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無法接受的真相
「校長你說什麼？」我瞪大眼睛，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敢相信剛剛那番言論居然是從校長的嘴裡說出來的。
「我說的什麼你聽得清清楚楚，我沒有必要再重複一遍了。」校長冷眼看著我說道，「姜雨，現在我就需要你告訴我，你到底是怎麼想的，是接受王總的資助還是交不上學費退學。」
校長說著，便伸手將放在辦公桌上的手機拿了起來，「王總也是個大忙人，他不可能把時間和精力都浪費在你這種小女生的身上。」
校長拿起手機的這個動作無形給了我一種壓力，二選一，是退是進，不會再給我太多的時間考慮。
「校長，當初您去小鎮上招我入學，我真的很感激，可是我怎麼都想不到，事情會走到今天的這個地步，您再給我一點時間，您相信我，我一定可以靠自己的努力賺到錢，把學費交上去的，您再給我一點時間行嗎？」骨子裡再硬氣，可還是低三下氣地開口求校長再寬限我幾天，因為我不想被退學，我想念書，我想通過這個唯一的途徑來改變我的人生。
儘管沒有明確答覆，但我說的這些話已經足以表明我的決心了，我不會接受王總的資助，更不會為了資助而出賣自己。
從小到大，我經歷了這麼多事，我自己漸漸悟出了一個道理。
那就是，就算你再窮別人再看不起自己，自己也不能輕賤了自己。沒人喜歡自己，自己喜歡自己就夠了。沒人尊重自己，自己尊重自己就可以了。
「靠你自己賺錢？怎麼賺？再去酒吧陪酒嗎？」校長對我不屑地輕哼了一聲，笑著對我說：「姜雨啊，你有為這麼大一所貴族私立學校，就真的差你那點學費嗎？」
校長的話讓我一愣，「什麼意思？」
「你還小，社會閱歷還不夠，所以看問題總是那麼簡單。」校長一邊說著，一邊笑著搖頭，說著就從抽屜里拿出了一疊照片來，然後一一擺在辦公桌上，清一色的女孩子。
「就算你不接受資助，這些女孩子里總會有人願意接受的。」校長一邊說著，一邊認真地篩選著，「我一直認為你是我這批特招的貧困生里最優秀的，但你真的讓我很失望。」
校長的話雖然沒有說的很清楚，但我似乎好像一下子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校長，你當初去各個偏遠地區招收我們這些窮學生，目的該不會就是為了……」我被我發現的這個真相驚得說不出話來，但我想我應該沒有理解錯。
校長抬頭掃了我一眼，然後笑了笑說：「王總每年給學校的投資都是很大一筆錢，相比這些錢，二十個窮學生的學費又算得了什麼呢。」
見我驚得說不出話來了，校長繼續說道：「我記得上次被王總看中的女孩今年應該大二了吧。」
校長的話讓我自然而然地想到了今天在王總家裡見到的那個時尚的女孩，難道她以前也是這所學校特招來的所謂「免費生」？
想到這，我內心止不住感到一陣噁心，虧我之前還把這個校長當做恩人一樣的看待，卻沒想到，在他的眼裡，我不過是個斂財的工具罷了。
「所以你招我們這些外地的學生來學校，根本就不是為了提高學校的升學率，而是有這種不可告人的目的！」我站在校長辦公桌前，雙手緊緊地攥著拳頭，理智一直在告訴我要剋制，否則我真想衝過去照著他那張道貌岸然的臉揍上一拳。
「話也不能這麼說。」校長似乎不是很贊同我的話，「雖然是另有目的，但這麼多年，受益的學生可不在少數，那些沒被選中學習又好的窮學生，可都很感激我呢。」
「那您的意思是，我被選中了，那就只能怪我自己悲哀了？」我不可思議地看著校長反問道。
「在我看來，被選中的女學生才是人生贏家。」校長依舊面不改色，語氣平淡地對我說道：「至少之前那些女孩子都得到了她們想要的東西。比起其他人，少奮鬥了可不止十年。」
校長說到這，對著我微微一笑說道：「你真的要放棄這次的機會嗎？女孩子可是要懂得自己的優勢在哪裡。你可要想清楚了，現在放棄機會，你可不僅僅是錯失了飛上枝頭當鳳凰的機會。」
校長的話充滿了威逼利誘，但我還是果斷地拒絕了他，因為我無法認同他的做法，我更逾越不了自己心底的那條道德底線。
聽到我的答案，校長只是淡淡地笑了，一副不以為意的樣子，就好像是在說，我現在只不過是他的一個棄卒而已，沒有我，他的計劃也照樣可以進行下去。
沒錯，現在桌面上就擺放著十幾張女生的照片供他選擇呢。
校長對著那些照片掃視了一圈，略微思索了一會，最後從中挑選了一張拿了起來。
因為我就站在辦公桌的前面，所以我可以很清楚的看到照片上的人臉，讓我沒想到的是，校長這次選的居然是金玲。
雖然我和金玲之間存在著很多的問題和矛盾，但這種事我還是不希望落在她的頭上，或者，我不希望任何一個人被選中。
校長可能看出了我的心思，於是舉起照片，將照片的正面對著我，笑著說：「你和她應該很熟悉吧。聽說你們兩個人的關係不是很好呢。這種在你看來不好的事落在她的頭上，你說實話，你現在是不是內心很高興？期待著看到她墮落的樣子？」
「她不會同意的。」我面無表情地看著校長，斬釘截鐵地說道。
「為什麼？」校長笑著放下照片，問我道。
「金玲的家很有錢，從小就得到父母的寵愛，她根本就沒有理由接受你的這種安排！」我說道。
「沒錯，她家是挺有錢的。可再有錢也不過是個小地方來的土包子，她家除了那麼點錢外，還有什麼？有地位嗎？在我們這所學校里的學生，最不缺的就是錢，誰會把一個小地方來的土包子看在眼裡？以金玲前十幾年養成的驕橫的性格，很難接受被人瞧不起，無視的現狀吧！」不知道是不是我在校長眼裡實在是太單純了，所以說這些話的時候，校長滿臉都是不屑的笑。
「但只要她同意跟了王總，那她可就是有後台給她撐腰了，以我對金玲這段時間的觀察和了解，我覺得她會欣然接受的。」校長笑看著我，說話的語氣非常肯定。
「不可能……」我看著校長，喃喃地說道。
「怎麼不可能？人的心一旦被虛榮和慾望控制了，那就沒有什麼不可能的。」校長說著，別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繼續說道：「可不可能，你可以用你的這雙眼睛自己去看。」
「不過最後還得看王總能不能看得上她。」說著，便收了之前的笑容，一臉嚴肅地對我說：「我最後再給你一個星期考慮。如果你想通了，這個機會還是你的！否則，就把全額的學費交上來，不然就自己收拾好書本，退學吧。」
校長說完，便拿起手機來，打了個電話，在電話接通的一瞬間，校長立馬露出了一副獻媚的表情，低聲下氣地拿著手機說道：「王總啊，您消消氣，是姜雨那女生不識好歹，我又給您物色了一個……對，對，您放心，長得絕對不會比姜雨差……」
接下來的話我實在聽不下去了，轉身出了辦公室並大力地把辦公室的門狠狠地摔上。
我站在教學樓前，抬頭看著修建得很氣派的教學樓，心裡很不是滋味。
這裡是學校啊，是教書育人的地方啊，為什麼會有這麼多污穢不堪的事情和內幕。
我只不過是想好好讀書，將來憑自己的本事吃飯生活，怎麼就這麼難！
面對種種的事情，我開始迷惘了。
到底是我看待問題太單純了，還是這個社會就是這樣污濁，我要為了生存下去而改變自己呢！
我不知道，我暫時也找不到答案，但是有一件事我心裡清楚，那就是我要在一周內湊齊學費，否則這次我就真的要被退學了，而且沒有一點迴旋的餘地。
轉身，我邁著沉重腳步離開了學校。
之後我去了現在打工的地方，跟老闆說自己沒錢交學費，想請老闆幫幫我，看能不能預支我的工錢。
老闆一開始還勉強同意了，在聽到錢數后臉色立馬就變了，說我這麼窮的學生怎麼可能讀得起那麼昂貴的學校，還懷疑我是騙子，把工資預支走後就會跑路。
最後的結果是我不但沒有接到預支的工資，還被老闆以人品有問題開除了。
站在人頭攢動的街頭，我迷惘了，未來的路何去何從，我已經完全不知道方向了。
但是我知道，路是人走出來的，只要我堅持自己的信念不放棄，總會有辦法解決問題的。
我在路邊報攤買了一份找工作的報紙，看到有合適的就跑過去看看，可是面對我提出來的能否預支幾個月工資的問題的時候，所有用人單位都用異樣的眼神看著我，並果斷地拒絕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