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陪酒之道
「你小點聲！」
我猛過頭去，看著楊旭，用警告的語氣小聲地對他說道。
楊旭顯然沒想到我會是這個反應，整個人都一愣，問道：「怎麼了？幹嘛那麼凶。」
「你就不怕你剛那麼大聲說話，讓別人聽見了之後誤會我們的關係怎麼辦！」我也知道我剛剛說話的口氣有些急了，無奈地嘆了口氣說道。
「誤會我們什麼關係？」聽了我的話，楊旭突然露出了一抹壞壞的笑容，並對我挑了下眉毛。
我無奈地看了他一眼，抬步就往前走。
這是在食堂的門口，實在太惹眼了，我不想我們普通的對話又成了某些有些人的八卦話題。
「你昨天不回去，是不是因為我爸……」楊旭走在我身邊，神情有些不好地問道。
「楊旭。」我停住腳步，看著楊旭，認真地說道：「我仔細想了想，其實你爸說的沒錯，我和你們楊家沒有任何關係，憑什麼平白無故拿出那麼多錢來替我解圍。而且我媽連招呼都沒打，就擅自做主了動用了這筆錢，你爸爸生氣也是在情理之中的。」
「只是……」我輕嘆了口氣，低聲說道：「這次苦了我媽了。不過你放心，我肯定儘快把你家的錢還上的！」
「你別說傻話了！就憑你一個沒畢業的學生，你去哪賺十萬塊錢！而且這點錢對我爸來說，根本就不算什麼！他那天只會不爽你媽擅自做主，根本就不是多少錢的事！」楊旭皺著眉頭，一臉認真地對我說道，「姜雨我可告訴你，你別為了賺那十萬塊錢動什麼歪心思。」
我原本只是在心裡感嘆我媽這麼多年在楊家的地位，突然挺高楊旭的話，心裡猛地咯噔了一下，抬起頭來，睜大眼睛盯著他看，心想難道他知道了什麼？
或許是我看他的眼神有些嚇人吧，楊旭可能覺得他剛剛說的話有些不妥了，便對我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釋道：「姜雨我沒別的意思，我就是想告訴你，這十萬塊錢真不急。你要真著急，我想辦法替你還。」
聽了她的解釋，我剛剛緊張的心才放鬆下來，於是看著他，認真地說道：「楊旭，這件事本身就是我衝動造成的後果，我不想再給其他人添麻煩了。謝謝你的好意。」
楊旭差不多用了一中午的時間勸我別在意他爸爸，讓我回去住。但我怎麼可能不在意，況且我要賺錢，在最短的時間內賺更多的錢，我就必須在酒吧里兼職，我怎麼可能回去住。
下午放學后，我怕楊旭來找我一起回去，所以下課鈴聲一響，我便抓著書包衝出了教室。
我跑的速度很快，都跑出學校大門一段距離了，腦子才反應過來，剛剛跑出來的時候，李一帆好像就站在學校大門口的位置，似乎還看著我……
想到這，我猛地收住腳步，回頭去看，但已經找不到李一帆的身影了。
一天之中連續兩次看見李一帆，這種幾率實在很低，尤其是他看我的眼神，總讓我覺得他是有事要找我說。
回到出租屋，換下校服，簡單吃了口飯，複習完了當天的功課，我便拿著昨天的工作服，去了酒吧。
我去的時候就把雖然營業沒多久，但已經來了很多客人了，我去了二樓的辦公室，進去的時候紅姐正站在窗邊抽煙，對於我的出現，她似乎一點都不意外。
她告訴我員工換衣服的地方在隔壁房間，以後沒事別擅自闖她的辦公室。
我說了句對不起就退了出來，進了隔壁的換衣間，把我金燦燦的工作服換上了。
來之前我就已經想好了，我沒有什麼一技之長，我也不懂得如何在這些客人們之間周旋，我更不能允許他們的臟手在我身上摸來摸去，所以我唯一能拼的就是喝酒。
若能因為我喝得多，客人就買賬的話，我想我沒有理由不去這樣做。至少我除了自己難受外，沒有什麼損失。
有些事情很奇怪，在心神不定的時候，做什麼都不確定。可一旦下了決心，很多事情就迎刃而解了，之前覺得很多因素就變得不那麼重要了。
我不是很善言談，所以做不到那些姐妹那樣吹捧客人，討客人開心，我能做的也就是拿起酒杯來，與客人乾杯，然後好爽地一飲而盡。
所以姐妹們都說我適合向那些因為不順心而獨自一人喝悶酒的人推銷，反正啥也不用說，只要幹了這碗酒，一切盡在不言中。
漸漸地，這裡的常客基本都知道這裡有個不善言談只會悶頭喝酒的酒水推銷員，可能不管在哪，另類總是能引起別人的興趣，所以慕名來點「10號」的人越來越多，他們也大方的承認，自己就是好奇，但只要我能把他們陪高興了，花錢買酒不是問題。
到底是仗著年輕身體好，在酒吧工作了一個多月後，我的酒量越來越大，很多時候喝完了到衛生間里吐個乾淨后，就跟沒事人一樣。
我的業績不算最好，但也不差，至少比我預期的要賺得多的多。
為了不耽誤第二個上學，我基本都會在午夜十二點左右就下班回家。
不過偶爾也會遇到幾個難纏的客人，會拉著我不讓我走。
就好比今天。
原本上一桌客人我陪到了十一點多，送走他們，我就想收拾下就下班了，卻在一個角落裡發現了一個獨自喝悶酒的男客人。
當時他喝得有些微醉了，我想如果我能再勸他買幾瓶酒，我能多賺點是點，反正看他這個狀態，也喝不了多久了。
所以當我拿了兩瓶酒坐在他對面的時候，他只是抬頭看了我一眼，沒說什麼，端起酒杯來一飲而盡。
男人看起來三十多歲，不知道是喝多了還是什麼，看起來很頹廢，頭髮被他弄得亂糟糟的，穿戴也不是很時尚，在酒吧里賣了這麼久的酒水，我現在倒是很能通過別人的穿著打扮來分析對方是一個什麼樣的人，所以這個男人，我可以斷言，他應該不會經常出入酒吧這樣的場所。
「要不要我陪你喝兩瓶？」我坐下后，開門見山地對他說道，「不過不管喝多少，都是你消費。」
我一向如此，一開始我這樣說，姐妹們都笑話我，說我這麼直白，能有人願意買單嗎！
但事實出乎我們的意料，很多男人都受自尊心的趨勢，即便他心裡不願意，但為了他們的面子，也會強撐著說自己不在乎那兩瓶酒錢，只要我陪得好。
這個時候我就會提出我除了陪你們喝酒，不會做其他別的事，也不會允許別人對我做什麼事。
不知道是不是我這種看似高傲的酒水推銷員讓他們覺得新奇和挑戰，所以大部分都會接受我的提議，漸漸地，我這種二愣子似的的推銷方式在男人們的面子下，存活了下來。
對面那個三十多歲的男人聽到我的話后，再次抬起頭來掃了我一眼，我清楚地看到了他眼底寫滿了不屑和厭惡，隨後他端起酒杯，看著杯中的酒，冷哼了一聲，說到了句：「哼，婊子。」
「婊子」這兩個字他說的十分清楚，但因為我從小到大，聽了太多遍這個詞了，所以它已經對我造成不了任何的傷害了。
對方的態度已經很明確了，再糾纏下去就不是我的風格了，於是我拿起那兩瓶酒，站起身來，準備轉身就走。
就在我剛剛轉身的時候，忽然聽到那個男人大聲地說道：「等等！」
我好奇地回過頭去，看著那個已經喝得有些醉的男人，沒有說一句話。
「看什麼！你不是想陪酒嗎？」男人見我盯著他看，馬上就煩躁起來，原本滿是醉意的臉因為生氣，顯得臉更加的紅了。
「我不是陪酒的，我只是推銷啤酒的。」我轉過身去，一臉平靜地看著他說道，「我可以陪你喝，但所有喝下去的酒，都由你來消費。」
聽到我這麼說，那男人抬手啪地一聲狠狠拍了下桌子，大吼道：「你他媽的瞧不起我是嗎？不就兩瓶酒，老子還買得起！」說著，就微微低著頭，用手指著桌子說：「再……再來十瓶！再來十瓶！」
十瓶酒整齊地擺在桌子上，男人指著桌子上的酒，對我說冷笑說：「你不是說你能喝嗎？這十瓶，全給老子喝了！」
我坐在他的對面，微微皺著眉頭看著他，內心五味雜陳，說不出此時是個什麼滋味。
「你那是什麼眼神！」男人滿眼通紅地瞪著我，對我大吼道：「你那是什麼眼神！啊！你不就是個臭賣肉的嗎！你有什麼資格瞧不起我！」之後他的嘴裡就開始不斷地罵著各種難聽的髒話。
「先生，請您冷靜一點好嗎？」我強壓著內心躥起來的火氣，對著那個男人說道：「您到這裡來是來消費的，是為了圖個開心痛苦的，何必這麼大的火氣呢。」
說著，我拿起桌子上的一瓶酒，繼續說道：「您不就是想讓我喝酒嗎？我喝就是了。」
說著，我仰頭，一口氣喝了整整一瓶。
今天原本喝得就有點多，這一瓶下去，只覺得胃液翻滾，有些噁心，我剛強忍著把這一瓶喝完，恍惚間我就看見原本坐在我對面的男人猛然起身，端起他面前的啤酒杯，照著我的臉上就潑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