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十六章 清楚身份
桐嵐伸手,食指緩緩地滑過陶瓷酒杯,「這酒壺是媽親手燒制的。上面的彩釉是玉含畫上去的。」每一都充滿著滿滿的回憶。鮮活的記憶,充滿笑聲的童年,曾經的他們真的很幸福。可這份幸福僅僅因為一個錯誤而灰飛煙滅。
她張開手,死死地握弄酒瓶,如同喃喃自語般道:「為什麼,留下的那個為什麼是我?」她多麼希望離開的人是她,因為活著真的好痛。
夜安看著桐嵐眼裡的痛和迷茫,心尖發緊,情不自禁地伸手將桐嵐樓入懷裡。
桐嵐身體微僵,但卻沒有掙扎任由他摟著,這一刻她想忘了一切,哪怕是片刻的失憶,就當是最後的放縱吧!
記不清是誰先開始吻的誰,似乎也沒有要分清的必要。一個吻,是情不自禁的開始也好,是無法自拔的眷念也罷。一個吻不是結束,僅僅只是一場糾纏的開始。
空寂的客廳沙發上,他們如乾渴許久的人,貪婪而不知足地吮吸著對方的溫度。四肢緊緊地交纏在一起,沒有一絲縫隙地緊貼著。
而此時,別墅的大門外立一個身影。
高天看著緊閉的鐵門,手微抬欲按門鈴,但手指在接觸到門鈴的一瞬間卻停了下來。
高天抬眼看著鐵門上已經斑駁了的圖案,眼眸深了深,而後收回欲按門鈴的手轉身離開。
太陽夕下,但烈日烘烤后的的炙熱卻依舊覆蓋在大地上。
桐嵐坐起身,撿起地上的衣服穿回。
躺在沙發上的夜安跟著做起身,「桐嵐——」
桐嵐扣好襯衣,站起來背對著夜安道:「我待會兒下來不希望你還在。」說完桐嵐抬步打算離開。但手腕卻突地被夜安抓住。
桐嵐微微回頭,面無表情地看著夜安。
夜安凝視著她道:「桐嵐,我們——」
「夜安,剛才並不代表什麼。男女之間的事,很正常。我喝多了,你正好出現而已。」桐嵐淡淡地截斷了夜安的話道。
夜安頓時臉色一暗,「對你而言,我們之間最後存在的僅僅只有醉酒後的亂性嗎?」
「否則呢?」桐嵐面無波瀾地回問道。
夜安眼裡劃過悲傷,「真的沒辦法放下過去嗎?」
桐嵐胸口一刺,夜安如此懇求的眼神她第一次見到。但放下過去,放下父母、親人的仇,她做不到。
她抽回被夜安抓住的手腕,面若冰霜看著他,「夜安,我酒醒了。」留下一句意味深長的話,桐嵐轉身離開。
夜安看著桐嵐的身影消失在客廳前方的樓梯口,嘴角揚起一抹苦澀的弧度。她說她酒醒了,可是他卻希望自己能一直醉著。原本以為放得下,現在才發現自己根本做不到。可做不到又能怎樣呢?終究她不會再回到自己身邊了。
夜安穿好衣服從別墅離開,桐嵐站在二樓的窗戶前看著大門外的夜安。今天的一切不該發生的,但是——
樓下夜安轉身往二樓桐嵐的房間看去,窗戶前的窗帘上是帶著田園風格的小碎花圖案。而窗帘后空無一人。
夜安眼神黯淡了下去,轉身落寞的身影緩緩離開。
別墅二樓,桐嵐背靠在窗戶旁的牆上,空洞的眼神凝視著前方。良久后她轉身看向窗外,空寂的院子里什麼都沒有。夜安已經離開了。
她眼眸黯淡無光地看了眼莊園的大門,而後轉身離開。
夜安從古家莊園離開后就去了酒吧,今晚他要不醉不歸。
凌晨,夜安坐在吧台上,醉得一塌糊塗。酒保見狀沒辦法只好給夜家那邊打了電話過去。
半個小時后,夜家派人把夜安扛回了夜家。
夜家的夜管家親自來接的夜安,把夜安帶回夜家后,夜管家將夜安送回了以往夜安住的房間。
夜安的房間在三樓西側,和弟弟夜璽的房間正對著。
夜管家讓保鏢把夜安放到床上,但夜安剛沾床,就開始鬧騰了起來,夜管家立馬上去安撫。
「大少爺您別再嚷嚷了,乖乖睡覺好不。」夜管家安住要起身的夜安道。二少爺剛睡下,要是被吵醒了就不好了。
夜安大喊道:「哪來的糟老頭,讓開,本少夜還要喝酒。」
夜管家頭大,這些年大少爺不住在家裡,但以前每次大少爺喝醉酒發酒瘋,二少爺都會很沒耐心地直接把大少爺扛起來丟到樓下的水池裡。二少爺一向對大少爺沒耐心,他可不想待會兒驚動了後院的老夫人。
夜管家正頭痛著怎麼讓夜安安靜下來,突然身後傳來一陣女人的聲音道:「他再吵,少主酒醒了。」
夜管家轉身,房門處站著一名女子。
女子一身黑色的緊身夜站著房門,身後透著走廊暈暗的燈光,一雙丹鳳眼透著邪魅,仿若融入黑夜中地妖魅一般。
夜管家見來人微怔,「朱雀,你回來了。」朱雀是二少爺的手下,今晚應該出去執行任務了,看樣子是事情辦妥了。
這時躺在床上的夜安突然起身,一把抱住夜管家大叫道:「桐嵐,我不允許這樣做。」
夜管家不妨,被夜安拉倒在床上。
夜管家回神,欲推開夜安,但奈何夜安力氣之大。
夜管家那個窘迫,而夜安嘴裡絮絮叨叨地喊著瘋言說著不放手的醉話。
一旁的朱雀眉頭皺了皺,走到床邊一把拉起夜安。夜管家乘機脫身爬了起來。
朱雀不是個多事的人,但夜安如此吵鬧怕是會吵醒對屋的夜璽,所以她才會出手。但——
她不該出手幫夜管家的,她冷眸看著壓在她身上的夜安。她沒想到被她拉起來的夜安會突然抱住她往一邊兒倒去。
所以她救出了夜管家,卻代替了夜管家被夜安壓在了身下。
夜安醉得稀里糊塗,他睜開眼,一張精緻的容顏映入他眼中。
他胸口猛地一緊,伸手覆蓋在朱雀光潔的臉上,嘶啞的聲音道:「桐嵐,不要離開我好不好?」
朱雀眉頭緊蹙,「大少爺,我不是國務卿女士。」她們真的有這麼像嗎?讓醉酒後的夜安能將她錯認。
夜安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他凝視著身下的朱雀,懇求的語氣道:「桐嵐,我知道你無法釋懷父母的仇恨。但是我和夜家的人不一樣,我可以為了你斷絕和夜家的關係。我求求你,不要嫁給高天好嗎?」如此的話他只能在醉酒後說出口,因為他知道桐嵐不會答應。即便他能放棄一切,但她卻不能放棄仇恨。
朱雀心裡猛地一緊。為了國務卿女士,夜安既然能斷絕和夜家的關係。即便僅僅只是醉酒後的胡話,卻依舊讓人——
朱雀瞳孔猛地撐大,因為夜安倏地傾身向她靠下,這情形是想要吻她的打算。
朱雀猛地一驚,想推開夜安,但卻不經意地扯到左肩上的傷口,她眉頭皺了皺。
眼看夜安的吻就要落下,突然一個人影出現在床邊,接著夜安整個人被人硬生生地拽到了地上。
夜安跌坐在地上,嚷嚷起來,「哪個混球,敢破壞本少夜的好事!」
朱雀坐起身看著站著床邊的夜璽微怔,而後起身站到一旁畢恭畢敬地喚了聲,「少主!」
夜璽穿著一件絲質的黑色睡袍,胸口的衣襟微開,露出古銅色的肌膚,一雙黑如深淵的瞳孔看著朱雀,全身散發著邪佞的氣息。
夜璽冰冷的雙眸看了地上的夜安一眼,而後對著夜管家吩咐道:「找人把他給我丟到水池裡去。」
「是,二少爺。」夜管家道。如今夜家是二少爺掌事,二少爺讓人把大少爺丟進水池裡,即便是老夫人也沒辦法阻止。
夜璽冷眼看了夜安一眼,「記得丟遠一點。」話完,夜璽轉身離開。
「是,二少爺。」夜管家道,看來二少爺是怕驚動了老夫人。
夜璽離開,朱雀看了夜安一眼跟了過去。
朱雀跟著夜璽來到夜璽的房間里。
夜璽走到沙發上坐下,而後端起茶几上的酒杯喝了口,低冷的聲音道:「對方很難應付?」
站著沙發旁的朱雀頭微低,「走漏了風聲,對方事先做了埋伏。所以耽擱了些時間。」
夜璽細長的睫毛微抬,手中的酒杯輕晃,「剛才為什麼不推開夜安?」
朱雀愣了愣,沒料到他會突然問這個,坦白道:「沒料到大少爺會有如此的舉動。」
夜璽嘴角劃過一抹陰柔的弧度,「是嗎?我以為你很享受他的懷抱!」
朱雀臉色微僵,「少主,你知道朱雀——」
「你是個知道自己身份的人,是我誤會了。」夜璽不溫不火地截斷了朱雀的話。
朱雀眼眸微暗,低頭不語。少主又在警告她不得胡思亂想了,可是如果不想她誤會,又何必對她——
「過來!」夜璽命令的口吻傳入朱雀耳中。
朱雀走到夜璽跟前。
夜璽突然伸手抓住朱雀的手腕,一個用力把朱雀扯入懷裡。
朱雀跌坐在夜話身上,夜璽攫住朱雀的下巴,低冷的聲音道:「任何男人敢碰你,費了他。包括夜安!」
朱雀眼眸微動,溫順應道:「是,少主。」她不會傻傻地去問為什要要給她如此的命令,因為得到的答案只會是——因為她是他的所有物,無關情感,只是他不喜歡自己的東西被別人碰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