女兒,我不知道該如何應對,你來我就安心了。」
「一個二十來歲的小姑娘,能有什麼本事?」
「可是你忘記了這血玄沐的女人都是個異類?我不知道她現在是八歲還是九歲還是十一二歲。」
「這就是你在宮裡專門找小太監小宮女獵殺的原因?」
「我不放心。」
「一個小丫頭片子,你當真這般擔心?」
「你難道忘記了血玄沐湖的那個王瀧韻了嗎?這鳴凰樓進出自由的人物,她的女兒……」
「你多慮了,那個孽女沒什麼本事,沒有她娘的本事。」
「為什麼這麼說?」
「要是真的有那能耐,又何必等到現在?她為什麼不動手?你沒想過?」
「這倒也是,要是王瀧韻,現在怕是要跟我膠著了。」
「顯然那個小丫頭片子並沒有來出現。」
「可是不應該啊。」
「你就是多想了,那個小丫頭不會這麼早帶來,最起碼該是再過五年。」
「是我想多了嗎?」
「你若不是想多了,就是自己嚇唬自己。」
「你啊,就是喜歡安慰我。」
「我並不是安慰你,而是我覺得那個小丫頭片子不可能這麼早出來,就算她想,依照白杜生的心思,怎麼可能這麼輕易的讓這個小丫頭片子獨自面對你?若是那小丫頭死了,他如何對得起王瀧韻?」
「可是……」
「沒什麼可是,這就是真理。」
「好吧。墨韻,我相信你。」
「胡蘊,你在這後宮住了太多時間了,該是出來活動了。」
「現在活動嗎?」
「你覺得呢?」
「可是瀾月不是說……」
「瀾月說什麼就是什麼?」
「這李崇煥不是說瀾月打算讓我再穩上個幾年?」
「幾年?如今李玉琪都到了南滿菊了,你覺得你還有多少時間?」
「南滿菊?」
「血玄沐湖最近的湖水越發的血腥氣,怕是要再次暴怒了,需要血沐凰的壓制。」
「你說白杜生已經去了鳴凰樓?」
「是的,現在已經在南滿菊了,怕是現在快要跟李玉琪碰上了。」
「碰上了?可是李玉琪不是跟白杜生是死敵嗎?」
「他們是死敵?未必吧?」
「不是嗎?」
墨韻笑了笑,看向窗外,此時的她表現出的是冷靜,更多的確實無奈。
「墨韻,你的表情不對,發生了什麼事情?」
「李崇煥……」
「墨韻姑姑,崇煥在。」
「你先出去,我想跟胡蘊說些知己話。」
「可是……」
「瀾月我會跟她說的。」
「是,墨韻姑姑。」
李崇煥低下身子,轉身離開,而藏身咒中的王箬沐和蕭史則是對視一眼,看來接下來的將會是整件事情的細節了。
「墨韻,你有什麼要跟我交底的?」
「胡蘊啊,你可知道我來的路上遇到了誰?」
這一刻胡蘊覺得墨韻瞬間老了十幾歲的模樣,她將手搭在墨韻的身上,「是墨玄還是白杜生?」
「墨玄?你覺得我會因為他而這般的眼神嗎?」
「你不會。」
「那你知道我是為了誰?」
「為了白杜生?」
「我在南滿菊的時候看見他了,他還是年輕時代的那般,只是白髮多了些,長得有點富態,還多了點皺紋。」
「我記得白杜生曾是唯方大陸最帥的男子,沒有之一。」
「你還記得?」
「他是我的師兄,朝夕相處,你忘記了。」
「對啊,你我真是可笑,這麼多年,斗得跟烏眼雞兒一般,五年之間,我一直以為白杜生最愛的是你,卻發現,這五年他只是為了保護那個才正常的王瀧韻。」
「你我都是被我師兄那個壞心思的人給害了。」
「你還恨我嗎?當年我毀了你的一生。」
「我如何恨你?現在我是萬萬人之上的太后。若不是當年你的任性,我怎麼會跟蕭倫城成為了這樣的伴侶?而我又如何能夠懿旨天下?」
「你確實還是怨恨我的,你的話語帶著的話題和語氣就帶著怨恨。」
「你該知道,我的師兄,其實我更有資格跟他白頭偕老,不是嗎?」
「是啊,可是我就是氣不過。」
「我的師兄怪就怪他長得太過於俊秀,而你我都中了這皮相的誘惑。」
「所幸,咱們醒悟的還不算晚。」
「話說你這次來,見到我那師兄,可有跟他說句話?」
「沒有,他在南滿菊呆了一會就離開了,行色匆匆。」
「你不是說他去見李玉琪了?」
「是從李玉琪的院子里出來,但是我不知道他們說了什麼,只知道白杜生的臉上有一種解脫的感覺。但是我不明白,那王瀧韻都死了那麼多年了,怎麼會這般的表情。」
「你懷疑王瀧韻還說著?她不是該六十了嗎?」
「可問題是王瀧韻是唯一一個四十歲之前覺醒的血玄沐湖的谷主,她身上有太多的變數。」
「就算有變數又如何?她的女兒,不還是那般的稚兒模樣?」
「可是不一樣,我覺得這次血玄沐湖的事情發生了改變,而且鳴凰樓裡面的秋陽,也變了。你知道嗎?」
「秋陽?那個人會變成什麼樣子?」
「秋陽竟然開始去南滿菊,李玉琪去哪裡,他就跟在哪裡,這是我第一次知道秋陽會放下架子,當人家的隨從。」
「是嗎?秋陽跟著李玉琪?」
「沒錯。我想知道這裡面發生了什麼,更想知道這白杜生為什麼會那般的表情,而我需要你這個同樣有毒功的女人,陪著我去一趟南滿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