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舊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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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邊，狐狸和雲琪也都好奇的看了過來，雲琪的目光中隱隱帶著幾分擔憂的神色，張了張嘴，卻沒說什麼。
呂魔苦笑一聲：「前幾天在泰山，和鈴鐺閣下對戰的時候，我發現自己原本混亂的妖力突然變得很有條理起來，所以我臨時退走了。原以為可能趁這個機會壓制住甚至清理掉這身混亂的妖力，但是過了沒幾天，又恢復了原本的樣子。」
說著，呂魔一聲長嘆，摘下了遮的嚴嚴實實的口罩。手剛剛把口罩拿下，狐狸和雲琪就沒忍住一聲輕呼，沐凡也不禁皺了下眉：這位的臉上已然沒有幾塊完好的皮膚，疙疙瘩瘩的流淌著膿水，看起來很有幾分瘮人的味道。
「師兄你這身妖力，不是你自己……」雲琪皺著眉，低低的道。
呂魔擺了擺手，倒是沒再反駁這句師兄的稱呼，道：「你是想說，這身妖力是我自己選擇修鍊的吧？當年的事情，唉……」說到此處，輕輕的搖著頭，神情多少有些黯然。
過了一會兒，呂魔才再次抬起頭來，道：「雖然我確實對實力很是執著，但還沒瘋狂到把自己弄到這般不人不妖的地步。好好的人不做，我怎麼可能選擇去做這種連妖族都看不起的半妖？」看到對面的狐狸一臉不高興的模樣，又解釋道，「抱歉，一時口誤，我不是看不起妖族，只是……」
呂魔低低的嘆了口氣：「這事情我本來想爛在肚子里，只是那天泰山的事情不免給了我幾分希望，我便講一講罷，還望各位暫時替我保密。二十年前，我在那處秘境之中，闖入了一處上古妖王的府邸。當時年少氣盛，總覺得自己是天選之人，卻不想在那兒狠狠的栽了個跟頭：那位妖王留下的禁制中有專門針對修士的詛咒，我整個人都被轉變成了半人半妖的形態，全身的真元也在被漸漸轉化為妖力。雖然費了好大功夫后九死一生的逃了出來，但是卻再也無法以劍修的身份生活下去了。」
「師兄……」雲琪捏了捏拳頭，低呼出聲，「你為什麼不告訴師父？她老人家一定有辦法的！你知不知道，這些年有時候師父說夢話，都會經常提起你的！」
「沒用的。」呂魔神情黯淡的搖了搖頭，「那是上古妖王留下的手段，師父她也沒有什麼辦法的。從那兒出來之後，我逐漸控制不住自己的妖力，性子變得越發嗜血起來，越來越不像是個『人』。我自認壽命無多，不想讓她老人家擔心，所以趁著還能勉強壓制住體內妖力的時候破門而出，準備找個沒人的地方靜靜的等死。原本想著，等到真元全被轉化成妖力的時候，就這般悄無聲息的死掉也好，對師父來講，死一個逆徒總比死一個愛徒要好的多。但是我不甘心，真的不甘心就這麼死去……」
說到此處，呂魔的神情有幾分激動：「後來我憑藉著自己的半妖之體，玩命的修鍊從那處秘境中得到的各種妖族法門，期待著能從中找出些解決方法。也許是老天不想讓我這麼簡單的就死掉，在修鍊了不知道多少妖族手段之後，我非但沒有走火入魔，全身混亂的妖力反而構成了一個詭異的平衡，算是僥倖保住了這條小命。說來好笑，從那之後，我的實力倒是進步了很多。然而，那又有什麼意義呢？」
說著，呂魔又是一聲苦笑：「我現在這般模樣，你們也見到了，就像從地獄里爬出來的厲鬼一般，不過是苟延殘喘的活著罷了。我很清楚，說不定哪天體內妖力失去平衡，便會突然死在路邊。而且最近幾年，我被各種妖力侵蝕的越來越嚴重，看起來應該是沒幾年可活了。直到前幾天，在遇到鈴鐺閣下的時候，我才感覺到體內的妖力莫名的變得諧調起來，甚至隱隱有幾分消退的跡象。所以，我才來這兒向鈴鐺閣下求助。」
呂魔停頓了一下，目光中滿是期望的看著小貓：「這些年來，我也多少有些積蓄，雖然沒什麼好東西，但在下願全部奉上，略表心意。還望鈴鐺閣下不吝援手！」說著，便是一個深深的鞠躬。
「喵？」鈴鐺一時手足無措，不知該做何反應，只是喵了一聲就跳到了沐凡另一側，偏著頭看向他。
「你且坐下，伸出胳膊給我看看。」沐凡拍了拍小貓的腦袋，然後對呂魔道。
呂魔遲疑了下，還是依言坐在了沐凡對面，將右手放在了茶几上。
沐凡伸手便準備搭上去，只是手剛剛移動到半空中，就被身後一隻小手啪的拍到一旁。然後，冰糖的聲音從後面傳來：「我來我來，聽起來這傢伙的病情有點意思哎……還有，你那點三腳貓醫術在天……嗯根本排不上號，就別裝模作樣了好不好？」
「你不是在睡覺么？」沐凡不以為忤笑了笑，然後把跑過來的冰糖抱過來，捏了捏臉蛋。
「又把我當小孩子，煩死了！」冰糖掙扎了兩下，卻沒能掙開，鼓了鼓嘴很不開心的模樣，「你們在客廳這麼吵，我能睡著才怪！」
左右挪動著換了個舒服的姿勢，冰糖又道：「好了好了，現在本專家要開始看病了！」然後看著沐凡和雲琪幾人不信任的眼神，撇了撇嘴：「喂，你們這是什麼眼神？我是兔子哎，玉兔搗葯聽沒聽說過？我們兔族天生擅葯，何況我還專門學習過的！」
專門學過？沐凡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姑且當真的聽好了，大不了自己盯緊了就是。
冰糖向前探了探身子，裝模作樣的輕咳了一聲，將手指隨意的搭在了呂魔的手腕處：「大個子，可能有點疼，忍著點！」
呂魔皺了皺眉，似乎是覺得這麼個小孩子太有些胡鬧了，但看到沐凡他們沒什麼意見，便沒有說什麼，任她施為。
只是隨著時間過去，冰糖仍是一本正經的模樣，但呂魔額上已經漸漸滲出汗珠，牙齒咬的咯吱作響，身體也似乎有些不聽指揮的顫抖，目光中流露著極度痛苦的神色。
「師兄？」雲琪有些擔心，扯了扯沐凡的胳膊，用眼神詢問著。沐凡卻只是眨了眨眼，示意她不必著急：看冰糖這般正經的模樣，倒不像是在胡鬧的樣子。
過了許久，冰糖才移開了手，往後面靠了靠，倚在沐凡懷裡，眯著眼睛搖搖晃晃。而坐在對面的呂魔，已經是近乎虛脫的喘著氣，看起來很有幾分凄慘。
「被我的妖力在體內轉了一圈，還能忍著沒暈過去，你是條漢子。」冰糖滿意的贊了一聲，「先問一句，你說的那個妖王，應該是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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