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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八章宿糧釀酒

  「郡主,這幾天你都心情不好嗎?怎麼只吃這麼一點?王爺三四天都沒來咱們瀟湘室了,莫非你們吵架了?」


  夕月關心的說道,她很好奇郡主這幾天脾氣越來越差了。


  「沒事。」


  「哦,郡主,那你若是沒事,就該多吃點。」


  「天熱吃不下。」


  夕月剛想說些什麼,容曜急匆匆的跑了進來,他臉上一臉著急,「郡主,太府寺出熱鬧了,右藏令孟學良當眾杖刑呢。」


  「右藏令?李密手底下的官?」


  「是啊,郡主,眼下正在行刑,你要不要去看看?」


  「準備馬車,咱們去瞧個熱鬧。」


  「是,郡主。」


  這太府寺門前門庭若市,擠滿了商州城的百姓,而這太府寺的外面,一人穿著黑色長袍,被按在長椅子上,屁股上的布匹已經被鮮血沾滿了。


  李瀟玉到的時候,正趕上一人在宣讀罪證。


  「容曜,這個人是誰?」


  「左藏令華容。」


  「這個絡腮鬍子的就是華容?」


  「是的,郡主。」


  此時這華容字正腔圓的讀著,「太府寺建府衙至今,一直統管錢糧。歷來陳糧做酒,新糧做米,為藏令該盡職責。可右藏令孟學良玩忽職守,竟然將新糧做酒,陳糧做米!引得陳糧因著陳放過久而生霉不可食用,在這次河北黃河之災上,無米可賑災!使得新糧因著成分太少,釀酒不足,導致糧食消耗過多,以致於國庫存糧不過半,此人罪該當死。」


  華容頓了頓,說的煞有其事的模樣,「我太府寺歷來是清明府衙,今有此國賊,必然公佈於眾,讓大家監督和建議!」


  「打死這個國賊!」


  「打死貪官!」


  「太府寺卿和左藏令是好人!」


  「支持太府寺卿!」


  「支持左藏令!」


  此時孟學良早就被打暈了過去,沒人幫他辯駁,看來是有人想要做事孟學良的罪過了。


  只是她李瀟玉就是想要華容被坑進去,又如何坐視不理?


  李瀟玉掀開馬車的車簾,緩緩走了出來,「右藏令管糧,左藏令管錢,自古以來治粟內使,才有了大司農。大司農本就管理錢糧,後來改名太府寺,太府寺卿名下左右藏令,管理國庫財富。只是,我不明白,這右藏令出了事情,為什麼左藏令卻如此積極?」


  華容盯著這馬車走出來的女子,這個女子耀眼且妖,是個極其妖媚的女子,看著裝扮,像是世家的家眷。


  「哦?你想說些什麼?」


  「我想說些什麼?不過說些公道話罷了,既然你說接受建議和監督,為什麼我不能說說我的建議呢?難道你方才說的就是一紙空談?」


  李瀟玉這句反諷,倒是讓華容愣住,好一個牙尖嘴利的女子。


  「姑娘不妨說說,我們太府寺歡迎一切不同意見。」


  「你代表太府寺?」


  「我站在府門外,自然代表了。」


  「既然你如此,那我有三問,不知道左藏令可否回答我。」


  「你提建議而不是提問題。」


  「我提的建議,你若回答的讓大家滿意,便是建議,若是回答的不滿意,那就是答非所問,那建議就成了太府寺的問題,需要解決。既然是需要解決,那建議是不是就是問題呢?」


  華容皺起眉,這個女子來者不善啊,還巧言令色,偷換話題真是把好手。


  「那你倒是說說。」


  畢竟現在李瀟玉將華容架在了火上再烤,他華容不得不答覆她。


  「這第一問,那便是家法,國法,哪個法大?」


  「這不是顯然的事情,國法大。」


  「既然國法大,是不是萬事萬物都要遵循它所有的規矩,不得改變,更不得有任何篡改?」


  「那是自然。」


  「官員的懲治有官員自己的一套準則,左藏令將平級的官員杖刑到暈厥,這是不是有違國法?這樣做,是不是讓人質疑?」


  百姓竊竊私語起來,華容感受到了輿論倒向了李瀟玉,他雖然心中很氣,卻依舊一副清官中直的模樣,「嗯,卻是這樣,可這是太府寺卿的決定,我不過是執行。」


  「那我第二問就在太府寺卿了。我很奇怪,這右藏令出了差錯,這太府寺卿可是要背負一半的責任,他沒有想過怎麼善後,卻大張旗鼓的推出自己的屬下來做替死鬼。這明眼人一看,便覺得這位右藏令不過是幫上司背鍋的蠢材,他實則無罪啊,對嗎?」


  「姑娘不是我太府寺中人,如何知道這右藏令沒有做出這等事情?」


  「陳糧做酒,新糧做米,世人皆知。右藏令這般年紀好歹也做了五六年吧?既然他一直能做下去,必然是萬事做的不出大差錯。那麼這樣的人,怎麼剛好在今年做了這樣的差錯?還是這麼大的差錯?」


  「這……」


  「這不讓人起疑嗎?有點欲加之罪何患無辭的歧義,不是嗎?」


  「他搞錯了事情,我們太府寺的案頭上的文檔有記錄。」


  「有記錄的文檔,就一定是事實嗎?萬一是賊喊捉賊的人蓄意陷害這位耿直中正的右藏令呢?你們可有調查清楚?」


  「這……」


  「那我第三問也就在這裡,你們只是宣讀一個結果,可告訴大家你們的證據和判斷的過程?你憑什麼認為你決定的就是對的?你又憑什麼確定你做的就是準確的?你連我的問題都回答不了,又如何有那個能力明確自己是不是被人忽悠了呢?」


  「姑娘,你是不是來蓄意找茬的?」


  華容說不過李瀟玉,準備使出他管用的霸道和野蠻。


  「怎麼,說不過我,打算與我過過招?」


  「姑娘,這裡是太府寺的衙門,不是你家後院,你擾亂公堂,妨礙公事,可知道後果?」


  「我只知道,你被我說的啞口無言,被我問的無話可說,惱羞成怒了。」


  「姑娘,我東嶽國國法,有人妨礙公事,可亂棍打出。來人……」


  「在!」


  「這位姑娘方才提到國法,就讓她見識見識國法如何!」


  李瀟玉淡定的看著七八個壯漢拿著大粗棍子站在她的眼前,風颳起她的秀髮,她輕蔑一笑,「憑你們幾個,也妄想動我分毫?」


  「能不能動得了,先試試再說,給我上!」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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