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襲墨玉的異樣
陳靈珊頓時朝他齜了一下嘴，“別和我那些有的沒的，你如果沒有跟蹤我，又怎麽會在我失去蹤影的時候突然跑上來？”
公子諾的目光直直的落在陳靈珊的臉上，視線中的認真讓陳靈珊不自在的移開了目光。
“如果我說，我是擔心你的安危呢？”
陳靈珊的身影微微一怔，隨即看著他笑了，“你是來搞笑的吧？誰不知道我們兩家的關係早就不如以前了？”
“還有，你別告訴我，你在傷害了我那麽多次以後，還要讓我相信你在擔心我的安危？”
公子諾的眸光頓時暗淡下來，整個人也被陰沉圍繞著。
是啊，有些錯一旦犯下了之後，不管做什麽來補救也會被認為是有目的性的。
這一瞬間，公子諾不知道自己的心裏到底是一種什麽樣的感覺。
他隻覺得自己的心在陳靈珊說出那句話的同時，猛然變得冰冷，隨即在胸腔裏破碎，一顆顆冷冽的冰塊刺得他生疼。
陳靈珊詫異的看著突然紅了眼眶的公子諾，有那麽一瞬間相信了他的話，但是腦海裏以往的種種卻在告訴自己，他的話並不可信。
陳靈珊重新抬起頭，一雙猩紅的眼眸看著公子諾笑了。
“珊珊，我知道有些事情就算和你說了，你也不會選擇相信的。”
“但是我不後悔，我隻後悔之前那麽對待你。”
陳靈珊一臉茫然的看著公子諾。
公子諾看了一眼兒還抵在脖子處的匕首，隨即伸手揉了揉陳靈珊的腦袋，在她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將手收了回來。
“珊珊，再見了！”
陳靈珊看著公子諾離去身影，抿了抿唇，默默地將匕首收了回來，假裝沒有聽見公子諾離開之前所說的話。
“珊珊，我的最愛，下次見麵我們就是敵人了！”
陳靈珊靜靜地看著公子諾離去的身影，微風吹拂起她的發絲在空中起舞。
不知為何，仿佛有了一種叫落寞的情緒圍繞著陳靈珊。
直到陳靈珊看不見公子諾的身影之後，這才轉身離去。
當他們都離開了之後，在一旁的內巷黑暗深處走出一個人影，一雙明亮深邃的眸子看著他們離開的方向微閃著光芒。
整個人看起來深不可測，即使黑暗遮擋住了他的容顏，也能從隱隱輪廓中看出那人英俊的臉龐。
隻不過那人現在的情緒似乎不太好，整個人都被冷冽環繞，看著公子諾離開的方向久久不語。
從旁走過的人想要上前看他到底怎麽了，卻在接近他的時候，被他身邊恐怖的生人勿進的氣場給嚇走了。
良久，直到夕陽西下，那人才緩緩轉身再次走進了黑暗中。
一如之前悄悄的離開，仿佛從來沒有出現過一般。
……
公子諾告別了陳靈珊之後沒有徑直回家，而是來到了父親故事中的地方。
緋橋
一如名字一樣，河兩邊都是緋紅色的楓樹佇立在岸邊，楓葉在風中隨風飛揚。
這種楓樹並不是人界的楓樹，必須到了季節才會有楓葉。
這是靈界獨有的血楓，不管風雪雨都會有楓葉掛在樹幹上，放眼望去就像是一片片猩紅的血液一般。
因著河兩邊的楓樹，而這座架在河上的拱橋也得了個名為緋的名字。
公子諾站在橋上，一雙暗淡的眸子看著微波蕩漾的河麵。
猩紅的楓葉倒映在河中，恍然間公子諾似乎見到了父親所說的那場被鮮血染紅的河麵，猩紅的血液，刺鼻的氣息，讓公子諾的身體顫抖著依靠在橋頭，一張英俊的臉頰蒼白一片。
是啊，他們之間隔著一條條的人命。
那是他們至親的性命，不是什麽阿貓阿狗可以比例的。
他又有什麽臉麵去忽視這些，而當做什麽都沒有發生一樣的，選擇追求陳靈珊？
沒有！
對！和父親說的一樣，他現在除了一心報仇之外，就沒有其他的選擇了。
公子諾認命的閉上了雙眼，一滴熱淚自眼角滑落，悄悄地沁入了地間。
微風吹拂起他額間的碎發，回到靈界後恢複原樣的長發也在空中起舞，遠遠望去就仿佛是一位誤入人間的仙子一般。
不遠處正攜手而來的兩人，當看見緋橋上的人時，紛紛停下腳步看了過去。
在陳靈珊幾人都還年少的時候，洛河和陳旭兩人還有心讓公子諾與陳靈珊多接觸，早已將他當做了自己女婿看待。
但是，無論他們怎麽想也沒有想到在人界的時候，公子諾居然會選擇對付陳靈珊。
他們夫妻倆怎麽想也想不明白，公子諾以前小的時候不是很喜歡陳靈珊他們的嗎？那又為什麽要這麽做？
現在看見公子諾出現在這裏，洛河心下一動就要上前去詢問這一切到底是為什麽的時候，陳旭一把拉住了她的手，朝他們的右前方指了過去。
“蒲英長老？他來做什麽？”
陳旭看了一眼兒蒲英長老的方向，笑道，“這有什麽，人家兒子在這裏，他來這裏看看又有何不妥？”
洛河站了張嘴無言，但看著蒲英長老的眼神還是充滿了恨意。
也是，發生了那樣的事情，即使洛河對公子諾再滿意，也會因此對他失了心。
公曲一來到緋橋就察覺到有兩道視線不善的落在自己的身上，微皺著眉頭看過去就瞧見洛河和陳旭正一臉不快的看著自己。
公曲皺了皺眉頭，有點疑惑他們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緊接著一想，緋橋也不是獨屬於他們公家的，他們會出現在這裏也沒什麽奇怪的。
但很顯然，公曲現在並不像與他們多交流，回過頭看向橋上一身落寞的公子諾，心裏有些心疼。
既然公子諾現在出現在這裏，那他也明白了公子諾的選擇是什麽。
即使，他不忍公子諾做這個選擇，但是，他們公家的人不能做出背棄祖先的事情。
所以，這既是本份也是責任！
洛河和陳旭兩人見到他們公家的人在這裏，也就沒有想要繼續逛下去的興趣了，直接打道回府。
公曲在他們離開了之後，也深深地歎了一口氣走到緋橋上站在公子諾的身邊，同他一樣遙望著漫長的緋河。
“子諾，你怪過我嗎？”
公子諾看著河麵的眸光逐漸暗淡，嘴角微微勾勒，輕笑出聲，“沒有，我身為子女又有什麽資格去怪自己的父親？”
“是嗎？可是，你說的這句話追根究底還是在怪我，怪我將事實告訴了你，怪我不但沒有為你爭取陳靈珊還讓你主動放棄了她，不是嗎？”
“夠了！”公子諾紅著眼眶看著公曲，“父親，我都已經下定決心走你安排的路了，你為何還要在我的心上割一刀？”
公曲不可置信的看著公子諾，喃喃道，“什麽，你就是這麽想我的？我不管你怎麽想，我這麽做是為了你好！”
為了他好？
所謂的為他好就是讓他失去所愛？
所謂的為他好就是霸道的為他鋪路？
所謂的為他好就是讓他沒有了一點人生自由？……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他寧可不要這樣的好。
但是……
看著公曲逐漸老去的麵容，公子諾那顆已經沉寂的心有了一絲顫動。
是啊，即使他再不願意又能如何？
眼前的這個人，怎麽說也是自己的親生父親。
如果自己也不聽他的話，離他而去的話，那他的身邊還有誰可以相信的？
公子諾回過頭繼續看著河麵，緩緩閉上了眼睛吐了一口氣。
也罷，如果這是他的宿命。
那他也就隻能認了！
……
陳靈珊回到老宅之後徑直一頭紮進了自己的閨房，一股腦的將自己扔在了床上，將被子蓋過了頭頂。
整個人都縮在被子裏，腦海裏一直在回響著剛才公子諾離開之前的那句話。
珊珊，我的最愛，下次見麵我們就是敵人了！
雖然她不怎麽相信公子諾說的這句話是真的，但是，陳靈珊摸著自己的胸口。
胸腔裏傳來的強烈的顫動，提醒著她，她把這句話放在了心上。
意識到自己的想法之後，陳靈珊連忙搖擺著腦袋。
不能這樣想，這樣想是錯誤的.……
自我催眠了好幾次後，胸腔裏的跳動才慢慢恢複了正常。
陳靈珊一把將頭上的被子掀開坐了起來，煩躁的撓了撓自己的腦袋。
直到察覺到房間裏的氣氛似乎不太對時，陳靈珊這才扭頭看向床邊。
卻不想撞進了一雙深邃暗沉的眸子時，心中頓時一驚，指著床前的人罵道，“你這人進來怎麽也不敲門啊？進來就算了，居然還不出聲音，你是要嚇死我啊？”
那人還是幽幽的看著陳靈珊沒有說話，但是陳靈珊卻很敏感的察覺到他身上逐漸低沉的氣場。
陳靈珊小心翼翼地看著他，疑惑問道，“你咋了？你這眼神看著我，會讓我以為你下一秒就要把我給一口吃了。”
那人還是一言不發的看著陳靈珊。
陳靈珊頓時怒了，‘蹭’的一下從床上跳了下來，站在他的眼前，“喂，襲墨玉，你今天怎麽回事？我和你說話，你怎麽都不理我？”
襲墨玉原本靜止不動的眼珠隨著陳靈珊的動作移動著，看見陳靈珊眼中的怒火時，這才輕輕開口道。
“你今天去了哪裏？見了什麽人？”
陳靈珊看了他一眼兒，“不對呀，你咋了？我去了哪裏做了什麽你不是都知道嗎？為什麽還要問我？”
襲墨玉一噎看了陳靈珊一眼，繼續問道，語氣一如既往的不怎麽好。
“你還沒有回答我，你今天見了什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