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差點崩潰
夜安走到墨瑾辰跟前,伸手拍了拍墨瑾辰的肩膀,「閣下,讓我跟她談談吧!」
韓夕曾經說過,莫千兒比她的命都重要。雖然韓夕對人對事很冷漠,但是真正的韓夕是一個極其重視情感的人。只是她所遭遇的一切讓她不得不把真實的自己封閉起來,如此才會覺得安全。
夜安很了解她,以一個醫生的身份。
墨瑾辰微怔,側頭看了夜安一樣。沒有發現高天和夜安是什麼時候進來的,對於一向謹慎的他這是難得的意外。
墨瑾辰放開韓夕下床走到一旁沙發上坐下,臉上方才那股瘋狂消失,剩下的只有慣有的淡漠。
夜安看了眼坐在一旁的墨瑾辰,「閣下,讓我單獨跟她談談。」墨瑾辰的情緒收放如此自如,這樣的人讓人畏懼。因為你永遠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麼。
墨瑾辰依舊穩坐在沙發上,沒有離開的意思。
夜安嘆了口氣,直直地看著墨瑾辰道:「閣下,你很清楚,這個時候最好只有醫生留下對病人才有幫助,多餘的人只會增加她心裡的防範而拒絕溝通。」
墨瑾辰黝黑的瞳孔微緊,看了韓夕一眼,起身離開。
高天見狀跟了出去。
房門被關上,墨瑾辰站在門外沒有離開,黝黑的目光緊緊地凝視著房門。
高天上前勸道:「閣下,要不先去旁屋休息一下?」這段時間閣下每晚都在醫院陪著韓夕,整夜地沒睡,也只有早上在去總統府的路上在車裡小憩了稍許。
他看得出閣下已經十分疲憊了。夜安一、兩個小時候是不會出來。
墨瑾辰眼眸微動,「高天,把手機送進去。」說完,墨瑾辰轉身離開。
高天微怔,嘆了口氣,拿出手機撥通了電話后,推開門走了進去,將手機放在了拱門旁的柜子上。
高天的舉動夜安自然知道,只是夜安明白墨瑾辰的霸道,如果不同意他這麼做,估計他會親自蹲在外面聽。
對韓夕,即便是他,墨瑾辰都無法放心。
夜安嘆了口氣,搖了搖頭,等高天出去后,拎了一張椅子靠近床邊坐下。
他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韓夕,足足過了十分鐘才道:「小夕,我知道你聽得見,如果你不想面對我不逼你。」
說完,夜安拿出手機,點開播放器,一曲溪水流動的聲音從手機里傳了出來。
夜安將手機放在床頭,淡淡的輕音樂以大自然天然的聲音做為背景,讓人聽了心裡有一種平靜感。
音樂不斷地放著,仿若沒有盡頭一般,就如同她此刻心裡的那股無邊無際的黑暗一樣。
整整半個小時,屋子裡除了輕音樂什麼聲音都沒有。
夜安靜靜地凝視著韓夕,從她看似恬靜卻微微顫抖的睫毛中看得出,她應該已經慢慢地對周圍的事物開始有了反應。
夜安鬆了口氣,他最怕的是她封閉自己,完全地封閉。如此他要把她從自己的世界里拉出來恐怕就不容易了。就如同七年前,他花了足足兩個月的時間才讓那人說話。
慶幸的是這一次他及時地趕到了韓夕身邊,在她還沒完全封閉自己的時候。
「小夕。」夜安輕喚了她一聲。
沒有回答,但她的睫毛微微動了動。
夜安知道她有反應了,於是接著道:「我無法說我了解你的感受,因為我不知道失去自己所在乎的人是怎樣的感覺。所以我不會說安慰你的話。不過我所認識的韓夕不是一個會逃避現實的人。」
她的睫毛又動了動。
「莫千兒的死我知道你無法接受,但逃避並不能改變什麼。至少不能改變殺死她的人依舊逍遙法外的事實。」夜安道,有時候刺激要比安撫來得更為有效。
果然,韓夕睜開了眼,雖然有眼裡很空洞。
夜安不再說話,靜靜地陪著她。
又是半個小時候過去,韓夕睫毛又動了動,「夜安!」她喚了他一聲,聲音有些乾涸。
「我在!」夜安看著她。
「夜安,我一直在想,如果當初我不那麼地固執,不那麼愚蠢地想要證明我所自以為的事,是不是韓書瑤就不會受到那樣的刺激,墨瑾辰就不會送我走,含玉不會死,千兒也不會死。」她低啞的聲音淡淡道,很空無。
「這世上沒有如果。」夜安道。看來莫千兒的死不僅僅讓她難以接受,她還在自責,連同含玉的死一起歸結到自己的身上。如此的感受對她而言很沉重,也很危險。
她睫毛微動,「是啊,沒有如果。如果有,我最希望的是我從未遇見過墨瑾辰。」
夜安眉頭緊蹙,她將一切的根源歸結於和墨瑾辰的相識。為什麼呢?
她獃滯的看著天花板,「夜安,你曾問過我刺青下面的傷疤是怎麼來的?」
夜安點頭,「你說過,腹部的刀傷是被人直接用刀正面刺入,胸口是槍傷是黎爺開的。」
「嗯!你想知道我被黎爺丟下海里后發生的事嗎?」她枯寂的聲音道。
「你如果想說,我願意做一個傾聽者。」夜安平緩的聲音道,沒有任何的探究和刺探,仿若真的只是一個願意聽她說話的人一樣。
但其實他和墨瑾辰都想知道這六年來她究竟去了哪,但他們什麼都查不到。如今她願意說,他知道這是她對失去莫千兒心裡那份痛的一個輸出口。她需要回憶和述說來緩解那份失去的痛。
她緩緩抬手手,慢慢地覆蓋在胸口,「曾經墨瑾辰以為胸口的刺青是對他的緬懷。」所以他用了最激烈的方式給她洗去刺青。
「可是他不知道,『R』不是緬懷,是罪惡的烙印。因為給我紋上去的人說要讓我永遠記住我的命是屬於誰。」
夜安眉頭緊蹙,『R』這個字母能代表的東西太多,但從她口裡說出,總讓他有一種莫名的不安。
「夜安,可曾聽說過Rane?R是她的代表,也是殺手的代表。」她淡淡道。
夜安瞳孔猛地撐大,他當然知道Rane,Rane是國際殺手組織里所代表的意思。
她冰冷的聲音劃破夜色的孤寂,透著空洞的寒,「這六年,我就在Rane的島上,被她培養成世界最頂尖的殺手。」
夜安心裡有一個根一直綳著的線在不斷地拉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