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命運的岔路口
不知道是不是我語氣太過堅定了，而且表情沒有一點點的閃躲，巡考老師看了我好一陣子，才問監考老師，「這小抄是從她身上搜出來的？」
「那倒不是，是我從她腳邊撿的。」監考老師如是說，「從她腳邊撿起來的，難道還能是別人的？」
「老師，你核對過這紙條上的字跡嗎？這根本就不是我的字。」我轉過頭來，對著監考老師說道。
「不是你的字又如何，可能是別人替你寫的呢！」監考老師對我的辯解完全聽不見去，「這小抄就是在你腳底下發現的，那肯定就是你的！你還狡辯什麼呀！」
「老師你這話說的不對！」我想都沒想就直接反駁了她，反正我已經得罪她了，我今天就必須把這個事情掰扯明白了。
「怎麼不對！哪不對！」見我反駁她，監考老師看著我的眼睛都快瞪出來了。
「按照老師你的意思就是，這小抄紙條不記名不掛失，在誰腳底下發現的就是誰的唄？」說完，我拿起那張小抄紙條直接扔在了監考老師的腳下，然後對她說：「現在這紙條在老師腳下了，所以這小抄是老師你的了。」
「你——」監考老師被我氣得半天沒說出話來，臉色都綠了，最後指著我的鼻子大罵道：「你這個學生居然敢這麼跟老師講話！你簡直……簡直……你……像你這樣的學生還參加什麼中考！考上了也是垃圾！」
「垃圾？」我咬著牙，冷眼看著監考老師，一字一句地問道：「這種話，是作為一名人民教師應該說出來的話嗎？」
被我這麼一問，監考老師馬上意識到她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眼神有些擔心地往巡考老師的方向瞥。
巡考老師則坐在那裡，看著我們，始終沒有插一句嘴。
「就是因為有你這樣的學生，才把我氣糊塗了！」監考老師臉色尷尬地嘀咕了一句，然後不停地用手給自己扇風，看得出來，她現在有些緊張難堪。
「我是怎樣的學生？」我收斂了剛剛的戾氣，語氣平和地反問道：「我明明坐在考場里寫試卷，什麼都沒做，就被老師莫名其妙地扣上了打小抄的帽子，不准我繼續考試，要給我的試卷打零分，難道面對莫須有的罪名，我不應該為自己據理力爭嗎？」
「你……」監考老師還想繼續說什麼，就被巡考老師微笑著打斷了。
「好了，事情的經過我大概了解了。」巡考老師拿起那張小抄條來又看了看說，「這張紙條只是從她腳底下撿起來的，還真不能說這就是她的。而且我看這小抄上的內容我們今天考試的內容無關。不如這樣吧，把她的考卷拿到這來，我一對一地對她進行監考，你們看如何？」巡考老師說完，便看向我們，詢問我們的意見。
「我沒意見。」我說道。
「……我，我也沒意見！」監考老師雖然心有不甘，但還是同意了。
不多時，監考老師就把我的試卷拿了過來，放在了一旁的辦公桌上，將桌子上所有的東西都撤掉，然後對著我冷冷地說：「你就在這考吧！別說我沒提醒你，還有四十分鐘交卷！」
我不再理會監考老師對我的態度，坐到椅子上，拿起筆，重新開始審視試卷上的問題，因為剛剛情緒過於激動，現在想立馬平靜下來是不可能的，但是時間已經不允許我有太多的調整時間了，我必須馬上進入狀態，這是邁向未來的第一步，儘管我並不知道我的未來在哪裡。
見我悶頭答題，不在理會她，監考老師嘀咕了幾句，就跟巡考老師打了聲招呼后離開了。
隨著監考老師的而離開，辦公室里變得異常安靜，我以最快的速度審題答題。
很快，四十分鐘就過去了，當我寫下答案的最後一個字的時候，監考老師推開辦公室的門，準時出現在我面前。
「交卷了！」監考老師一副看好戲的表情走了進來。
當我把試卷交給她的時候，她的臉上露出了明顯的不可思議，但也沒說什麼，轉身走了。
「你叫姜雨？」見監考老師走了，巡考老師坐在辦公椅上，看著我問道。
「嗯。」我站起來，對著巡考老師大大地鞠了一躬，感激地說道：「謝謝老師信任我，讓我把試卷寫完了。」
「你不用謝我，這件事我會調查清楚的。如果調查的結果這個小抄真的是屬於你的話，那你今天的考試我依然會給你作廢。」巡考老師展開那張小抄條，看了看，說道。
後面幾門考試我都是回到考場考的，對於我又回到了考場這件事，很多同學都交頭接耳，小聲地議論著，我全然當做什麼都沒聽見，專心地將後面的幾門考試考完了。
兩天的緊張考試結束后，我又去了拳館，關於我在考試的時候被監考老師發現小抄字條的這件事已經傳得沸沸揚揚，師父和師兄們都關心地問我是怎麼回事。
當我把這件事前因後果說了一遍之後，師父打開一罐啤酒，仰頭喝了一口，然後笑著說：「丫頭，你妹妹還真是個狠角色啊，以後，你還是多小心點吧。」
考試結束后，就是等待著公布成績，因為不用再去學校上課，白天我就跟著我爸出攤賣烤冷麵。
很快，考試的結果公布了，我竟然考了全鎮的第一名，這個成績連我自己都沒想到，我爸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更是一邊用粗糙的手抹著眼淚，一邊笑著說我有出息。
因為我在考場被監考老師發現小抄字條的事被鬧得沸沸揚揚的，很多考生和家長都不認可我的成績，紛紛找到教育局去討說法。
幾天後，教育局公布了小抄紙條的調查結果，經過多方的調查與核實，那張小紙條與姜雨無關，而是屬於姜雪的，有人證實看見考試當天姜雪將紙條悄悄地丟到了姜雨的腳下，同時做了自己對比，確認攜帶小抄進入考場的人是姜雪，並有栽贓陷害的嫌疑，故取消姜雪單科考試成績。
此公告一出，眾人皆驚。
因為不論是在老師的眼中還是在學生和家長的眼中，姜雪與我雖為姐妹，卻是天然之別。如果姜雪是溫暖人心的天使一般的存在的話，那我就是陰溝里的老鼠。
也正是因為有了這個公告，我和姜雪的命運也就從這一刻開始，走向了完全不同的方向。
我成了全鎮第一名，姜雪因為被取消了單科成績而落榜了。
不久后，省城的一所重點私立高中的校長找到了我爸爸，他對我爸說，以我現在的成績，如果繼續窩在這麼小的地方，很難考上重點大學，不如考慮更大的發展空間。
「您的意思是？」我爸坐在椅子上，看著那所私立高中的校長，不解地問道。
「姜雨爸爸，現在我們學校有一個優惠政策，想招收幾名貧困優秀生，只要你們願意來我們學校讀書，將來能考上好大學為我們學校創名，我可以保證三年內不收取你們任何的學費，免費讓你讀書！」校長也不藏著掖著，開門見山地說道。
「您的意思是，讓姜雨去省城讀書，還不收學費？」我爸有些吃驚地問道。
「是的。」校長點頭笑著說道，「這麼大的優惠，可是不多見。」
「真的不收錢？」我爸又確認了一次。
「當然，如果你信不過我，我們可以簽合約。」校長說著，就把合約拿了出來，遞給我們看，「名額有限，我們已經簽了不少的學生了，希望你們還是早做決定啊。」
我看著合約上面的條款，上面規定的很明確，如果簽約了，三年內的學費全免，但前提是我必須考上重點大學，如果沒考上，會根據考上的學校的等級向學校返還三年的部分學費。
也就是說，我的學費是與我的成績掛鉤的。
省城嗎？聽說那裡非常繁華，是個令人嚮往的地方。我手上的這份合約說不定就是讓我走出這個小鎮的第一步，只要我努力學校，我應該可以考上一所好大學。
「爸！我想簽，我想去省城讀書！我……」我抬起頭來，信心滿滿地對我爸說道，可我卻發現我爸的臉色變得很難看，他低垂著頭，緊鎖著眉頭，像是有什麼心事。
「爸？」我輕聲問了句。
聽到我叫他，我爸回過神來，抬起頭來，禮貌地對校長說：「校長啊，能讓我們考慮一天嗎？」
校長應該是看出來我爸有顧慮，點頭說可以，便留下了聯繫方式，起身告辭了。
校長走後，我爸就說他有些累了，想回屋休息了，說著就拄著拐杖，回了房間。
我愣愣地看著我爸回屋后關上了房門，又低頭看了看手裡的那份合約，心裡產生了不解的疑惑，不知道我爸在猶豫什麼。
但不管怎麼說，既然我爸有顧慮，那我就一切聽我爸的，不去省城就不去，憑我的努力，我相信即便留在這個小鎮上，我也能考上大學。
第二天一早，我爸就把我叫進了屋，我看他臉色非常不好，可能一夜都沒有睡好，便搶先開口說：「爸，您別為難，我不去了，我在哪都能考上大學，真的！」
「把合同簽了吧。」我爸聽完我的話后，便將合同拿過來，放到桌上，輕聲對我說道。
「爸？」我不解地看著我爸。
「簽了吧，然後去省城讀書。」說著，我爸抬起頭來，笑著對我說：「爸爸陪你一起去！」