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三章 她不在意
韓夕從餐廳里出來,迎面就見站在一旁走廊上的高天。
高天看著韓夕眉頭緊蹙道:「你不該如此嚇唬公爵夫人。」
韓夕冷笑,「如果覺得我不該,剛才就該衝進來。」
高天看向韓夕。
韓夕嘴角冷冷地揚了揚,「還是擔心剛才衝進來給你家閣下惹了麻煩?」
高天臉上微僵,的確剛才他不進去的原因是因為一旦他進去,事件恐怕就會鬧大。到時候閣下必定會費盡心思提韓夕善後。
而如今他沒進去,即便公爵夫人告訴別人韓夕傷她,無憑無據公爵夫人也不敢貿然將事情鬧大。
韓夕,他將他們的心思抓得很准。
高天看著韓夕,「閣下情況不好,你去看看他吧。」
韓夕冷笑,「我為什麼要去看他?」說完,韓夕轉身往通往屋外的走廊走去。
高天一個箭步上前抓住韓夕的胳膊,「韓夕,我知道當下的你根本不在意閣下。但是我相信你對閣下是有所圖的,否則你不會乖乖地待在墨園。」
韓夕微微回頭看著高天,嘴角冷勾,「你倒是了解我,看來比起夜安,你更有幾分心理醫生的資格。」
「韓夕,我沒有心思去猜你想做什麼,但當下閣下病了,如果你還想繼續你的所圖,最好拿出一點你的誠意。」高天道。
韓夕冷眸眯起,「你在威脅我?」
高天搖頭,「不是,我在跟你談條件。你應該清楚,在你做了這麼多的事後,要你命的人大有人在。閣下如今高燒昏迷,我只要下令撤回對你保護,你恐怕很難活到閣下清醒過來。」
韓夕臉色猛地一沉,嘲諷道:「還以為墨瑾辰身邊的人應該挺忠心的,沒想到也不過如此。」
高天一臉嚴肅道:「你放心,你如果真的出事,我會用我的命賠你。」
韓夕發寒的雙眼看向高天,在高天的眼裡她看見了無所畏懼,所以她清楚,高天不是威脅她,而是真的會如此做。
韓夕扯回被高天拽住的手臂,「高天,我討厭被人威脅。今日的賬有一日我會好好跟你算的。」
說完,韓夕抬步離開,只是方向卻是向著樓梯而去。
高天看著韓夕的背影眉頭微微拉起。
三樓墨瑾辰房間。
韓夕推開房門走了進去,房間的客廳里夜安和李管家正在說著什麼,見她進來談話微頓,而後夜安看著李管家道:「我剛才跟你說的你先去辦,記住讓高天派信得過的人去取。」
李管家點頭,「知道了,安醫生。」而後轉身離開。
韓夕走到客廳沙發上坐下,隨手拿起一本雜誌翻著。
夜安走到韓夕跟前坐下,端起茶几上的咖啡喝了一口看著韓夕道:「我以為你不會進來?」
「原本是不打算來湊熱。」韓夕不溫不火道。
夜安眉頭微蹙,墨瑾辰高燒成這樣,連內閣的人下午都一一來了一趟,韓夕卻至始至終沒露面,如今更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
夜安再次肯定,面前的韓夕血是冷的。
「那現在為什麼來?」夜安只是隨口一問。
韓夕合上雜誌,冷哼,「高天用性命威脅我,不來我恐怕會比墨瑾辰早死。」
夜安微怔,但想想也符合高天的個性。
「安醫生,閣下又燒到四十度了。」卧室里照顧墨瑾辰的護士面色匆忙地出來道。
夜安眉頭緊蹙,放下咖啡杯起身疾步往卧室而去。
床邊,夜安探了探墨瑾辰的額頭,拿出聽診器在墨瑾辰的胸口聽了聽,而後對著護士道:「把針那個我。」
護士猶豫道:「安醫生,兩個小時前我們才給閣下打過針,這樣密集地打,我怕閣下。」
「如果不打,他這溫度遲早引起其它器官的衰竭。趕緊把針給我。」夜安嚴肅道。
「嗯。」護士點頭,轉身從小冰箱里拿出針,裝好葯遞給夜安。
夜安片刻也沒猶豫撩起墨瑾辰的衣袖,對著手臂扎了下去。
但針頭剛扎進墨瑾辰肉里,墨瑾辰突然睜開了眼,猛地抓住夜安的手,質問道:「你在做什麼?」
夜安趕緊解釋道:「你發燒了,我在給你打針。」
「滾!」幾乎是用力從喉嚨里擠出的字,墨瑾辰縹緲的目光里透著不信任。
夜安眉頭緊蹙,他知道墨瑾辰是燒糊塗了,所以當下恐怕根本沒認出他來。而對於一向謹慎的墨瑾辰,即便在生病也不會讓人靠近自己。
夜安看了護士一眼,「趕緊幫我按住他。」
護士點頭,兩名護士立馬一前一後地壓住墨瑾辰。
但墨瑾辰突然用力,兩個護士根本壓不住。
夜安額頭滲出冷汗,墨瑾辰再動,針頭肯定會斷,這下高天和暗夜都不在,沒人能制止得了墨瑾辰。
不經意,夜安的視線看見站在卧室門口的韓夕。
夜安大喊道:「還愣在那做什麼,趕緊過來幫我們。」
韓夕原本不打算過去的,但也許是被夜安的大吼聲給驚住,盡不知不覺地走了過去。等她反應過來,整個人已經壓在墨瑾辰身上。
墨瑾辰激烈地掙扎,突然側頭,目光觸及到韓夕的臉,他倏地安靜了下來。
夜安見狀,趕緊把葯推進墨瑾辰體內。而後拔出針頭,鬆了口氣。
韓夕見夜安打完針,放開墨瑾辰,正打算起身離開,突然腰間一緊,整個人被墨瑾辰死死地樓住。
韓夕眉頭緊蹙。
墨瑾辰有些縹緲的目光凝視著她,燒得已經有些暗紅的嘴唇微啟,滾燙的氣息吐在她臉上,「夕兒,不許離開我!」
韓夕睫毛微抖。
墨瑾辰抬起手覆蓋在韓夕臉上,「天堂也好,地獄也好,我陪著你。不管你想逃到哪我都允許,唯一的條件是你必須在我身邊,記住沒?」
韓夕臉色微僵,眼眸暗沉了下去。
夜安若有所思地看著兩人。
墨瑾辰睫毛一張一合,發燒讓他陷入昏迷,會突然醒來也是意外。如今精疲力盡地他根本沒有力氣讓自己清醒,但卻倔強地不願意閉上眼。
夜安看著眼裡,只能在心裡暗嘆。墨瑾辰給人的感覺內斂而深沉,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什麼,往往一個看似無異的眼神,也許下一刻便會要了對方的性命。
但韓夕,她是墨瑾辰身上的軟肋,從來都是。只是命運有時候卻總是在跟他們開玩笑。
十幾分鐘后,墨瑾辰再堅強的意志力還是抵不過病魔和藥物的作用,終於合上了眼。
韓夕見狀,睫毛微動,打算撐起身離開,但剛用力卻發現墨瑾辰雖然昏睡了過去,但圈在她腰上的手卻沒有松絲毫。
韓夕暗罵微沉,看著昏睡中的墨瑾辰冷眸微閃,她真的對他如此重要嗎?
她嘴角微動,收回視線,而後猛地用力掙開了墨瑾辰。
她站起身,理了理衣服,抬頭卻見夜安直直地看著自己。
「有事?」韓夕冷冷問道。
夜安扯了扯嘴角,「你真是我看過最冷血的女人。」
韓夕冷笑,「多謝誇獎。」說話,頭也不回地轉身離開。
夜安看著床上的墨瑾辰暗自嘆了口氣,還真是孽緣啊!
高天從研究院取來了夜安要的葯,夜安給墨瑾辰用了葯,到凌晨一點,墨瑾辰的燒終於退到了三十八。
夜安鬆了口氣,對著兩名護士吩咐道:「你們輪流每隔半個小時給閣下量一次體溫,一旦超過三十八度五,就用熱水給他擦身體,水溫高點,四十度以上,每次持續十分鐘。擦往後半個小時再量一次體溫。如果超過了三十九度,立馬來找我。」
「是,安醫生。」護士道。
夜安看了高天一眼,高天意會跟著夜安離開。
兩人來到隔壁的書房。
夜安端起女傭準備的咖啡喝了一口,看著高天問道:「你派人去研究院取葯,沒被人發現吧?」
高天搖頭,「我讓他用了別的借口過去,沒人知道。只是過兩天查葯的存貨時恐怕很難再瞞住。」
夜安喝了口咖啡,「明天我會讓人用個合理的借口去掉出五支,你讓人拿走的那支會算在裡面。不會有人發現。」
高天放心地點了點頭,「閣下這次發燒和韓夕有不有關係?」
夜安看了高天一眼,「你知道他情況的,這六年來他把自己的身體損耗得太厲害。最近又積壓過甚,今天只是一次爆發出來而已。」
高天凝眉,「夜安,閣下的情況我雖然不比你清楚,但也知道一二。如果不是韓夕,閣下不會犯病。」
夜安嘆了口氣,「高天,有是事我們都無法控制。」
高天眼微沉,「夜安,今天見閣下犯病,一個念頭閃過我腦中。如果沒有韓夕,也許閣下——」
夜安立馬沉臉,「高天,我知道你在想什麼,這樣的想法你最好不要有第二次。你很清楚這六年閣下是怎麼過來的。即便韓夕沒有再出現,以閣下那種耗費身體的度,能再活幾年我們都不知。如今韓夕回來,如果她再消失,你認為閣下還能承受得住再一次的打擊嗎?」
高天臉色微白,「是我想多了。」
夜安嘆了口氣,走到高天身旁拍了拍高天的肩膀道:「高天,對閣下而言韓夕是不可失去的。所以要閣下無恙,最好的辦法是治好韓夕的病。」
「你有眉目呢?」高天看著夜安道。
夜安點頭,「就在我來墨園的路上接到了導師的電話,他說他找到了些有用的資料。」
「有用的資料?」高天不解地看著夜安。
夜安點頭,「電話里他說得有些急促,我沒來得及細問他就掛了電話。不過他說過兩天會再給我電話,到時候會和我細談。」
高天鬆了口氣,「但願古博士能找到治療韓夕的辦法。」
「放心,導師一定能的。」夜安篤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