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不許再離開我
阿幺不知道他是因為什麼事而激動,但是沈未卻是猜到了。
果然,下一秒,就聽到齊諾帶著怒氣說:「沈未你下回再敢這樣一聲不吭就跑了,你試試看,你到哪兒我都得要把你找出來打一頓,你試試看,現在爸爸不在了,我就可以管你!」
阿幺給他的大嗓門嚇了一跳,連忙去看沈未,才發現她好像還好,只是在掉眼淚。
「你幹什麼呢?她好不容易才醒過來,你這個時候跟她說這個幹什麼?還嫌她神經不夠弱是吧?」
一邊說著話,阿幺一邊去推他。
齊諾看著床上的人,臉上總算是有了些氣色,又聽到阿幺的話,到底還是沒有接著罵,只是胸口起伏不定,說明此時他有多生氣。
好一會兒,齊諾才慢慢地氣消了,坐在阿幺旁邊,伸手替她松身上的肌肉。
躺了這麼久,就算是每天再有人幫她按摩,肌肉也僵硬不堪,齊諾和阿幺一起幫忙,都是慕容應告訴他們的手法。
很快,沈未就覺得全身上下都有一種酥酥麻麻的感覺,很難受,但是又可以清晰地感覺到身體里血液的流通,這種感覺,說不上來的奇怪。
好一會兒,阿幺停了下來:「我們嘗試著扶著你起來,你試試看?」
沈未僵硬地點了點頭,好一會兒才說了一個字:「好!」
那兩個人卻是高興壞了,一起使勁兒,將她從床上搬了起來。
沈未才發現自己的肚子已經很大了。
看到她疑惑的目光,阿幺笑著說:「慕容醫生雖然對你的病束手無策,但是,你只是昏迷的話,他還是有辦法讓你和孩子都健健康康的,你看看,雖然你沒有醒,可是臉色卻比當時好了不止一點兒,身上也總算是長了點兒肉了,我剛看到你的時候,別說靳總和齊諾了,我看著都覺得心酸。」
沈未還記得自己當時的情況,知道他們說的是實情,所以輕輕地點了點頭。
不過,她畢竟不是癱瘓,只是太長時間沒有動過,所以,兩個人扶著她走動了一會兒,就感覺好多了,腿腳也沒有那麼麻痹的感覺了。
動了動嘴皮子,沈未想要說話,卻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久才想起三個字:「對不起。」
齊諾心裡一震,卻臭著一張臉:「知道要說對不起了,下回就不要再做出這樣沒腦子的事情來。」
沈未沒有反駁,只是輕輕點了點頭:「嗯!」
又是這個醫院,又是這個地方,沒有想到,相隔了一年,她又來了這裡。
猛然間,沈未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來,剛才,剛才齊諾喊她的時候,是直接喊得沈未的,而阿幺好像一點兒也不驚訝。
這……
那麼靳尚頤呢?
靳尚頤難道不知道?
這個島上全部都是他的人啊!
他怎麼可能會不知道!
這麼一想,有點兒緊張起來。
不過,好在這個時候他不在,剛才她也看到了,他這個時候應該在好好休息。
那以後呢……
阿幺不知道她在想什麼,在她看來,這個島上是個好地方,住著十分舒服,心裡還在想著,要不要什麼時候跟靳尚頤商量商量,讓她在這裡租個屋子住住。
沈未坐在椅子上,太陽已經落下去大半了。
真的很像她第一次來到這個地方的時候呢!
看著這樣的夕陽,還有夕陽下的草地,耳邊還能夠聽到隱隱的海浪聲,很舒服,也很舒心,坐在這裡,說不定下一刻,她就可以睡過去了。
猛然間,被人從背後抱住。
沈未嚇了一跳,正要叫喊,就聽到他說:「不要再離開我,不許再離開我。」
靳尚頤……
沈未一轉臉,就看到他仍舊有些憔悴的臉,還有後面遠遠地站著的幾個人。
看到這一幕,大家好像很有默契似的,一起轉身走了。
靳尚頤轉到她面前,蹲下身子,讓自己的視線與她的視線平行,伸手握著她的手,細細地摩挲著:「以後都不許離開我了。」
沈未獃獃地看著他,面前的男人,就是記憶里的那個人,可是卻又覺得有些陌生,隱隱有種不太真切的感覺。
尤其是這個時候,夕陽就在不遠處,紅色的餘暉像是在頭頂上綻開,映襯得他的臉龐都顯得有幾分不真實了。
沈未伸出手,輕輕地覆上他的面頰。
溫熱的觸感,這樣真實,面前的就是一個人啊!
就是靳尚頤這個活生生的人啊!
這樣想著,就忍不住笑了。
可是笑著笑著,眼淚就出來了。
靳尚頤眼睛也有些泛紅,伸出手,讓她的眼淚都落在他的掌心:「不許再哭了,再哭,肚子里的孩子也會難過的。」
沈未順著她的視線,看著自己隆起的腹部,終於開口對他說出第一句話:「你知道他……」
可是,靳尚頤很快就打斷了她:「我知道,我知道,他是我們的孩子。」
這話讓沈未驚訝,獃獃地看著他。
「我很肯定,不用調查我也知道,」他眼睛里噙著淚,忽然笑了,輕輕地伸手放在她的肚子上,「你不會跟別人生孩子的,除了我,你也不會愛上別人的,我有這個自信。」
沈未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想哭又想笑,但是他這種肯定的語氣,落在耳朵里,真的聽得很舒服呢!
靳尚頤掏出手帕,將她的眼淚一點點的擦乾淨了,然後扶著她站起來:「太陽下山了,外面會下露,回去吧!」
剛才的房間里,已經沒有人了,不知道齊諾和阿幺都去了哪兒,沈未就任由著靳尚頤伺候著躺下去。
聞到被單上面陽光的味道,才知道,原來剛才已經換過了床上的東西,這個味道讓人很舒心。
只是她睡了太久,這個時候卻是一點兒睡意都沒有。
乾脆就讓他扶著半靠在床上,看到他忙碌著的樣子,沈未覺得很安心。
她當然知道,還有很多很多的事情沒有分說明白,可是這個時候,她都不想過問,甚至於,都不願意再在心裡想起。
「我想過幾天回J市,你願意嗎?」忙碌著的靳尚頤忽然開口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