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7 駱文濤歸天
戰情至此,塞門不敵太子而戰死沙場,尼爾森被胡頭巧計奪取性命,死不瞑目,屍體更是被分屍。
駱文濤兩大保鏢陣亡,三聯的火鳳凰更是早早被撤離了戰場,雷霆斷臂,疲於奔命,身後伊十三追趕著,能否逃出生天,還要看運氣。
長樂與三聯等門生在胡頭所帶領的大軍面前也無心應戰,死傷參戰,駱文濤一方已成了一敗塗地的局面。
唯一能堅持的只有傲天與駱文濤了,只是傲天與太子打的燦爛,一時間難以脫身,駱文濤呢,眼前也有一個宿敵陳歌在虎視眈眈的。
所有的情況,駱文濤全部都看在眼裡,同胞逐個死的死,跑的跑,軍心渙散,似乎只剩下自己孤獨一人,換言之,全體陳歌一方盟軍的矛頭,將會同時指向自己,看來,大限已到!
只要挫下駱文濤,這場大戰就可以圓滿結束了,駱文濤容易挫下嗎?他受傷嚴重,此時除了被陳歌盯著,還有不少主將也紛紛將矛頭指向他,在怎麼多人的協力下,理應不難才對。
偏偏戰情卻出乎意料,已斗過一段時間,陳歌仍然未能佔據上風,間歇,還會在駱文濤那超乎常理的身手下,被逼的透不過氣來。
兩人一來我往,打的難分難解,此時,大部分的三聯與長樂的門生已經撤退,不少主將已經開始跑過去協助陳歌的。
陳歌與駱文濤再次分離時,雙方身上都是血,傷痕纍纍,足以看出雙方之間的戰情是如的驚險。
只是這一退,卻讓駱文濤察覺到眼前的對手,已經不止陳歌一個了,而是有不少主將啊,胡頭,韓斌,高俊等縱橫幫強人,以及義天的三點水,狂人都紛紛到場了。
六對一嗎?駱文濤心想,來幾個也沒問題,自己必然會全力以赴,無懼,乃是駱文濤的本性!
說來也是,一向以性命為賭注的人,是絕對無懼人生任何挑戰的!
「六打一,不公平,傳出去,所有人都說你們以多欺少!」
說話的乃是不遠處與太子對戰的傲天,他看見駱文濤被圍,是以忍不住開口了,經傲天怎麼一說,不少人都露出尷尬的神色。
「屁話!」
陳歌舉起長刀對準駱文濤道:「今晚我們志在了結恩怨,是卑鄙還是公平,外面的人想怎麼說就怎麼說,我陳歌無所謂,只要駱文濤今晚留在這裡便行,大家動手,誰都可以弄死他,不用遷就我!」
陳歌的話,何嘗不是說出他心中心境的變化了,若是以前,傲天這樣說,他會為了一時的意氣,與駱文濤單挑,但如今他已經是大人了,凡事要考慮的是大局,單挑駱文濤,或許可以出一口惡氣,但要是就此放過對方,無疑是放虎歸山,後患無窮,權衡利弊之後,卑鄙就卑鄙,好過日後後悔。
易小東在一旁看的清楚,陳歌果然已經成長為一個真正的江湖人了,不再是以前那個只懂得讓自己舒心的小孩子了。
踏入江湖,總歸會有一些改變,陳歌的改變,易小東一直目睹著,他的心裡很矛盾,一方面是驚訝於陳歌的成長,而另一方面,卻是無奈陳歌的成長。
聽到陳歌這樣說,駱文濤大笑道:「說的好,這個世界根本就沒有所謂的公平,勝者為王,敗者為寇,我一早就知道了,六個人對付我也好,全世界對付我也好,對我來說,都是一樣的小事!」
駱文濤在說反話,他在自嘲自己一生的命途,畢生在江湖裡苦心經營,最後竟然落得被亂刀砍死的下場?
實則,世界是公平的,是順乎人意,你駱文濤一生執著,一生只為報仇兩字活著,為報仇,可以捨棄一切,否則便慷慨就義,如今,不就是求仁得仁了嗎?
倘若你不是如此執著,倘若你不是勉強自己將仇恨擺在第一面,你的收場萬萬不至於如此!
六人沒動,駱文濤便出言嘲諷道:「搞什麼啊?全部都站在那裡發獃,不是說要弄死我嗎?頂天立地男子漢,做事要有始有終,有頭無尾,算什麼男人!」
話音剛落,駱文濤竟然採取主動,沖向六人之中,陳歌冷哼一聲道:「裝逼是吧,看你能裝得了多久!」
六人在陳歌這句話說完后,全部都湧向了駱文濤,兵器的碰撞聲不絕於耳,一對六,一場實力懸殊的大戰,拉開了序幕。
駱文濤不是白痴,他清楚自己是抵擋不了多久了,他仍在拚命,仍在生龍活虎的揮舞著長刀,是性格使然,是要走到最後一步都不肯低頭,他在發揮畢生點滴的精華!
人,要活得精彩,要活得無愧,是不應該向這個世界妥協的,縱使世情欺我,難我,負我,也是不能阻礙我勇往直前的信念,我自求自我道,只有這樣,我才能活得痛快,才活得有血有肉!
有見過猛虎被擒被宰的一刻嗎?那是沒有哀嚎和顫抖的,有的,只是那震撼人心的怒吼!
駱文濤的這隻猛虎,正在怒吼著,廝殺著,將他內心的一切不甘,憤怒,仇恨,全部發泄出來。
戰情稍緩,六人訝異著駱文濤那副臨死不屈的英雄本色,去到這樣的絕路,還能反抗,這個人,到底是有著怎樣堅定的信念啊?
駱文濤傲立在場中,臉上,身上,腿上流出的鮮血,比任何人都多,但他仍然站得堅強,勇敢,尤其是那如猛虎一般,毫無退縮的眼神,閃耀著內心如鋼鐵一樣的鬥志!
意志是撐下來了,但肉體卻早已倒下,雙耳轟隆作響,聽覺不靈,影響其視野模糊,他不斷的喘著粗氣,他知道,在這個世界上,自己快要站不住腳了。
「文濤哥,文濤哥!」
有人在呼喚自己的名字,是誰?顧晨嗎?駱文濤轉頭看去,呼喊他的並不是顧晨,而是正在一路狂奔的雷霆。
雷霆大叫駱文濤,只想有人與自己並肩脫困,好有照應而已,畢竟與雷霆而言,駱文濤還是一個有力的盾牌。
見到雷霆,駱文濤循聲趕上,是要與雷霆一起撤退嗎?
趕上的方向,乃是狂人圍住駱文濤的位置,狂人見駱文濤要跑,立馬揮舞著大鐵鎚道:「想跑,哪有那麼容易!」
狂人鐵鎚落下,駱文濤卻反手一刀,被逼退了對方,接著朝著雷霆瘋狂的趕去。
陳歌邊追邊罵道:「操你大爺,剛剛說的那麼牛,現在就做縮頭烏龜?」
今晚要是不殺駱文濤,打后還有機會?陳歌一急,右手的長刀飛標而出,奈何右手力氣不足,長刀落點,追不上啊,難道要眼睜睜的看著駱文濤逃跑嗎?
此時,駱文濤已經快要追上雷霆,他是要與雷霆尋路而逃,當然不是,他喊道:「雷霆,這邊啊!」
「那邊?」
雷霆本能的回望,一把日本刀已經從他的前頭唰得一聲穿過,鮮血瀰漫在空中,雷霆頭部中刀,整個人往後倒飛,他怎麼也沒有想到,駱文濤會選擇在這裡殺了他!
「為什麼要殺我啊?」
腦海里翻滾的只有這樣一句話,接著就什麼都沒有了,雷霆倒地之後,其眼神死不瞑目,或許,直到最後,雷霆都不知道為何駱文濤突然對自己下毒手吧。
駱文濤為何要向雷霆施於偷襲呢?那是先前,駱文濤曾經在柳脩的墳墓前發誓,不會放過害死他的雷霆!
當年龍岩島之戰,因由自己的過失,摯愛柳脩死在了這一場戰役中,而雷霆就是殺死他的兇手,這個過失,要在這時償還!
江湖便是如此,冥冥之中自有報應,雷霆一生自以為是,為了證明自己比傲天強,害死不少人,有這報應,也是天道輪迴啊。
望著倒下的雷霆,駱文濤喃喃道:「脩,我答應你的事,都在自己的能力範圍里幫你搞定了,你在天之靈,可以瞑目了,接著,我可能會來陪你了……」
駱文濤,如他自己所說的,始終他是一個貫徹始終的人!
雷霆已死,駱文濤也該償還了吧。
他實踐了當年對柳脩的承若,也因此,將整個背部賣給了敵人,一把削尖的水管由背而入,貫胸而出!
時空彷彿靜止在在這一刻,長鐵貫胸,那是傲天下意識為了救雷霆而扔出來的鐵通,這把鐵通刺穿了駱文濤的胸膛,讓他不知覺的跪倒在地。
誰都可以斷定,傲天這一擊,駱文濤是活不成了。
他跪倒在地上,望著天空之上的月亮,腦子裡響起了一個可怕的念頭。
「我要死了?」
接下來,微弱的動靜也消失了,駱文濤臉上的表情,凝固著百般無奈與釋懷!
一代梟雄,也就此結束了他那傲氣不群的一生!
人死後,什麼都可以一了百了嗎?不,仇恨仍在延續!
伊十三手拿砍刀,走到雷霆的面前,不能手刃仇人,是他永遠的遺憾,雖然如今對方已經死於意料之外,但伊十三心中的仇恨依舊在翻滾著。
他走近了雷霆的屍體,其眼神帶著凌厲的殺氣,心裡只有一個想法,對方就算死了,他也要將雷霆碎屍萬段!
但有人是不會同意了,好不容易逼開太子后,傲天站在伊十三的面前,露出一副勢保雷霆屍身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