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魚兒上鉤
韓書瑤接過女傭遞來的帕子擦了擦手,一臉淺笑地看著韓夕道:「我們三個有六年沒好好聚聚了,所以我叫李管家讓廚房備了這一桌的菜。」
韓書瑤的口吻儼然墨園的女主人一般,不過卻是應該的。畢竟是墨瑾辰給予了她如此的權利。
韓夕眼微低,沒有說話。
韓書瑤突然聲音壓了壓道:「可惜蕾不在,如果她也在,我們幾個也算是齊了。」
韓燁將擦完手的帕子丟到桌上,「你如果想聚集,下次我可以帶她一起來。」
韓夕頓時皺眉,韓蕾,跟韓書瑤同年,是韓燁和韓書瑤他們同父異母的妹妹。不過如何韓蕾在,這恐怕不是吃飯,而後是干架了吧!這韓燁倒是唯恐天下不亂。
她抬頭,果然迎上韓燁戲謔的眼神。怎麼,這麼想看她和韓蕾的笑話,只怕到時候被看笑話的只有韓蕾一人。
她挑釁地下巴微抬,看了韓燁一眼。誰知韓燁既然突然笑出聲來。
韓書瑤一臉不解,「哥,你笑什麼?」
韓燁回道:「沒什麼,只是想到那年韓蕾全身掛著剩菜剩飯的樣子了。」
韓書瑤眉頭微蹙,顯然也想起來了。但比起韓燁看笑話的神色,韓書瑤卻是心痛道:「那次也不知道怎麼搞的,我問蕾她也不肯說。」
韓夕嘴角冷揚,當然不肯說。難說是自己想整她,卻被她一腳踹進了自己準備的餿水裡。
一頓飯韓夕吃得不冷不熱的,韓書瑤似乎很喜歡聊天,特別是聊以前的事,韓夕十七歲前的事。她只是不咸不淡地聽著,少年莽事對她而言仿若是上輩子的記憶,所以她從來不去回憶。因為回憶有時候如同一把利刃,刺得人很痛。
吃完晚飯,韓書瑤顯得有些虛弱乏力。冷心勸她上樓去休息。和韓夕分開六年重逢,韓書瑤心裡有許多話要和韓夕說。但昨晚起火,本來就沒怎麼睡好,今天又搬家,精力是真的用盡了。
「你們慢慢聊,我先上樓去了。」韓書瑤疲憊地看著坐在沙發上的兩人道,而後讓冷心扶著上了樓。
來到三樓的房間,一進門女傭就伺候著韓書瑤沐浴。
泡完澡、換好睡衣、整理好一切韓書瑤的眼基本上都快合上了。
女傭扶著韓書瑤上床躺下,給韓書瑤蓋好被子。冷心揮了揮手讓女傭都退了下去。
冷心走到床邊輕喚了韓書瑤一聲。
「嗯?」韓書瑤已經快要睡著,有些應付地應了一聲。
「書瑤小姐,我知道你不愛聽。但我還是不得不提醒你,韓夕那女人你不得不防。」冷心道。
「冷心,我說過了,韓夕是我妹妹。」韓書瑤有些無奈的聲音道。
冷心眉頭緊蹙,「書瑤小姐,冷心知道您心裡善良寬容,但冷心怎麼也無法忘記六年前她對您做的事。她消失了六年,如今突然出現,冷心怕她——」
冷心的話截然而止,因為她發現韓書瑤已經睡著,勻稱的呼吸聲從韓書瑤鼻息間發出。
冷心只能暗自嘆了口氣,躡手躡腳地退出了房間。韓書瑤的身體不好,昨晚一晚上沒怎麼睡,如今睡著了,冷心自然不敢打擾。
樓下大廳,自從韓書瑤離開后,韓夕也跟著離開,不過沒有上樓,而是從一旁的小門出去,繞道了城堡後面的樹林里。
果然,她才站沒多久就聽見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聲,而且來人很隨意,似乎並不打算隱瞞自己尾隨的舉動。
韓夕轉身,背靠在樹榦上看著不急不慢地向她走來的韓燁冷笑,「什麼時候咱們的韓大少也有了尾隨這癖好。」
韓燁的腳本沒停,直到離韓夕幾乎快要面貼面才停下來,「尾隨帶著偷窺的意思,我從來不偷窺。」
她冷笑,他的確從來不偷窺,而是正大光明地窺視。
「那可否告訴我,韓大少您跟在我身後是何用意?」
韓燁雙眼突然眯起,「韓夕,在醫院的時候我本來有機會帶你離開的。」
她眼睛眨了眨,這個話有點跳躍。
「不過讓我好奇的是,你似乎對安眠藥很適應。」韓燁又道。
她微怔,「原來那護士是你的人?」她還以為是墨瑾辰的安排。
韓燁冷笑,「曾經是。」
她不想去探究韓燁口裡的「曾經」是何意思,「你費勁心思要把我從醫院帶走,該不會是打算把我帶出去后賣掉吧?」她玩笑道,但眼裡卻劃過一抹銳利的冷光。
韓燁伸手捏住她的下巴,「賣掉太可惜了,好的東西我喜歡留著自己用。」
「那恐怕讓韓大少失望了,好這個字兒從來都跟我不沾邊。」她笑道。
韓燁眼沉了沉,「韓夕,恐怕你現在還沒搞清楚狀況。能幫你離開墨瑾辰的放眼Z國只有我一人。」
她一笑,「韓大少倒是狂言。不過我為什麼要離開了,畢竟要選擇牢籠的話,怎麼也該選擇一個豪華一點的。」
從被墨瑾辰囚禁到被韓燁囚禁,她怎麼都覺得還是待在墨園好點。
韓燁眼冷了冷,捏著韓夕下巴的手多了幾分力道,「所以說,你心甘情願被墨瑾辰關在這兒,心甘情願地當他的玩物。」
她妖嬈地一笑,雙手突然環住韓燁的脖子,「韓大少這話可就傷人了。不過既然韓大少能有本事在醫院安插人,那也該知道我為何受制於墨瑾辰。韓大少如果真有心想幫我,不如先解決我眼下的困難如何?」
這六年裡,她學會了怎麼利用和抓住男人的心。所以她很清楚韓燁想要什麼,而正是她可以利用的。
韓燁突然一笑,伸手欲去抱她的腰,她卻一個懸身離開,讓韓燁撲了空。韓燁眼眸眯起,看著站在一旁樹下的韓夕,月光從頭頂射下,照射在韓夕身上。恍然間仿若迷失在樹林中的妖女,能迷人心智。
比起六年前,她更加美麗惑人了。
韓燁揚起一抹勢在必得的笑,「我喜歡做有挑戰的事情,但卻不喜歡做徒勞無功的事。想要我幫你救人也可以,至少得讓我覺得這是一筆可做的買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