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八章 初次交談
韓書瑤的手術進行得還算順利,子彈安全地取了出來,但這次受傷對原本就有先天心臟疾病的韓書瑤來說無疑是雪上加霜。雖然救活了過來,日後的情況也不會樂觀。
韓夕從樓上下樓,昨天她離開醫院,暗夜說是保護她,不容她拒絕地把她「護送」到了墨瑾辰的別墅里。
「韓小姐,早!」守在樓下的暗夜見韓夕下來,從沙發上站起來道。
韓夕冷冷地看了暗夜一眼,嘴角冷冷勾起,「你倒是不嫌累。」
從暗夜濃濃的黑眼圈看得出,是一晚沒睡地受在樓下。
韓夕淡淡地環視了四周一眼,這沒幾步就站著一名警衛,還怕她跑了不成。
「韓小姐,早餐準備好了。請您到餐廳用餐。」女傭走到韓夕跟前道。
韓夕淡漠地看了女傭一眼抬步去了餐廳,暗夜亦跟在她身後往餐廳去。
坐在圓桌上,韓夕看著稱得上豐富的早餐,冷眸微沉。
女傭端著溫好的牛奶走到韓夕跟前道:「韓小姐,早餐的樣式的閣下叮囑的。」
韓夕冷嘈熱諷道:「我以為他會很忙。」
女傭有些尷尬,放下牛奶退到一旁。
韓夕動了幾筷子,沒什麼胃口地離開往客廳走去。
剛走到客廳,就見夜安從門廳進來。
韓夕看著夜安冷冷道:「安醫生這剛下手術台就趕來這兒,不知道的人還以為這兒藏著安醫生的情人。」
夜安眉頭皺起,「這句話最好不要讓閣下聽到。」
「我以為安醫生天不怕地不怕。」韓夕嘲笑道。
夜安擰緊了眉頭,走到韓夕跟前,「我們談談。」
韓夕嘴角微翹,「安醫生不怕浪費時間,我倒是有很多的時間奉陪。」
夜安若有所思地看著韓夕。
稍許,兩人來到陽光房裡,女傭上了紅茶,夜安把暗夜他們都打發了出去,整個陽光房裡只剩下夜安和韓夕兩人。
夜安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問道:「你精心布局,僅僅只是為了讓張夢琪承認六年前的事為她指使?」
韓夕嫣然一笑,「我以為安醫生會來一次心理治療的談話,沒想到安醫生也挺八卦的。」
夜安放下茶杯,瞳孔微深,「心理治療的談話?如此看來,你也認為自己病呢?」
「何為病?」韓夕反問夜安道。
夜安凝視著韓夕不語。
韓夕收起笑容,「如果說此刻的我在你們心裡認為是病了,那我也無話可說。不過,要治你們所謂的『病』,恐怕要白費心思了。」
夜安眼眸微眯,「韓夕,任何事的發生必有其因果。如今我看不到你變成這樣的因果。」
韓夕大笑,「因果?何時安醫生也信佛了。不過安醫生果真要談因果,六年前的生死一線,六年來的地獄生活,讓我變成如今的我,因果還不夠嗎?」
夜安搖頭,「我所認識的韓夕不是個會逃避的人。」一般雙重人格的生成大多數原因是因為病人的怯弱,無法面對現實而選擇製造出另一種儼然與自己性格相反的人格出來。
韓夕收起笑容,「那安醫生認為『她』該是如何的人呢?自信、堅強、不屈不撓。如果我說,這一切不過是她給你們所看見的表面呢?」
夜安眼眸眯起,不再說話,看似在思量韓夕的話。
陽光房門外的走廊上,暗夜守在那。
雖然夜安讓他放心,但他如何能放下下來,畢竟韓夕的記錄在他這算得上劣跡累累。
「暗夜!」突然暗夜身後傳來一陣聲音。
暗夜微怔,轉身就見冷心站在樓梯處。
暗夜眉頭拉攏,走到冷心跟前道:「你怎麼還在這兒?」
昨日張夢琪為難冷心的事他已經稟告了閣下,閣下吩咐讓冷心從韓家回來,直接先回墨園。
冷心凝眉,「我有事想問你。」
暗夜微怔,「什麼事?」
冷心看著暗夜道:「韓夕是不是瘋呢?」
暗夜微鄂,「是誰告訴了你什麼?」韓夕的事閣下下令他們噤口,沒有幾人知道。
冷心咬了咬嘴唇道:「昨天是我醫院的衛生間里聽見她對著鏡子自言自語。」
暗夜瞳孔微撐。
冷心想了想把昨天聽到的話全部告訴了暗夜。
暗夜聽后沉思稍許道:「這件事我會告訴閣下,不過你最好把昨天所見所聞全部忘記。」
「為什麼,難道說閣下早就知道韓夕瘋呢?」冷心揚聲道。
暗夜聲音猛地一沉,「冷心,我知道你心裡在想什麼。有些事想可以,但別忘了自己的身份。」
冷心臉猛地一白。
暗夜厲聲道:「我會讓人送你回墨園,記住我今日說的話。」
冷心瞳孔閃動,捶在身旁的手死死握弄。
陽光房裡,沉默半天的夜安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道:「你做事謹慎細緻,不像是會做無用功的人。讓張夢琪承認自己的罪行是有所圖吧?」
韓夕妖嬈地一笑,「昨日我已經說過了,不過是大膽猜測后的謹慎求證而已。」
「是嗎?」夜安眼微眯,銳利的雙眼緊緊地凝視著韓夕。
韓夕睫毛微動,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
夜安瞳孔微動,「既然你如此說,我想我也問不出什麼來。」
夜安站起身,伸了個大大的懶腰,「做了十個小時候的手術累死人了,我先去睡會兒。」說著夜安抬步離開。
韓夕眉頭拉攏,看著夜安的背影,就她所了解夜安不是一個如此輕易放棄地人。不知道他又在耍什麼花樣。
韓夕眼帘微低,雖然她有把握那個「她」不會再出現,但夜安的存在她不得不承認是個很大的變數。
韓夕眼裡劃過一抹殺氣,看來為了保險,這人留不得。
走廊上,暗夜見夜安從陽光房裡出來立馬上前道:「安醫生。」而後目光看了眼夜安身後關上的房門。
夜安看著暗夜問道:「閣下去哪呢?」就他所知,墨瑾辰一個小時前就離開醫院了,以墨瑾辰的個性,不該放任韓夕一人待在這兒的。
暗夜回道:「閣下去阿爾卑斯山了。」
夜安微怔,「他去那做什麼?」
暗夜搖了搖頭,「閣下未說。」
夜安聳了聳肩,揉了揉疲乏的太陽穴,「他回來再找我,我先去睡會兒。」韓夕的病不是一朝一夕能治的,他得先養住了精神,才能和眼前的「韓夕」慢慢對弈。
「安醫生!」暗夜喚住離開的夜安。
夜安轉身看著暗夜道:「還有事?」
暗夜想了想,最後把冷心說的事告訴了夜安。
夜安聽后陷入沉默中。
暗夜凝眉,「安醫生——」
夜安抬手,「我心裡有數了,這事等閣下回來再說。」
暗夜點頭。
醫院VIP觀察室里。
麻藥退去,韓書瑤緩緩地醒了過去。
迷離的雙眼呆鄂了足足幾分鐘才漸漸清晰了起來。
醫生給韓書瑤做了檢查,確定韓書瑤的情況穩定后,讓韓天明和張夢琪進去。
張夢琪紅著一雙眼走到病床前坐下,握住韓書瑤的手。
「媽,我沒事。您別擔心。」韓書瑤虛弱而干啞的聲音道。
張夢琪哽咽道:「怎麼回沒事,你知不知道你到鬼門關里闖了一招。你這傻丫頭,你是存心要讓媽心痛死是吧。」
韓書瑤氣弱如絲道:「媽,對不起讓您擔心了。」而後目光環視了一下周遭,看著張夢琪道,「媽,閣下他沒事吧?」
張夢琪一聽頓時惱怒道:「事到如今你還想著他。你不要命地救他,而他了,心裡只想著別的女人。你下了手術台,他就等不及地去找韓夕那死丫頭。你——」
「好了,沒有意義的話少說。」韓天明淡淡地開口道。因為他在韓書瑤的眼裡看見了難受。
張夢琪扯了扯嘴角,不再說話。
韓書瑤微微轉頭看向韓天明,睫毛微動,「媽,我可以和爸單獨談談嗎?」
張夢琪驚愕,眉頭擰緊,心裡一嚇,握住韓書瑤的手不由地緊了緊。
韓書瑤吃痛地皺了皺眉頭,微微側頭看向張夢琪。
張夢琪的眼裡露著驚恐。
韓書瑤眼裡劃過一抹難受的神情,出聲安撫道:「媽,沒事的。我只是有些事要問問爸而已。」
張夢琪鬆了口氣,雖然韓天明恐怕已經知道她故意隱瞞韓燁行蹤的事。但她打算利用韓燁對付墨瑾辰的事,除了她、黎管家,就書瑤和冷心知道。
她不怕書瑤告訴天明,書瑤是她的女兒,她了解書瑤的為人。但她就怕書瑤不小心說走了嘴。當下聽書瑤這麼說,心裡才鬆了口氣。
張夢琪擦了擦眼角的淚,「那我去外面等你們。」
張夢琪滿是柔情的雙眼看了韓天明一眼,但韓天明卻當沒看見一樣。
張夢琪沮喪地離開了觀察室。
韓天明走到方才張夢琪坐的椅子上坐下。
韓書瑤喊了他一聲,「爸——」
「我知道你要說什麼。」韓天明截斷了韓書瑤的話。
韓書瑤微驚。
韓天明嘆了口氣道:「你剛醒來,什麼事等你情況穩定后我們再談。你放心,在和你談之前,爸向你保證不會和閣下發生任何事。」
韓書瑤睫毛微動,干啞的聲音道:「送是來瑞士的時候,這樣的話爸也曾說過。但——」
韓天明眉頭緊蹙,「你不相信爸?」
韓書瑤搖了搖頭,「不是不相信,而是我清楚有很多事,爸也是無能為力。」
韓天明微怔,「書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