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聯誼晚會--謝謝你，對不起
NO.95
生活總是隨著日曆一頁一頁被翻開，合上的是昨天，擺在眼前的是今天，而明天就在下一頁。當日曆上的數字變為12.20，準備已久的校會聯誼晚會也如期而至。
中午十一點的時候，葛覃在群里發了通知，要求每個部門出一個部長下午一點過去協助會場布置工作。凌筱攬了這個任務。
邱璟去上課了，惠寧和潭瀟雅都在，潭瀟雅在打遊戲，她是四個人裡面唯一一個打遊戲的，而且技術還不賴。她經常蠱惑洛淇跟她一起，每次洛淇都敗得灰頭土臉。
洛淇不喜歡打遊戲，她覺得遊戲太無聊，幾個虛擬人物在虛擬的世界里使用虛擬的技能打來打去，一點意思都沒有。她不能理解那些痴迷於遊戲的人到底是痴迷遊戲本身，還是痴迷於打遊戲？
惠寧躺在床上看漫畫書，她喜歡漫畫，也喜歡畫畫。她經常把舍友當成卡通人物的原型來畫，幾次都被潭瀟雅撕碎了她的畫紙。也難怪，因為她每次都把潭瀟雅畫成一個圓滾滾的胖子，就註定要賠上幾百張畫紙。
洛淇吃了點餅乾，就走到宿舍靠門的一塊空地上，開始最後一次練習晚會的舞蹈。
大家都各得其所，也多虧了如此安逸的早晨。
下午五點的時候，洛淇換好了晚會上要穿的衣服，化了美美的妝就和邱璟一起出門了。
她們跳的是爵士和Hiphop結合的街舞，所以穿的衣服也自然是那種寬鬆炫酷的純黑。洛淇喜歡這樣的裝扮，用她的話來說就是「簡直帥出宇宙」！
邱璟不跳舞，所以她穿的是一條米白色蕾絲短裙，外穿一件駝色妮子大衣，黑色的高跟鞋讓原本就身高170的她，現在接近177了，洛淇走在她的身邊，感受到無形的壓力。
她今天花了比平時長好多的時間來化妝，不用想也知道是為了某個人而特意化的。本來硬性條件就好得非人的她，再化了妝，更是嬌艷欲滴，就像是從畫里走出來的美人，連洛淇都為之動容。
洛淇突然覺得，如此漂亮的女生，也一定會是個不錯的女朋友吧。
NO.96
晚會的地點在流光音樂廳，這是學校第二高大上的音樂廳，最高級的明珠音樂廳只有大型的晚會或者比賽才能申請。
她們來到流光音樂廳時，已經有很多人了。
凌筱也已經來了。
遠遠地，他就看到了她們。
邱璟挽著洛淇，跟她一起走到了體育部的坐席區。
「嗨，洛淇，邱璟，你們來了，今天真漂亮！」凌筱紳士般地朝她們打招呼，臉上的笑容蓋住了五彩的燈光。
他又一次誇她漂亮了。
不過，這一次，他想誇的是她呢，還是邱璟？
「謝謝，你一直都很帥！」邱璟聽到凌筱誇她漂亮，特別開心，臉上的紅暈蕩漾開來！像一朵水蓮，清新迷人。
「你來得真早。」難得在邱璟臉上看到這樣的笑容，洛淇識趣地只簡單地說了一句。
「我也剛到！」凌筱再厲害也只是一個凡人，他無法探知洛淇的內心對話，他也陷在了自己的思維里。
今天的洛淇在他眼裡比邱璟美，比任何人都美！他看著她的時候，眼裡偷偷放著光。
只是燈光太晃眼，洛淇看不到，邱璟也看不到。
她以為他在看邱璟。
邱璟以為他在看自己。
NO.97
離晚會開始還有十幾分鐘，主持人要求所有部門的人員按劃分區域就座。
體育部的人已經全部到齊了。
路雲其，俞暮雪還有乜也坐在第二排，洛淇和凌筱坐在第一排。路雲其坐在洛淇後面。
今晚的路雲其，並沒有經過靜心打扮，或者說不用打扮，他已經很耀眼。他穿的是簡單的白色衛衣黑色休閑褲，頭上還戴著一頂黑色的帽子，應該是為了節目才這樣穿的。不過，這樣的他，卻比平時多了幾分痞帥，有點像街上的年輕小混混。
俞暮雪坐在他和乜也中間，穿著一件寬鬆版牛仔外套，裡面是一件白襯衣，衣角在左邊打了個結，黑色短裙，黑色馬丁靴，也同樣戴著一頂黑色帽子，長長的捲髮散在兩邊。跟路雲其很像情侶裝。再看看後面的幹事，也都各式各樣怪異的服裝打扮，洛淇突然覺得，為了節目，這幫孩子也是拼了！
洛淇回頭看向路雲其的時候，他朝洛淇笑了笑，眼神像從海平面升起的萬丈霞光。
洛淇坐在凳子上，捏了捏自己的腳踝，還是有痛感。她在祈禱待會在台上千萬不要掉鏈子。
突然，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她轉頭一看，映入眼帘的是一襲紅衣。她緩緩抬起頭，那是一張美麗的臉，眼神中帶著高貴和溫柔，笑容很恬靜。很少穿牛仔褲的她今晚為了跳舞所需穿了一條緊身牛仔褲，那腰，那腿，那身材，讓洛淇羨慕得垂涎欲滴。
她此時離凌筱不到一尺的距離。
「洛淇，你能行嗎？」她柔聲問道。
「沒事了，不用擔心，絕對沒問題的！」洛淇笑著說。她不想讓她擔心，也不想讓其他人擔心。
「沒事就好，晚會馬上開始了，你準備一下。」
「好的！」
說完葉靜姝和凌筱打了個招呼，那笑容比剛才洛淇看到的還要溫柔。
所有人都在忙碌著，所謂「台上三分鐘，台下十年功」，大家都在利用最後的一點時間來完善自己，希望待會在台上能表現出最好的水平。
那個舞台，讓很多人嚮往！
嚮往聚光燈，嚮往掌聲！
洛淇突然想到一句話，忘了是誰說的了:如果你找不到別人，那麼你就站到最高處，讓別人來找你。
今夜，她將站在舞台中央，那個她並不是很喜歡的，舞台中央！
其實，她有點怯場……
NO.98
\要上場了啊，跳舞的跟我走。\葉靜姝放大音量，流光音樂廳全場肅靜！
燈光打在主持人身上，掌聲雷動！
兩位主持人是文藝部的幹事，女生很漂亮，男生有點微胖。
當主持人講完了開場白，說部長們也有節目的時候，全場炸鍋，尖叫聲，歡呼聲，如風起雲湧，海浪滔天。
他們都在期待著一貫或嚴肅或逗比的部長們，將會給他們帶來什麼樣的驚喜，或是驚嚇！
意想不到的最引人注目，部長們的詭計達成，所有的幹事都把目光聚焦到了舞台中央。
所謂驚喜，就是期待發生而又以為不會發生的，最終發生了！
動感的爵士舞曲響起，帶動著所有人的細胞和呼吸。有的人不自覺地跟著音樂搖頭點頭。六位美女部長一出場，全場的尖叫拔到高潮。漫天飛舞的熒光棒閃爍成別樣的聚光燈。
原來她們，不僅工作能力強，還有如此性感撩人的一面。體育部的小幹事們看到舞台上的洛淇，都不約而同地張大了嘴巴，這還是他們平時認識的那個洛淇部長嗎？
手機，相機，閃光燈一片！
在熱鬧沸騰的人群中，有三個人，卻異常安靜。
路雲其靜靜地看著舞台，或者說看著洛淇，她的每一個動作，每一個轉身，每一個眼神，每一個微笑。他出神地看著，手指不停地跟著音樂打著節拍，嘴角噙著笑。
俞暮雪看看洛淇，又看看路雲其，臉上的烏雲越來越沉，她見不得他這樣看著另外一個女生。美麗的臉上寫著四個大字:我不開心！
聚光燈飄忽不定，她的臉忽明忽暗，除了乜也，誰也沒有看見這幾個字。
乜也時不時看看旁邊的女生，皺著的眉頭滿是心疼，也有妒忌:為什麼你的眼裡只有他，我就在你的身邊你卻看不到？
為什麼要用自己滿滿的熱情去貼別人的冷臉？為什麼要在意一個眼裡根本沒有自己的人？為什麼會難過？為什麼會不甘？
沒有為什麼，在愛情里，喜歡或者不喜歡，從來都不是等價交換，自己的感情有時候連自己都沒有辦法控制，又怎麼去控制別人的。
其實，在這點上，他們倆正好同病相憐，他們是一類人，不是嗎？
如果同病相憐的人剛好也惺惺相惜，是不是愛情里就不會有那麼多傷害和被傷害？
NO.99
欣賞了動感的舞蹈，接下來讓我們來聆聽美妙的歌聲。這是主持人的原話。
同樣在震耳欲聾的掌聲中，合唱組上台了。走在最前面的是邱璟，還有凌筱。
洛淇坐回台下靜靜地觀看接下來的演出，她看著一襲白裙的邱璟和一身黑色西裝的凌筱，突然覺得他們好像一對結婚的新人，郎才女貌，笑容滿面。而場下的所有人都是來參加婚禮的賓客。
凌筱的獨唱部分洛淇聽得很入迷，他的聲線真的很美！他唱得陶醉，也讓聽的人一醉不醒。
當相聲和鋼琴獨奏結束后，在熱烈的掌聲和歡呼聲中，部長團的節目也畫上了句號，接下來就是幹事們的主場了，他們才是今晚的主角。
按照抽籤的順序，第一個出場的是文藝部。體育路是第七個。
洛淇喜歡這個數字，在球隊里，她也是七號。
她一直相信7是她的幸運數字，因為她的名字諧音就是7。
淇！7！
終於輪到體育部上場了，辛辛苦苦準備了一個多月，是騾子是馬終於要拉出來溜溜了。
洛淇拿出手機為他們全程錄製了視頻。
雖然已經提前看過他們的節目，但是當今晚再次看到他們全副武裝在舞台上表演時，洛淇還是笑得前仰後合，估計當幹事們看那個視頻的時候就會發現有什麼地方不對了。
因為她的手一直在抖。噓！
洛淇邊看邊用力拍凌筱的胳膊來緩解她抑制不住地笑岔氣，凌筱一臉無語地看著她，就像看著一個不小心從精神病醫院跑出來的病人。
喂，精神病醫院嗎？我要報案.……
晚會一直到十點多才結束，所有人都面帶倦色，眼角的笑紋又深了一些。
洛淇找其他部門的幹事幫忙拍了一張合影。
這是第一張全員到齊的體育部的合影。
照片定格了所有人的笑顏，記錄了這一晚的歡樂。如果說回憶會變淡，那麼照片是唯一能為其著色的東西。
而洛淇最難忘的，是拍照的人按下快門的前一秒。
一，二，三！咔嚓！
所有人喊「茄子」！
而她舉起了剪刀手！
多年以後，當幹事們再拿出這張照片的時候，一定會說:看，這個舉著剪刀手的就是我當年的部長大人！
然後那個聽的人就會說:哈哈，你們部長好二呀！
……
洛淇一世英名就這樣毀於一旦！
NO.100
音樂廳的人都走得差不多的時候，邱璟走了過來。
她微笑著，每一步都走得很輕，即使高跟鞋砸在地上的聲音清脆。音樂廳的燈光打在她的白裙子上，看起來像染了一層淡淡的粉色。
她來約凌筱一起回去，說找他有點事。凌筱剛想開口說點什麼，卻被洛淇擋了回去。
\我剛好想去超市買點東西，那這樣凌筱你就替我送邱璟回宿舍吧！\說完露出了一個讓凌筱想拒絕都拒絕不了的微笑。
洛淇很聰明，她知道邱璟的用意。
之後，一旁的路雲其也說自己想去超市，可以跟洛淇一起去。
俞暮雪不願意路雲其和洛淇單獨在一起，所以也說自己要去買東西，洛淇笑著挽住她的胳膊。路雲其雖不知道她的目的，卻明顯不開心。
他們走後，邱璟和凌筱也離開了音樂廳。
音樂廳的外面是一個十字路口，一條是通往宿舍的白楊路，一條是通往超市的青楓路。
走到岔路口時，邱璟突然說她有點餓了，也想去超市買點東西吃，讓凌筱陪她去。
凌筱看了眼青楓路上燈光昏暗，也沒有人，也不放心她一個人去，便答應了。
今晚的月不是很圓，但掛在高遠的夜空中，給人一種寧靜的感覺。
涼風吹來，邱璟不禁縮了縮脖子，她今晚穿得的呢子大衣有點薄。好看但不保暖。
青楓路上的楓樹都掉光葉子了，只剩下光禿禿的枝幹不依不饒地和北風抗衡著。其實它從未輸過不是嗎？來年的春天它又是全新的模樣。
兩人並排走著，邱璟感到臉越來越熱。空氣沉默著，她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她的右手食指不停地摳著左手手背，緊握的手心全是汗。
終於，只有他們兩個人了！彷彿整個世界只剩他們兩個人一般。
這一切，不正是她盼望已久的嗎？
那些藏在心裡一年多地話，現在應該是時候說出來了。
不然，過了今晚，她怕自己就不再有勇氣。這是一種可遇而不可求的東西，就像人和人之間的緣分一樣，既然來了，就不要白白錯過，因為自己的懦弱膽小。
突然，邱璟停了下來，一動不動。微微低著頭，咬著嘴唇。
凌筱也停下來，轉過身問她:\怎麼了？\
不怎麼，只是時候到了！
她深呼一口氣，緩緩轉過身，抬起眼睛，大大的眼睛像兩顆閃爍的星辰，泛著湛藍的光。
\凌筱！\她輕輕地喊了一聲他的名字，就像是第一次喊他的名字一般，就像怕喊得重了他就會突然消失一般。
\怎麼了？\凌筱好奇地盯著眼前這個看起來有點反常的女生，夜色太暗，他看不到她臉上火燒雲般的紅暈。
\我喜歡你！\
空氣瞬間凝固，被風吹斜的樹枝也忘了恢復到原來的形狀。凌筱一臉驚訝地望著面前那張美麗的臉龐，更多是卻是錯愕。他沒有想到，會被洛淇的舍友，表白！
這句話說出口后，邱璟臉上的肌肉輕鬆了下來，她終於說出來了。
\我喜歡你，凌筱，從第一眼見到你的時候就開始了。我從來不相信一見鍾情，更不相信它會發生在我身上，直到遇到了你！\
\我從來都是那麼驕傲，總以為所有的男生都會在我後面追，可是你，卻總是對我視而不見，你和他們真的不一樣。\
\邱璟，我……\突然聽到邱璟的告白，就算是一向鎮定自若的凌筱也有亂了陣腳的時候。他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他從小到大最怕的，就是女生對自己表白，而他卻只能傻愣愣地聽著。他不想傷害她們，但他更不可能接受她們。所以，一直以來他都儘可能地與女生保持距離，其實他也不希望整天裝出一副高冷的樣子，他也想像其他人那樣平易近人，和女生交朋友。可是他不能，上天在給了他一張英俊帥氣的臉時，也剝奪了他與女生正常交往的權利。
而洛淇，是唯一的例外！
\我知道，\邱璟打斷了他的話繼續說道:\你還不了解我，我也還不夠了解你，但我願意給你時間呀，而你，願意給我這個機會嗎？\
邱璟一口氣說完，兩眼充滿期待的望著凌筱，期待中又有些害怕，她害怕聽到她不想聽到的答案。她從來沒有像現在這麼矛盾過，不表明心意怕自己會後悔，表明心意了又害怕被拒絕，同樣是後悔。不是說女追男隔層紗嗎，真的是這樣嗎？
\對不起，邱璟……我現在不想談戀愛。\
不想談戀愛？是不想，還是不能？這就是你用來拒絕別人的借口嗎？你告訴我你都用這個借口拒絕了多少女生？你以為我會和她們一樣傻嗎？你以為我不知道你真正的原因嗎？什麼不想談戀愛，不適合談戀愛，不會談戀愛，通通都是狗屁。如果站在你面前跟你表白的是你喜歡的女生，你還會這麼說嗎？如果你喜歡那個女生超過喜歡任何人，你還會傻傻的等著她來跟你表白嗎？不會！傻子才會這麼做！所以，你根本不是不想談戀愛，你是不喜歡我，對嗎？還是你已經有了喜歡的人？那個人是誰？
這是邱璟第一次主動表白，天知道她花了多大的勇氣，應該是把這二十年積攢的勇氣一下子用光了才會不顧一切地跑來跟男生告白的吧。那男生到底是何方神聖，竟然讓一向高高在上的邱璟女神卑微求愛。
這也是她第一次被男生拒絕，她以前不能理解為什麼那些表白被拒絕的女生會那麼地傷心欲絕、尋死覓活，現在她也親身感受到了，那感覺真的是比死還要難受。
她嗤笑了一聲，目光從凌筱的臉上滑落，為什麼他連說謊都不會，為什麼不能編個像樣一點的借口，或者直接來個痛快點的，直接說不喜歡她。他是不是以為這樣就可以保護女生脆弱的自尊心？
\你有喜歡的人了，對嗎？\邱璟的聲音顫抖著，眼淚在眼裡打轉。她不能哭！
\這是我的事！\凌筱沒有說有，也沒說沒有，他說了一句更冷酷的話，像一把刀。
邱璟突然覺得在這短短兩分鐘里，自己已經受到了一億點傷害，她的心抽搐著，無力而絕望。她從來沒有感覺凌筱離她這麼遠，他今晚說的每一句話都是那麼地冰冷絕情，冰冷得讓她感到害怕，這不是她認識的凌筱，這不是她想要的結果。
\對，你喜歡誰是你的事，但我喜歡你卻與你有關！\
儘管用了最大的努力，可眼淚還是不爭氣的流了下來，慢慢地從臉頰滑落，在落地的那一刻迅速凝結成冰，透明的冰淚掉到地上，摔得粉碎。
兩個人獃獃地站立在風中，不到兩尺的距離卻如同隔著萬水千山。一切都已經捅破了，他們是不是再也不能像過去那樣相處了，哪怕只是朋友？
\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凌筱終究還是沒有扔下她一個人揚長而去，這或許是他能給她的最後的溫柔。
謝謝你，喜歡我！
對不起！
NO.101
等邱璟回到宿舍時，洛淇已經回來了。
三個人看到眼睛紅紅的邱璟，明顯是哭過。她們一下子就慌了，到底怎麼回事，自從她們認識的一年多以來，邱璟從來都沒有哭過。洛淇更是著急地湊了過去，怎麼她們剛剛分別的時候還好好的呢？再說她不是和凌筱一起，應該在她之前回來的嗎？到底發生了什麼？
邱璟好不容易才控制住了情緒，可舍友們這七嘴八舌地一問，她的淚腺又奔潰了，眼淚大滴大滴地往下掉，像鮫人的眼淚，碩大晶瑩，把三個人都嚇懵了。到底是什麼樣的事，才能讓一向高傲的邱璟女神哭成這樣？
洛淇心裡打鼓，難道是凌筱？
邱璟\嘭\地一聲趴在了桌子上痛哭，三個人表情焦急地站在旁邊。此時的邱璟就像是一個飄在空氣中的泡泡，如果風大一點，就會破！脆弱的少女心，再驕傲的外表也無力支撐。
就這樣哭了良久，她抽動的肩漸漸平靜了下來，她抬起朦朧紅腫的淚眼，望著眼前三張模糊的臉，和盤托出。
NO.102
夜色如寒，月光透過窗帘的縫隙照射在地板上，長夜漫漫，210宿舍，兩個人的失眠。
洛淇躺在被窩裡，是天氣太冷了嗎？她感覺雙腳冰涼得厲害！她知道邱璟也一定還沒有睡。
腦海里思緒亂飛，她的耳邊不停地迴響著邱璟的話。
\我失戀了。\
\我今晚跟凌筱表白了。\
\他拒絕了我。\
她說她從第一眼見到凌筱就喜歡上了他，洛淇記得那是去年秋天的一個下午，他們還是體育部的小幹事。那天，凌筱到她樓下給她送一份文件。
就是那個時候，邱璟就對他一見鍾情了嗎？
她不記得凌筱當時穿的什麼顏色的衣服了，無論他穿什麼都那麼帥那麼迷人。
原來邱璟喜歡他這麼久了，而她卻一直到今年的運動會才有所發覺，是她隱藏得太好，還是自己對她關心不夠？
可是，一直都是惠寧跟她走得比較近。
可是，惠寧也被蒙在鼓裡。
可是，凌筱拒絕了她。
為什麼，凌筱會拒絕邱璟？在洛淇看來，他們簡直是天造地設的一對。邱璟這麼優秀這麼漂亮，擱誰誰都會愛不釋手，他有什麼理由不接受？洛淇想不通！
可是她知道，愛情講究的是你情我願，如果只是一廂情願，那必定是受傷。
凌筱和邱璟，她不知道該站在哪一邊。雖然她也希望他們能在一起，可如果凌筱真的不喜歡邱璟，她也不放心把好姐妹交到他的手中。
那天之後，洛淇便再也沒聽邱璟說過關於她和凌筱的事，舍友們也會盡量避免在她面前提起凌筱。
她花了好長時間才從失意中走出來，但她仍然沒有放棄，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只要凌筱一天還單身，她就等他一天；一年單身，她就等他一年。她不知道未來會怎樣，但現在的每一天，她只想認真地去喜歡一個人，僅此而已。
或許等到他談戀愛、結婚，或許等到她遇到一個如他一般的人。
她不知道會等多久，但她會一直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