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我是誰
衛澈半跪在已經失去知覺的陳煙雨面前，抬頭怒目圓睜地看著這輛車的駕駛者。他怔住了，這個露出一絲邪笑的駕駛者他認識，這麼熟悉的面孔，這個人跟自己長得一模一樣！
坐在車子里的「衛澈」張嘴無聲地說道：「驚喜嗎？這，只是開始！」然後那個「衛澈」發動車子離去。
醫院走廊，一群醫生護士推著一輛推車疾駛，衛澈看著躺在推車上生死不知的陳煙雨一陣心慌。
「不好意思，您不能入內了，請到外面等候。」
衛澈看著亮起來的「手術中」，想著剛才那個駕駛汽車撞飛陳煙雨的人，眉頭緊皺。
陳城和小康一臉驚慌地跑過來，小康問道:「澈哥，姐姐怎麼樣了？」
衛澈對他搖搖頭，陳城拽住衛澈的衣領一臉憤怒。
「我就知道煙雨跟你在一起就沒有什麼好事！王八蛋！我要殺了你！王八蛋……」小康趕緊從背後抱住陳城。
「真兇過來了……」
陳城快要砸到衛澈的臉的手停在半空，「你說什麼？」
「這次車禍是真兇做的。」
「不可能！真兇不是在小說里嗎？」
「不是小說。」
「什麼意思？」
「我所處的那個世界不是小說，而是真實存在的獨立世界。」
「不可能！那明明是我創造的世界。」
「我告訴你兩點原因，第一，煙雨穿越過去不管在裡面待多久，回來的時候只過去半個小時。而我亦然，也就是說明我那個世界是跟這個世界上平等關係，而不是小說世界與現實世界的從屬關係。第二，不知道你有沒有試過控制除自己創造的人物之外的其他人，那些數以億計的人你能控制他們的意志嗎？」
陳城想起來自己當初想讓一個貨車司機造成那個交通事故，結果發現自己並不能控制他的意識，然後只好讓貨車在沒有人駕駛的情況下去撞衛澈，最後讓衛澈停住了時間化險為夷。
「你怎麼證明那個人是真兇？」
「……他長了一張跟我一模一樣的臉！他就是之前煙雨看到的那具屍體。」
陳城泄氣地鬆開手，坐到對面的椅子。「他是怎麼來的？」
「我也不知道……有可能是我自己弄來的吧！」
陳城抬頭等著他的解釋，「現在我已經能確定這個兇手確實是附體在那具替死的屍體上，畢竟這個世界上跟我長得一模一樣還對我有殺心的人只有這一關。我跟他限制屬於一種一面兩體的情況，他和我是一種緊密的關聯體。而我是活的，他只能算是一具有意識的屍體。他的活動範圍應該受到我的限制，所以我去哪裡他應該必須跟著我去到哪裡。」
「……煙雨現在怎麼樣了？」
「不清楚，才被送進手術室。」
「那澈哥我們現在該做什麼？不能坐以待斃吧！」小康出聲道。
「找到那個兇手，我會讓他後悔出生在這個世界！」
衛澈回到自己的世界，一個京城郊區小庭院的門口，他在舉行葬禮后把母親秘密的送到了這裡，這裡也是他在這個世界新的家。衛澈推開門，看到母親在院子里開闢的一塊菜圃里墾種。
「媽！我回來了。」衛澈拎著買回來的一些水果蔬菜。
「阿澈回來了啊……你這個孩子！我不是說不讓你買菜了嗎？外面的菜都不這麼好，哪有自家種的綠色啊！」
衛澈看著菜圃里剛剛出苗的各種菜，「媽，這不是你種的菜還沒長大嗎，等長大了就不去買了。而且這個菜是我特意從離我家不遠的一個老菜農的菜地里現買的。」
「亂花錢！」沈秀媛放下手上的鋤頭，接過那些菜。「你現在又不是大老闆了，錢省著點花！」
衛澈哭笑不得，「媽，我們家買菜的錢還是有的……」
「那你以後娶老婆怎麼……哎！煙雨呢？她現在過得好嗎？你的事瞞過去了嗎？」
衛澈搖搖頭，「沒有，煙雨知道我不可能這麼輕易的去死。後來，我又不小心被她發現了。」
「瞞不過就算了，雖然到現在還不相信你說的。但是不管怎麼樣煙雨這孩子是無辜的，我現在也放下了。過幾天把她帶過來吃飯吧，畢竟她是你的未婚妻。」
衛澈沉默半響，「她來不了了……」
「怎麼了？」
「她出車禍了……」沈秀媛手一僵，裝菜的塑料袋掉在地上。
「煙雨她現在怎麼樣了？有沒有生命危險？」沈秀媛著急地問道。
「現在已經搶救過來了……」
「呼……那還好。」
「但是到現在還沒有一點意識，醫生說讓我們做好她成為植物人的準備。」衛澈回想自己剛聽到這個消息時的絕望，不禁閉上眼。
「怎麼會這樣？」
「不知道，但是我一定會讓那個傢伙付出代價！」衛澈目露凶光，冰冷無情。
「你準備讓誰付出代價？」
「那個兇手！那個害得煙雨成為植物人殺我爸爸和弟弟的兇手！」
「什麼！你不是說那個兇手不存在嗎？」
「不，他存在！一直都存在，只是我沒有發現他，讓他做出這麼混蛋的事情！」
「那你要怎麼做？」
「嗚嗚嗚……」院外傳來一陣刺耳的警笛聲，不久，一群警察沖了進來持槍對著衛澈和沈秀媛。
衛澈護住身後的沈秀媛，「你們做什麼？」
「衛先生，原來你真的沒死！」一名警官越眾而出，正是與衛澈和陳煙雨有多次摩擦的柯警官。
「我不知道你們在說什麼。」
「你不承認也行，到警局你就瞞不下去了。」柯警官揮揮手，兩個警察拿著手銬想上前逮捕他。
「你們憑什麼抓我？」衛澈聲色俱厲，爆發出的上位者的威嚴讓兩個警察不敢動手。
「憑什麼？就憑你涉嫌襲擊警察，非法攜帶槍支，搶劫，故意傷人致死。就在剛才公安部已經下達了對你的全國通緝令。」
「開什麼玩笑！我根本沒有做過你說的這些事！你們這是誣陷！」
「你說沒有就沒有嗎！到了警局自然會真相大白，你們快點把衛先生請回警局。」兩個警察上前想要把衛澈雙手拷上。
「你們不能這樣……」
「你是不是想說我們有沒有逮捕令？」柯警官拿出一張逮捕令，「多謝衛先生上次的善意提醒！我這次來可是做足了準備，不信你可以查一下真偽。」
衛澈看到這張逮捕令瞬間偃旗息鼓，這些人絕對沒有敢偽造逮捕令的膽子。只是他們為什麼會說自己犯下這麼多自己都不知道的罪行，不會是……
「柯警官，犯下這麼多事的人跟我長得一樣？」
「你這不是廢話嗎！不是你還能是誰！難道你想說你還有個同胞兄弟，這些事都是他做的？」柯警官譏諷地看著他。
衛澈搖搖頭，主動地伸出雙手讓那兩個警察拷上。
「阿澈，這是怎麼回事？」沈秀媛緊張地拉住他，自己的兒子怎麼突然成了通緝犯了。
「媽，你放心，就是個誤會，我會解釋清楚的。」柯警官冷冷地一笑，「媽你等下去找方回，不要再待在這了，這裡已經不安全了。」
「方回？衛先生我想看在我們的交情上提醒你一件事，就在一個小時前，我們接到一位市民的舉報電話。在警務人員的搜查下發現在屬於方先生的一棟朝陽區的住宅里發現甲基苯丙胺約兩百克，現在方先生已經因非法持有甲基苯丙胺被請到警局裡。」
衛澈眼睛微凝，那個隱藏在暗處的兇手還真是不遺餘力地把自己身邊人給坑害一遍。
「媽你有英娜的手機號碼嗎？」
「有。」
「那媽你等下去英娜那裡吧，順便幫我問聲好。」
就這樣衛澈在沈秀媛擔憂的目光中坐進警車遠去……
眼睛的睫毛顫動，緩慢地睜開迷茫的雙眼。
「煙雨！你醒了！感覺怎麼樣啊？」在旁邊看護一夜有點疲憊的陳城看到女兒的睜眼之後如同一桶冰水澆到他頭上，瞬間清醒無比。
陳煙雨看著眼前的這個老人，疑惑地問道：「你是？」
「煙雨，你再不醒老爸就真以為你會變成植物人了。」
「請問你是誰？」
「啊……煙雨，難道你不認識我了？」
陳煙雨仔細地看了陳城一會，搖搖頭。
「我是你爸爸啊！煙雨，你真不認識我嗎？」
「不認識，還有，您為什麼一直叫我煙雨？」
「那是你的名字啊！難道你連自己的名字都忘記了？」
「不知道……我不知道自己叫什麼……」陳煙雨困惱地抱住自己的頭。
「病人怎麼樣了？」陳煙雨的主治醫生聽到病人醒來急忙趕過來。
「醫生，你快看看。我女兒不記得我了，連她自己的名字也忘記了，她這是怎麼搞得？」
醫生仔細地詢問了一番陳煙雨，然後沉吟了一會兒。「看起來病人應該是得了失憶症了。」
「醫生！你在開玩笑嗎？雖然電視劇上每次出車禍都會有失憶症產生，但是那是虛構的啊！」
「這位病人家屬你別激動，這並不是偶然造成的。病人送來的時候我們在做檢查中發現她的後腦勺被強烈撞擊過，病人在術后昏迷不醒極有可能是腦部受創所致，現在這個樣子看來應該是得了解離性失憶症。」
「那該怎麼辦啊？」
「這種失憶症的治療方法目前的醫學界還沒有科學系統的治療方法，你們可以帶她去她以前去過的地方回憶，說不定會重新找回記憶。」
醫生跟陳城點頭離去……
「衛先生，請問你為什麼要襲擊警察，非法攜帶槍支，搶劫，故意傷人致死？從實招來。」
「不知道，我並沒有做過這些事。」
柯警官把筆記本電腦轉到衛澈面前，上面播放著「他」在警察局攻擊警察，搶奪手槍。在商店裡搶劫，跟店員發生衝突，然後一番打鬥后拿出手槍擊斃這名店員的監控影像。
衛澈看完看著他，「這個人不是我。」
「衛先生你到這個關頭還死不承認？我們已經在逮捕你的那處住處搜到一把手槍，經過比對正是我們警員被搶奪的那把手槍。不知道你還有什麼話說？」
「我說過……這些都是誣陷。」
「那好，那你拿出證明你不在場的證據啊！昨天下午三點，正是你在警局旁邊襲擊我們警員的時候，請問那個時候你在哪？在做什麼？有誰能給你證明？」
衛澈那個時間正好一個人在車子里盯著陳煙雨，當然不可能有人證明他。柯警官見衛澈不說話，心裡大振。
「說不出來了吧！那我再換一個，今天早上九點。正是搶劫商店用手槍擊斃店員的時候，請問這個時候你在哪？有誰能證明？」
今天早上衛澈跟著陳煙雨盯著她身後的兇手，藏的極為隱蔽。不過後來陳煙雨消失的時候他跑到了馬路上，那裡應該會有攝像頭，而且那個撞陳煙雨的貨車司機也能作證。
「今天早上，我在正新路街口經過，應該會有攝像頭拍到。後來過馬路看到有一輛貨車險些出了交通事故，我跟那個貨車司機還一起查看了周圍，他可以為我作證。嗯……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那輛貨車的車牌號是京F74110。」
柯警官詫異地看了衛澈一眼，他難道真能找到證明自己清白的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